6新刀

阿定依偎在三日月的懷裏,不敢動彈。

一是因爲那個鬼故事,二是因爲三日月的擁抱。

被一名算不上熟悉的男子擁抱着,阿定卻并無任何“厭煩”與“掙紮”的想法。她隻是個從未踏出過鄉下的梳頭娘,在她的認知中,貴族與武士便是如上天一般的存在。

能生活着就很好了,又何必在意其他的東西呢?

如三日月殿這樣的大人物,那必然是如“将軍”一般的存在了。他如果想要得到一個女人的話,那卑賤的侍女也隻有感謝垂憐的份了。

三日月宗近緩緩地撫了撫她的脊背,笑道:“看起來是真的被吓到了,這倒是我的錯處了,我不應該給你講鬼故事的。”

教習繼續。

阿定新鍛造的刀劍,會在三個餘小時候出爐。阿定不清楚“小時”是多長時間,隻是聽着三日月說“時間差不多了”,才意識到那把新刀該完成了。

“我可以去看看嗎?”阿定有些小期待,“是我親自鑄造的刀劍嗎?”

“……啊,請恕我失禮。”三日月摸了摸女子的發頂,不失禮貌地回絕了,“這件事情并不适合您來做,主君隻要在這裏等候着就可以了。”

“這、這樣嗎?”阿定點頭,“聽您的吩咐。”

“雖然我教導了主君如何鍛造,以後也會教導主君如何組織出陣等事宜,但是我認爲主君隻要了解一些皮毛就足夠了。”三日月的語氣很溫和,如雨泛蓮池一般,可他那如新月般的彎彎眼眸裏,卻有了一層深意,“這本丸裏的一切任務,交由我們完成。主君隻需要坐在這裏,享受寵愛便夠了。”

——不需要碰任何的東西。

——不需要完成任何任務。

就像是一個漂亮的傀儡與花瓶,擺在房間的正中央,供人欣賞,那就足矣。

阿定沒有察覺到任何的不妥之處。

她點了點頭,聲音中有一絲愧疚與感激:“三日月殿對我……太好了呢。我什麽都不會,還要勞煩三日月殿和大家親自動手,是我拖累你們了。”

三日月不答,又輕撫了一下阿定的額頭,便踏出了房門。

他交代加州清光照看好主君的起居,便朝鍛刀室走去。方被召喚來此世、賦予了形體的刀劍男子,已經穿上了正裝,恭恭敬敬地守候在八疊大的參見室内了。

那男子有着水藍色的短發,身影端麗嚴整,一身形似軍裝與禮服混合裁剪的筆挺衣物,将他的身材襯托得愈發完美颀長。

“我是一期一振。粟田口吉光所作的唯一太……嗯?”

一期一振話至一半,才發現有何不對。

前來接見他的,并非是本丸的主人,而是另外一柄刀劍,三日月宗近。

這實在是有些奇怪。

“請問,召喚我的主君所在何處?”一期一振露出柔和的笑,禮貌地詢問道。

“她不會來了。”三日月慢悠悠地說,“以後你也不會見到她。在這裏,你隻需要遵循你的本心便可以了。”

一期愣了一下,問:“請問這是什麽意思?我被主君賦予形體、召喚來本丸,難道不是爲了守護曆史嗎?”

“啊,我們這裏稍稍有些特殊。”三日月解釋說,“‘規矩’這樣的東西,已經作廢很久了。所謂‘曆史’,也隻不過是依照大家的愛憎來修改的東西,你不必在意。”

說罷,三日月的眼眸微微一阖。

面前的一期一振……

是一把純粹、鋒銳的太刀。

沒有染上任何暗堕的氣息,與這裏所有的刀劍都不一樣。

和三日月,也是完完全全不一樣的。

“那,主君他……”一期蹙眉問。

“我說了吧,”三日月哈哈笑了起來,“你不會見到她的。”

***

三日月走後,加州清光推門入内。阿定還坐在矮桌前翻着繪本,繪本上方的《禦衣怪談卷》數字,甚是明顯。

“他……給你講鬼故事?”加州撥弄了一下紅色的指甲,語氣有些奇怪,“什麽啊,明明我才是近侍,三日月卻一副是主君最親近之人的模樣……”

這面龐漂亮的少年,似乎有幾分不得寵愛的惱恨。阿定瞧見了,便說:“抱歉,加州大人,我也不知道該讓近侍做些什麽呢。三日月殿說,我什麽都不需要做,隻要坐在這裏就可以了……”

說着,似乎還露出了一分愧疚。

加州聽了,有幾分詫異。

讓她什麽都不做,豈不是令阿定喪失了成爲審神者的意義?

對于任何一個有心氣的人來說,這都是一種尊嚴上的侮辱。加州想象不出任何一個武士、貴族,會因爲被架空權力、無所事事而感到愧疚的。

“三日月是這樣告訴你的?”他問道,“你答應他了?”

“嗯。”阿定點頭,眼裏盈着一層快樂之意,“畢竟三日月殿是那樣溫柔的好人呀。他一直……在幫我……吧?”

加州清光看見她這副單純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怎麽誰都相信呢!

“哦,既然如此。”加州清光冷哼了一聲,“那讓你去廚房做菜、挑水擦洗地闆,也是一樣的吧,反正你根本不會幹審神者的工作嘛。三日月讓你什麽都不做,你就答應了,那還不如做做家務,替本丸分憂。”

說罷,加州清光就自顧自地離開了。

***

午後下起了一場雨,雨水将院中的葉片洗得碧綠。從午後至傍晚,淅淅瀝瀝的雨聲就沒有停下過。傍晚時,加州清光想到自己的近侍職責,又重新走向了主君的房間。

嘩啦啦——

似乎有絞水的聲音傳來。

加州有些奇怪,便加快了腳步。

是誰在叨擾主君休息?

轉過拐角,他便看到了令人詫異的一幕。阿定穿着她自己帶來本丸的那一身衣服——洗得發白的、陳舊的和服,袖口捋至肩上,用紅色綁帶固定成利索模樣——她蹲在自己的房門前,腳邊放了一個盛滿水的木桶。

她将一塊毛巾放在水中清洗,随後絞幹。摸一摸額頭的汗水後,便擦起地來。

“你……”加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随口說了一句“那還不如做做家務、替本丸分憂”,沒想到這家夥竟然真的老老實實地擦起地闆來了!

“你在做什麽?”加州三兩步跨到她面前,将木桶移開,質問道,“你還記得,你是主君嗎?”

阿定跪坐在他腳邊,眼裏有着惑意:“我隻是想着,這樣就能幫上一點小忙……”

“我說讓你做,你就做了?你不會發怒嗎?我都說了那樣的話了。”加州彎下腰,一縷黑色發絲從耳邊垂落下來,“我讓一名審神者去做奴仆才做的事情,你不生氣嗎?”

阿定還是很疑惑:“爲什麽要生氣呢?”她頓了頓,露出了柔順的笑容,“不如說,雖然很害怕,但在本丸這裏,第一次有了‘做人’的感覺。被重視的滋味,可真好啊。我爲什麽要因此而發怒呢?”

“……”加州清光說不出話來。

阿定理了一下耳邊散碎的發絲,垂下眼眸來,語氣很恭敬:“雖然我不需要吃飯,可是大家卻會給我提供豐盛的飯菜。每天都能洗熱水澡,房間很大,還有漂亮的新衣服,也有鞋子穿。不用擔心餓死、淹死、被打死……”

“啊,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能過上如此幸福的日子呢。”阿定說。

加州沉默了。許久後,他歎了口氣,說:“我隻是在說氣話而已,您是主君,不需要真的做這些家務活。”

“啊沒事沒事,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嘛。”阿定笑着繼續洗起毛巾來。

“我叫你站起來!”加州清光有些動怒了,“好好愛惜你的手!”

阿定瑟縮了下,不由自主地把自己那有着老繭和黑色舊瘡痕的手藏到了背後,口中還是道:“一直白吃白住,也很不好意思呢,就讓我幫忙做點什麽好啦……”

“起來。”加州清光撩起了袖口,沉着聲,把她拽了起來。

“加州大人……”阿定的眼神似乎有些慌亂。加州清光這才意識到,他似乎是和自己的主君靠得太近了——主君那雪色的肌膚,都近在咫尺了,仿佛隻要輕輕一歪頭,就可以碰到了。

他蹙着眉,漂亮的紅眸裏泛開了一絲令阿定看不懂的情緒。

“以後不用做這些雜活了。”加州清光伸出雙臂,擁住了她,“你已經不再是那個小侍女了,而是我們的主君了。……是那種,可以因爲我‘不夠可愛與讨人喜歡’而舍棄我的存在了。”

阿定聽了,微微一愣。

雨水沙沙,從屋檐上淌下,交織成一片雨幕。她想拍一拍加州的背,可又怕自己的手玷污了加州那絕不便宜的衣物,便改成了用袖子蹭了蹭他的肩膀,口中說:“放心吧,我不會舍棄加州大人的。”

聲音也很輕柔。

加州清光的眸光閃動了一下,随即,他将女主人抱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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