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莫芊芊就被墨雲軒拉進了皇宮。
理由很簡單,皇宮裏要舉行款待各國、各處來客的宮宴。
春天的禦花園風景堪稱一絕,這個季節,正是繁花盛開之際,粉嫩的顔色,滿滿少女的情懷。
左邊一池荷塘,水是由左邊的假山順流而下,涓涓流水,滋養了沿岸的小魚小蝦。
右邊的園内,是一大片花海,顔色各異,千姿百态,争相綻放,整個景色連成一片,猶如生活在花的海洋,讓人心情愉悅。
鵝暖石鋪成的小路環繞穿梭在其中,偶爾飛過的蝴蝶,讓禦花園靈動活現。
莫芊芊窩在禦書房裏看了好一會兒的書,來的禦花園時已有早到的及笄少女在園内賞花了。
她們可都各個都是做足了準備,上乘品質的衣裳,五顔六色,似與百花争豔,精緻的妝容,眉眼生輝,各個都是美人胚子,各個都想着嫁入宮門或進入豪門貴府。
命婦們則在賞花的途中就順帶打聽着各家小姐的情況,詩書禮儀,琴棋書畫,面面俱全。
這是每一次宮宴都避免不了的主題。無非是皇子與各家小姐品茗,賞花,談論詩書,相互切磋琴藝,棋藝。當然,人氣最高的,還是南陽複銘和南陽疏哲,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少女圍繞着,仿佛置身花叢,顧嫣然看着這些官家小姐,不禁搖頭
淺笑,對他們想嫁入宮門的想法可以理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既能幫助母家鞏固勢力,又能爲自己後半身尋得一個好歸宿,何樂不爲。
莫芊芊找了一處安靜的亭子,悠閑淡定的喝着茶,欣賞着風景,靜待宮宴的開始,她與那些官家小姐截然不同。
雖然坊間傳聞天師出自鄉野農門,可曆經了這多次出乎意料的打擊,已經沒人敢來挑釁她這天師的威嚴。
再看她舉手投足間的氣質,看她優雅從容的樣子,怎麽會不是那出自名門的大家閨秀?
所以,莫芊芊在衆人眼中仍然成迷。
總算待到哺時,宮宴也就開始了。
墨雲軒那妖孽一點也不臉紅的把莫芊芊安排在他的身邊,笑的一臉狐媚。
莫芊芊不悅地瞪他一眼,這妖孽還能表現的再明顯麽?
墨雲軒反而笑的溫文爾雅風度翩然,“芊芊心情不好?”
慵懶的眯了眯黑眸,莫芊芊一手撐着下巴,斜倚靠着食桌,道:“沒什麽,皇宮裏總是讓人覺得有點壓抑。”
這話紮心啊!
他這求妻之路也怪不得任重而道遠了,墨雲軒挑了挑眉,忽而莞爾失笑,“不知有多少人想方設法往這皇宮裏鑽,就你的想法刁鑽特别。”
這女人果然是不領情,他都把皇宮清洗了一遍又一遍,這宮中隻待她進來,那就獨她爲大了。
居然說壓抑,誰人給她壓抑了?
莫芊芊眼神危險的盯着他,開口語氣有些酸澀,“你是爽心,我這陪着你觀美人搔首弄姿的人能說不郁悶麽?”
這妖孽…果真是不讓她省心!
“朕的眼裏隻有芊芊。”天地良心,他何時要看美人搔首弄姿了?
“公主們可都千姿百态,妖娆花嬌啊!”這厮豔福不淺。
墨雲軒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驚訝,“你怎麽知道三國想要聯姻?”
“不然千裏迢迢的帶着一個公主來幹嘛?串門麽?”莫芊芊給他一個白眼,這厮把她當白癡看呗。
墨雲軒道:“自古皆是勝者爲王,朕勝了,三國總得表示自己的忠心不變,送皇子或公主過來爲質子,很正常。”
這就等于是人質,一旦兩國交戰,不管你是公主還是皇子都隻能是個可悲的犧牲品。
墨雲軒看着她皺眉沉思的小模樣,眼神微暖,話鋒一轉,“不必多想,朕不需要幫他們養子女。”
宮宴在在一片歡歌笑語裏開始了,百官個個面上喜氣洋溢,案桌上擺了水酒,茶點,白色的玉瓶玉質晶瑩,瓶身優美的線條,一寸一寸泛着柔亮的光澤。
墨雲軒後面又講了些冠冕堂皇的辭藻,一番慷慨的言辭後,莫芊芊聽不進去了,隻管埋頭喝酒吃菜,耳邊醇厚的嗓音劃過,聲音溫潤柔和。
正好下酒。
酒杯放下,幽美的旋律響起,優雅婉轉宛若天籁,如泠水潺潺過耳,低低的密集的腳步聲,一個個體态輕盈,細若無骨的舞姬輕輕踱入台上。
伴随着動人的絲竹,薄如蠶翼的紗衣如風般輕盈飄忽,迷了人眼,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于地,挽迤三尺有餘,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霓裳飛舞,美如天上之煙火。
微醺的燈火,一切在客套,虛僞下杯光壺影,觥籌交錯,盡管歌舞曼妙,微微的酒香,彌散着奢靡,紙醉金迷的味道。
這世上的男子,首先追逐的是名利,當擁有了名利之後就開始想要其他附加的東西了,如傾城傾國的美人,如稀世罕見的珍寶。
所以,無處不是美色迷人,無處不是誘惑迷離。
不過一會,喝了酒的百官就百态橫生,這樣的場合,莫芊芊果然感覺胸悶。
“如此美景良辰,鳳兒願爲王上獻舞一曲,以助氛圍。”首先那鳳三公主就按耐不住,率先出場了。
鳳三公主一身鵝黃色的絲繡加身,外面配着淡黃色的輕紗,黑發及腰,面容姣好,妝容精緻,秀麗脫俗。她蓮步輕踩,盈盈一握,微微屈膝,一派的端莊大方。
樂藝師纖細的手指在琴弦上輕輕拂動,琴聲悠悠的傳出,鳳三公主身姿搖曳,輕紗随風舞動,在陽光下耀眼奪目,随着琴聲起伏,她不停的變換姿勢,時而彎腰甩袖,時而輕紗遮面,時而擡腿跳躍。
果然妖娆!
一曲末,一舞盡,掌聲雷動。
緊接着那朵兒公主也不甘落後,來了一段頗具特色的劍舞;那南陵九公主也不餘遺力演奏了琴曲。
“好,才情出衆,看賞。”墨雲軒看也不看,可他一語話出,身後的宮女立即托着一個華麗的錦盒走到各公主身邊。
錦盒裏面是一塊水色極佳的南田玉,色澤通透,溫潤如初,一看就是極品。見此,衆小姐也紛紛上台表演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