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唯一能發出的感歎,此時他們的嘴裏,腦子裏,隻有這三個字。
好美啊。
隻見莫芊芊一襲煙粉色長裙,悠然而至,美得如同月宮落入凡塵的仙子。
在一衆濃妝豔抹的小姐中,尤其脫塵拔俗,讓人一見難忘。
莫芊芊的這一身裝飾,不似時下女子的衣着繁瑣。她的裙擺寬大,卻不拖地,身上沒有半絲裝飾物,隻腰間系上一根極寬的翠綠色腰帶,纖腰立現,簡潔大方。
衣袖寬大,一動那衣袖就如同水波一般,層層疊疊,看上去潇灑無比。莫芊芊長發也沒有盤起,也未披散,而是用一根黑色的發帶束起,額前也沒有梳劉海,飽滿光潔的額頭露在外面,一縷青絲垂于左胸,風吹來,發絲飛舞,風流肆意讓人忍不住伸手,替她将這縷青絲束好
。
肆意風流,名士風範,這樣的氣度,世家貴族有多久沒有見到了?
此時,莫芊芊櫻唇色澤妖冶,奪人心魄,她似笑非笑的歪着頭看向太史夫人身旁的女子。
晴兒?
原來太史夫人這失散多年的女兒竟是那晴兒姑娘,墨雲軒的青梅竹馬。
晴兒不語,舉辦此次賞花詩會之前,父親大人就囑咐她,一定要和天師交好,就算不能真的交好,也要表面上的好。
父親說如果猜測不錯,天師就是玄武國未來的國母,什麽天師不過就是爲國母鋪路,所以她最後與天師照個面成爲摯友!
可是這摯友怕是做不成了。
做仇人倒是真的了!
父親明明知道她手中有與帝王婚約的物件,可也不敢拿出來曬。
眼下的帝王,可不是誰人都可以脅迫的人物。
帝王行伍出生,治國用人那簡直是鐵血手腕,根本不照常規來,弄不好丢了身家性命是小,連累九族才是下場凄慘。
所以,開年以來的這第一場變相的相親大會,可謂貴女雲集,幾乎全帝都城的美人都傾巢而出。
既然帝王三番五次重申他的皇宮他做主,某些大臣們不要一味的盯着他的後宮看,他會誤會這些人别有用心的。
這話一出,誰人還敢出言上谏後宮選妃之事?
而且,帝王還隐隐說了他的後宮隻需要皇後一人即可。
既然自家女兒選後無望,那不還得趕緊地選個如意郎君嫁了算逑。
淡淡一笑,莫芊芊算是打了扮呼。
再看向衆人時,莫芊芊眼眸中的光芒刺得睜不開眼,衆人一陣眩目。
“天師大人?”一女子驚呼,語氣裏盡是震驚。
天師大人,怎麽可以這麽美?
不是傳說中一無是處的山野村姑麽,世家貴女的風骨,怎麽會在她身上展現?
“哎喲,來晚了,請各位見諒。”莫芊芊一派潇灑的行了個禮,無視衆人的震驚,攜着茜茜直往百花園中走着,衆位公子小姐紛紛讓開。
“無妨,天師大人嘛果然是忙。隻不過,既然大人來晚了,可是要受罰喲。”晴兒突然含笑的看了一眼太史夫人,眼中滿滿都是撒嬌的意味。
“嗯,這個嘛要得。”莫芊芊握了握妹妹手腕,從善如流的道。
她知道,身邊沒有墨雲軒在,這些人不可能輕易放過她。
她之所以要來參加此次詩會,也是想要爲自己正名。
她這天師,才不是那神神叨叨,隻知道欺蒙拐騙的神棍。
各府的公子也跟着叫嚷了起來:“對對對,要罰,要罰,罰什麽好呢?對,晚到罰三杯,今天又是詩會,得罰天師大人多做一首詩。”
“我看罰酒還行吧,這詩恐怕是不行了,這天下誰人不知玄武國的所謂天師大人是神棍,根本目不識丁,哪裏會做什麽詩呀?一首也許還行,人家可以早早做準備,這兩首不是難爲人家嘛。”
當即,一水藍色宮裝少女嬌笑道,看似給莫芊芊姐妹解圍,卻是将她踩在了腳底。
“這位小姐說的是,讓天師大人做詩,以天師大人的才學,應該的,呵呵……也不知能不能見人,你們真是太壞了。”
明目張膽的嫉妒,衆女子回過神後,看向莫芊芊的眼神充滿了嫉妒。
這女人,占了帝王不算,還想要與她們争搶衆世家子弟嗎?
憑什麽,莫芊芊一個窮鄉僻壤來的村姑,憑什麽來跟她們搶?
憑什麽,她不過山野村姑,卻養的不她們還要嬌豔?
既然在運氣與外表上,壓不下這女人,那麽就在才識上壓下她,讓這什麽狗屁天師明白,這詩會不是她這種人可以來的。
“好吧,既然是規矩我應就是了。”莫芊芊輕笑了一聲,半是責備半是了然的道。
“本大人可不能像某些人,可真率性哪。俗話說得好呀,這背後論人,小人也;當面論人,貴女也,如今帝都城的貴女,本大人今日也算是見識到了,那是人比花嬌,嘴比刀鋒啊。”
莫芊芊堂堂玄武國的天師,她根本不需要擔心得罪人。
“莫芊芊,你這話什麽意思?你敢說這不是在辱罵我們嗎?”晴兒氣急,根本不顧太史夫人眼神,站了出來,一臉指責……
此時,晴兒的話瞬間燃起衆女的同仇敵忾,即使是太史夫人,眼中也惱過一抹責怪。
“辱罵?晴兒小姐你言重了,文人的筆鋒,辯士舌鋒,武士的刀鋒,鎮敵方氣勢。本大人這是在誇衆位小姐呢,依衆位小姐的才華,想必是不會相左了才是。”
“更何況,本大人就是辱罵你了,那也是你的榮耀。”
晴兒氣的臉色發白,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是呵,她一介天師豈是她這太史女兒可以得罪的?莫芊芊不怪罪于她已經是寬宏大量了。
衆人這才回過味來。
即使莫芊芊是草包,那她也是帝王親封的天師,在場背後之人不管多大的官階,都得在莫芊芊面前退讓三分。
這時,醒過神來的太史大人笑着嗔了晴兒一眼,“這孩子率性,請大人莫爲怪。”她笑吟吟道:“既然天師大人屈尊纡貴肯臨位詩會,大家歡迎都不及呢,我看那詩就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