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外面如何鬧翻了天,墨雲軒依然躲在那深深庭院裏,足不出戶。
外面陽光亮麗,,屋内卻漆黑一片,而且隻有墨雲軒一個人,他卻半點不着急。
手上拿着一本書,借着燈光慢慢的翻閱。
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一切戰事皆由他操縱。
就知道那皇帝老兒安閑日子過久了,就想着不把他戰神南辰王不放眼裏了?
簡直白日做夢!
如此一鬧倒好,他索性順手把北地睿親王爺部下也一塊兒收了。
就算是要死,這天下,依然是他戰神南辰王的天下!是愛國者的天下!
“主子,”不多時,青石便回來了。“雲離晟睿一衆如何處置?”
墨雲軒微不可幾輕輕挑眉,他将不再心慈手軟,“全都綁了,丢給三丁鎮活下來的民衆。”
三丁鎮,就是那被睿親王爺一夕屠城的邊陲小鎮。
此刻,多多少少躲避絞殺,逃竄出來的一部分三丁鎮民衆,就落腳在被睿親王爺沖動之下毀了古橋的三水鎮。
墨雲軒唇角微揚,他倒要看看,那男人女人還有沒有這種膽色?
那男人居然對他想要守護的小女人動了那等污穢,龌濁心思。
那女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那晚風雨夜,那女人定然吓着他的小女人了。
她是他最珍愛的寶貝,從内心認定的那一刻開始,一直都是。
他将她的性命看的比自己的重千百倍,爲了她,他可以豁出去一切。
唯獨,他不能容忍她的背叛,這是他刺心的疼痛的根源。
這小女人,到底是爲什麽......”棄他而不顧,轉身投入别的男人懷抱。
墨雲軒的手緊緊的握成一個拳,指甲都陷進了肉裏。
就權當她是背叛吧,這是事實,他也不想面對。
爲什麽她要這麽做,墨雲軒雙眸血紅,到底爲什麽?
芊芊,這名字由他内心輕輕的喃呢,墨雲軒心内其實是充滿了破敗感,他真的就那麽不如那個雲離晟睿?
那麽,他甯願不要看見現在的她。
雖然,早已經得知那姐妹三人無意闖進了他的“桃花庵”。
可是,他依然不願意見她。
其實,他是内心害怕,如今他已非昔日姿容。
他不想,也不願,她看見自己最後這萎靡時光。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吓人,他突然就是不想要讓那小女人看到自己如今的這個樣子。
沐文翰整日守護在墨雲軒房間門口,愁眉不展。
王爺任性起來他也是沒辦法。
再說了,他也不确定莫姑娘能否醫治得了王爺這破敗的身子。
王爺不想讓莫姑娘看見他現在的模樣,他也能理解。
可就這樣眼睜睜看着王爺的性命消逝,他也于心不忍。
不管怎樣總要嘗試一番。
“主子,這是莫姑娘新鮮出爐的蛋糕。”
青水回來了,他呈上食盒,就拉了沐文翰一旁叙話,他有情報還要禀報。
“根據忠伯的幾幾番試探,莫姑娘似乎對主子體内寒毒有法子。”
“那還等什麽?”沐文翰一把抓住青水雙肩,他激動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快快準備,咱這就把王爺給送去桃花庵。”
屋内燭火微弱,透着一股陰暗,冷冽的陰寒之氣滲透四周。
正是夏末,三九伏天,這裏卻與陽光下的炙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屋子裏的安靜也與外面的喧鬧截然不同,一個天地卻好像是兩個世界。
墨雲軒臉色蒼白,但眼眸黝黑。
他渾身都提不起一點力氣了,已經感覺這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但是,他依然堅持着盯着精緻玉盤裏香氣四溢的小糕點,深吸了口氣。
餍足的喟歎一聲,墨雲軒眉頭微微一挑,唇邊一抹笑意,這才滿足地閉目。
唇角那笑意卻是不退,很是奇特,說不清是熱或冷,媚或淡,清冷或溫柔,整個人忽然便令人有了虛幻感。
剛才一切仿若隻是夢,隻隐約風中,傳來模糊一聲笑。
笑聲很好聽,卻沒有笑意,隻讓人覺得空、冷、遠,還有淡淡寂寥,微微嘲諷。
嘲諷的也不是具體的某個人,而是這芸芸衆生,或者是他自己。
墨雲軒心内默然,不錯,那小女人心境不錯!
隻是他現在不能吞咽,不然定能嘗出其中甜蜜滋味。
但仍然心内愉悅,墨雲軒想起那小女人常常叨念的一句話:窗外花絮飛舞,窗前陽光下一杯溫暖心靈的咖啡;悠悠下午茶,靜靜漫時光;生活尚好,且行且珍惜!
光想,就無比美好!
其實他全身都在痛,鎮痛藥都不起作用的疼痛,仿佛有什麽在撕裂他的身體。
很快,墨雲軒全身抽搐,身上的血管突起,宛若被蚯蚓爬滿全身,觸目驚心。
看着就心驚,感覺那突起的血管,随時都有可能爆開。
這隻是才剛剛開始!
緊接着,墨雲軒的身子轉而冰涼噬骨。
極緻膨脹至瞬間轉換的極緻冷寒,墨雲軒緊緊閉上了眼眸,長長的睫毛上面當即就結了一層寒霜。
啊,沒有了脈搏?!
進門就感覺了異樣的沐文翰,他顫着手去探墨雲軒的鼻息,竟然沒有半點氣息!
沐文翰頓時跌坐地上,王爺難道死了?
沐文翰不可置信的盯着沒有半點氣息了的墨雲軒,剛剛送蛋糕進屋的時候明明很好的一個人,怎麽就突然沒了氣息?
他來不及多想,直接趴在墨雲軒胸口,将耳朵輕輕貼在他的胸前。
還好,還有救!
等聽到有微弱的心跳之時,沐文翰心中蓦地一松。
“來人啊,快,快送王爺去找莫姑娘——”
墨雲軒卻在此時睜開了眼睛。
沐文翰一低頭,看進他眼眸,黑而深邃,漩渦一般令人昏眩。
他心中一凜,急聲道:“王爺,莫姑娘能解你體内的寒毒,她能救你!王爺,你可要堅持住——”
墨雲軒身子已經完全僵硬,他其實并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麽?
内心裏隐隐約約有個想法,但又十分抗拒。
或者此時他也是渴望走近她,在一懷的迷茫與恍惚中,隻他與她近距離相望。一望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