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無不嘲諷。
“收起你那些亂七八槽的想法。”
莫芊芊怒道,“此刻,在我眼裏,你隻是一個傷患,不是男人。”
見男人的臉瞬間就黑了,莫芊芊連忙改口,“暫時不是男人。”
男人的臉更黑了。
神情一頓,她嘴角不由自主一抽,歎氣。
“你是男人,頂天立地的好漢,行了吧?”
這人怎麽隻要觸到這個話題,立刻就變臉?
不過,現在男人這樣子就像是怄氣的小屁孩。
“噗……”如此一想,莫芊芊沒忍住噗嗤一下笑了。
男人的臉已經黑如鍋底,眸底湧上怒氣。
“那你還脫不脫?”莫芊芊連忙繼續着老話重題。
脫……脫褲子?男人陰沉的臉龐出現了紅暈。
剛緩和了一點的情緒,又因這句話再次呼吸加快。
男人睇視莫芊芊的黑眸久久無波,要他在女人面前脫褲子,不行!
本來之前脫衣就很尴尬了,他全身都僵硬了。
要他一個大男人在一個姑娘面前脫褲子?握緊拳頭,男人努力的緩解自己的呼吸。
該死的,他又不是剛出茅廬的小子,怎麽會因爲一句話搞得緊張兮兮的。
莫芊芊并沒有拆穿他,反而似笑非笑的看着男人,盯得他很不舒服,越來越覺得自己有多心虛。
見他一動不動,莫芊芊怎麽可能會放過他。
“你怎麽還不脫?不會是想讓我來脫吧?”
話落,她直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胡說什麽八道?
她可是大夫,不能這麽調侃傷患。
“脫就脫。”男人爲了掩飾心裏的心虛。一口應了下來。可剛應下來他又反悔了。
這……他要怎麽脫?
看着一直糾結的男人,莫芊芊早沒了耐心。
她上去就動手扯男人的褲子,硬生生的把他的褲子一把扯下臀部。
“你幹嘛。”
“廢話,幫你脫褲子,别動。”
“本王自己來。自己來。”
“閉嘴。”褲子終于被莫芊芊給扯了下來。
她這才想起,她竟然扒光了一個男人的褲子。
想到這點,莫芊芊頓時耳根紅了,她還是第一次如此大膽。
莫芊芊低着頭,不敢擡頭去面對男人。
而那男人也好不到哪去,被一個女人扯掉褲子。
簡直就是個恥辱。
男人鐵青的臉紅一片,綠一片,憤怒的眼神一直盯着莫芊芊的頭頂。
等了許久卻不見莫芊芊有所動作,男人好奇了,這女人剛才不是很勇猛嗎?
難道……害羞了?
男人看了看一直低頭的莫芊芊,嘴角勾起了邪笑。“怎麽,褲子脫了,你還打算看到天亮嗎?”
莫芊芊本來就在糾結自己扒了一個男人褲子的問題,突然聽到這樣調笑的話。
她硬生生的看像男人的雙腳,當她的目光碰觸到他的雙腳時,什麽糾結全飛了。
這是一雙什麽樣的腳阿,完全已經看不出腳的樣子了。
從大腿一直到腳指頭,全部已經潰爛。肉色的皮膚已經變成了黑色。
可以想象這毒中得有多深!
莫芊芊深吸了口氣:“中毒,竟然是中毒?”
這,她一時可沒有辦法!
男人也收起了心思,注視着自己那雙不堪入目的雙腳,手握成拳,心裏又多了一絲憤恨。
“這毒是被你逼到腿上的吧?”
“你怎麽知道?”
莫芊芊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你忘記我是一個大夫了?”
“哼,還真讓人容易忘記。”
“去,救你就不錯了。”
“那就快點動手吧”男人又利索躺了下去,那樣子根本就不像是中毒的人。
“不行!”莫芊芊毫不遲疑的拒絕。
這毒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清除掉的。
眼瞟到男人一臉無謂的樣子,莫芊芊一時默然。
以爲莫芊芊終于害羞了,男人看着她,嘴角蓄着笑意,“你是不敢?不是說在你這個大夫面前,沒有男女之别嗎?”
“你不是說,我稱不上大夫嗎?”莫芊芊不上當。
她雙手抱胸,神清氣淡的看着男人。
擡杠,誰不會啊?
男人瞪她,她就瞪了回去。
誰也不讓步。
“咳咳咳……”突然男人撫着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臉色煞白煞白的。
莫芊芊吓了一跳,連忙探身過去,“你這又是怎麽了?”
“可……可能是要毒發了。”
莫芊芊幫他把褲子拉攏上去一點,這男人得有多招仇呀,被人整成毒品基地了。
這世界果然撕逼。
“伸手。”
“啊?”男人發現,他剛剛竟在出神。
“啊什麽啊?讓你伸手出來,我要撫脈。”莫芊芊嘴角微翹,剛剛男人一瞬間的恍惚,其實呆萌的很可愛。
男人怔怔伸手過來,莫名其妙的看着莫芊芊,這女人明顯的心情大好。
不會使壞吧?
低頭打量着她,見她專注的眼神,認真的模樣,不禁出神。
這丫頭也是古怪。
一個來曆不明的人,她也能這樣不計前嫌的救。
看着,他又暗罵自己龌蹉。
人家這專注的神情,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大夫面前,沒有男女之别。
根本沒作他想,心裏竟有些不是滋味。
腿上的毒并沒有影響到男人心脈。
莫名的松了一口氣。
放開男人的手,莫芊芊擡頭看去,兩人的目光撞了個正好。
男人的眼神越發深邃,黑眸中星辰璀璨,像是夜空也像是兩汪黑潭,仿佛要将萬物都吸了進去。
心弦動了一下,莫芊芊一慌,連忙别開臉。
男人的臉也火辣辣的燒了起來。
這麽光着在一個姑娘家面前,還是第一回。
這……這丫頭是心大,還是皮厚?
畢竟他都不好意思了。
“你叫什麽名字?”明顯的無話找話。
“你不必知道。”
“再怎麽說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日若有機會,還是要報這份恩情的。”
男人看着她,又問:“真不說?”
“不說!”
“墨雲軒。”
“你的名字?我不想知道。”
回神,這名字似乎已然入腦。
莫芊芊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怎麽辦?你腿上的毒需要時間慢慢清除,可你走不了,我們姐妹也擡不動你。”
确實是個難題。
就這樣把男人丢在這裏,還真是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