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一名醫者,在面對傷患的時候,她永遠做不到甩手不管!
唉——
跺了跺腳,莫芊芊歎息一聲,認命的返回去。
莫芊芊把醫藥箱子取來,見男人出于求生的本能,正竭力運氣壓制着體内亂竄的寒毒。
這男人能忍,身中奇門寒毒十年之久,居然還能活着,簡直奇迹。
真是可憐。
心情頓時有些沉重,莫芊芊心生敬佩,她那本來不多的同情心也被勾了出來。
她小心翼翼詢問道:“你這種狀況,現在最好施針壓制住寒毒。瞧你忍的艱苦,要不我爲你用針灸壓制吧?”
男人沒有出聲,莫芊芊就權當他是默認了。
“你不會是壞人吧?唉,救你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莫芊芊碎碎念着,放下醫藥箱子,動手直接扯開了男人的衣服。
她不是真的古人,當然沒有什麽男女授受不親的意識。
而且,對于醫者而言,人體每一個器官都是需要熟練掌握的,男人的身體她也是看慣了。
一鼓作氣扒光了男人的上身,男人的身材十分健碩,修長完美,沒有一絲贅肉。
莫芊芊的目光卻聚集在男人的胸口,一道長長的傷口赫然橫在他的胸膛上。
男人猛然間睜開了眼睛,咬牙切齒,眸光寒涼的滲人。
眸底殺意甚濃。男人深邃的眸内一抹戾色一閃而逝,卻恍若鋒利的刀刃,瞬間便斬殺敵人頭顱于無形。
“你……”這個女人竟敢扒了他,膽子不小!
冰冷的聲音從薄唇逸出,即便出聲微弱如蠅,莫芊芊卻依舊感受到了森森殺意。
她生生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往後撤了撤身子。
她轉頭看向男人,男人此時卻是雙目緊閉,唇瓣都覆了一層薄霜。
是她錯覺了嗎?
莫芊芊皺了皺眉毛,但很快便斂了情緒,目光再次轉回傷口處,這很顯然不是被野獸咬傷的,很明顯的刀劍傷口。
由不得她猶豫了,打開醫藥箱子,莫芊芊開始處理男人傷口。
清洗消毒,塗上藥膏。爲避免男人翻動身子時傷口裂開,莫芊芊又幫他縫了幾針,最後也認真包紮了。
處理完畢,莫芊芊咬了咬牙,推動着男人讓他趴在草地上。
這才取出銀針,一字攤開,開始施針。
一旦進入工作狀态,莫芊芊就立即精神飽滿,認真而全神貫注,直接将外在的一切忽略。
這施針一旦有絲毫差錯,就可能讓人斃命。
而且男人這種症狀,施針壓制毒素是十分麻煩的,大多穴道的位置并不好找,分布極密,一個不小心,就會紮錯。
莫芊芊下針很快,很輕,卻十分精準,一般在患者還沒有感覺到疼痛時,就已經落了針。
一炷香後,黑衣男人的後背上已經被莫芊芊插滿了銀針,看上去像個刺猬。
看着銀針下面沁出的點點黑色,莫芊芊扯過男人的手,也不征求他的意見,直接用手術刀劃開了一道口子。
“排毒。”莫芊芊簡單的丢下了兩個字,算是解釋了。
男人手上流出來的血液,漆黑而腥臭。
流與草地上,那些春天裏才生機勃勃翠綠的嫩草頓時冒起黑煙,瞬間焦枯,看得人毛骨悚然,心髒狂跳。
莫芊芊看到這一幕,也是面若寒噤。
“阿姐——”
二丫三丫摘完香菇找來,正好看到這詭異的一幕,兩人隻覺得自己的背後冒冷氣,頭發根兒都豎起來了,幾乎控制不住地就尖叫了起來。
“姐,我怕!”三丫臉色慘白,慌張的從後面緊緊地抱住了二丫,滿目驚恐。
二丫也直打哆嗦,她磕磕巴巴的說道:“阿姐……姐……你這是……這是……”
說着,腳下一崴,連帶着二丫也一個踉跄,兩人一下子就癱坐在了地上。
不停的哆嗦着,兩人看起來是害怕極了。
兩人齊齊對望一眼,都從彼此的眸子裏看到了驚恐,怎麽辦,阿姐真的是山妖附體了?!
“你們怎麽下來了?”
不由皺眉,莫芊芊轉頭,她也被兩人驚了一跳。
“姐,你這是......?”
“哦,怕啥呢!這人受傷了,還中了毒,姐在給他放毒。”大眼睛頓了頓,莫芊芊溫和的笑笑。
“唉,咱碰上了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呗。”搖搖頭,莫芊芊也很無奈,自我寬慰。
莫芊芊眨巴眨巴眼眸子,逗弄道:“啧啧,瞧把你們兩人給吓的,這人都快要死了,有啥子好害怕喲。”
寬慰了兩人片刻,莫芊芊接着笑道:“好了,你們兩個趕緊去摘些羊巴奶吃,酸酸甜甜,可好吃了,去吧。對了,吃夠了幫姐也摘些。”
兩人還在猶豫,阿姐真的沒問題嗎?
心中有着萬千疑慮,阿姐什麽時候會的醫術?
還有這箱子裏面裝的都是些什麽呀?寒光照人,看起來都分外的碜人。
莫芊芊見兩人不動彈,于是就道:“快去呀,姐一會兒就好了,咱就走。”
二丫聞言眼睛微微一亮,伸手拽三丫,兩人同時起身,“阿姐,那咱就在那兒等你。”
莫芊芊點頭,“嗯,去吧,姐很快就好了。”
看着兩人走了,莫芊芊看看也差不多了,便開始爲男人的手上藥包紮。
她的動作娴熟而簡練,包紮好了傷口,莫芊芊看了眼銀針,習慣性開口道:“可以拔針了,有些疼,你忍着。”
她知道男人此時定然蘇醒着,施針壓制寒毒的疼痛,他想昏迷都難。
莫芊芊拔針的動作極快,她盡量減輕男人的痛苦。
這是莫芊芊一向的習慣,絕對将患者的傷痛降至最低。
其實,這點疼痛,對男人而言根本不算什麽。
這些年來,血雨腥風,他什麽樣的疼痛沒受過?
拔針之後,男人的後背不見任何痕迹,然而銀針入體那端卻已經黑透了。
伸手幫男人随意的重新披上衣服,莫芊芊擔心男人胸口的傷口被壓裂開,便又氣喘籲籲的把男人給翻轉過來。
男人仍然雙目緊閉,但是唇瓣的冰霜已經散去,頭上冒着蒸蒸氣霧。
顯然,這次針灸,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