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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燭火将柳曼兒那精緻的妝容照應的一覽無餘,可是明明是極爲溫柔似水的五官此時看在柳大少爺的眼中卻近似骷髅白骨,更加令他膽戰心驚。
“你派人暗中監視我?”
柳大少爺大步跨進屋子,目光中滿含戒備的語氣不善的對着坐在椅子上的柳曼兒怒吼質問道。
“監視?”柳曼兒輕聲一笑,紅唇蕩漾着不加掩飾的譏諷,先是将茶杯湊近唇邊,輕輕地抿了一口茶,才緩緩的看向眼前壓抑着怒火的柳大少爺,繼續似笑非笑的說道:“哥哥,何必将話說的這麽難聽,與其說是監視
哥哥,不如說是我擔心哥哥才是!”“哥哥,現如今你是個處在什麽風口浪尖你不是不清楚,父親早就三令五申不讓你出門,你還是背着父親偷偷的出門去!倘若我不是派人留意着你,又怎麽知道哥哥到了現如今的境地,還依然忤逆着不聽父
親的話,自尋死路!”
“你給我閉嘴!”
‘砰’的一聲,柳曼兒的話音剛落下,柳大少爺擡腳便就狠狠地一腳将旁邊的椅子踹翻在地上,近乎瘋狂的指着柳曼兒大聲嘶吼着:“自尋死路?哼,我倘若不出去這一趟才是自尋死路!”“若不是我派人暗中又去了一趟黑風寨怎麽會知道那些土匪根本沒死,非但沒死還沒燕王爺給安排進了一處院落,保護了起來!我問你,這種情況,我難道是要坐在家裏坐以待斃嗎?你說我自尋死路,你以
爲趙璞現在又是什麽情形?”
“你說什麽?”
柳曼兒蹭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剛才還似笑非笑的面容突然捕捉到柳大少爺這最後一句話,瞬間臉色一變的厲聲質問道:“你做了什麽?你對王爺做了什麽?”
“哼,能做什麽!”
柳大少爺神情佯裝着鎮定,黑眸深處依舊是難掩湧動着慌張,垂落在兩側的雙手不自覺的顫抖着,一甩袖子冷哼道:“我自是讓那些煞盟的人完成任務,既然第一次沒有殺成,那就再殺第二次!”
“可是誰讓趙璞這一次好死不死的也在那裏,我斷是沒讓那些人傷害趙璞,可是刀劍無眼,他被誤傷也怨不得旁人,誰讓……”
“你混蛋!”
不待柳大少爺的話音落下,柳曼兒便厲聲嘶吼着上前一把扯住柳大少爺的衣服,一邊用拳狠狠地捶打着柳大少爺,一邊近乎于發狂的吼道:“你這是要将我們都逼上絕路!”
“你這個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你知道燕王爺在靖國是何等的身份?是何等的地位?你……你竟然……”
“你夠了!”柳大少爺難以容忍柳曼兒此時如同瘋婆子一般的行徑,一把将柳曼兒從自己身上扯下來推倒在地上,吼道:“我說了我沒有,那些人行事,刀劍無眼。要怪就怪趙璞找死,沒事自尋死路的非要挑這時候去,
還多管閑事。不過是個汕頭的土匪,死了也無傷大雅,非要查,怨得了誰!”
“你到現在……你到現在還不知道你闖下了多大的禍?你竟然還敢這般在這裏黃口白牙的辯解。好,好!我這就去找父親,我這就去找王爺,給王爺求情!”
“你敢!”
柳曼兒一顆心沉到谷底,當聽到趙璞受傷的哪一刻,柳曼兒就徹底的驚慌失措,在全然不複震驚。
在她的眼裏,趙璞一直是無堅不摧、就算是在邊關三年也從未聽過他受過傷的傳言,可是現在……現在竟然受了傷,不……不……
看着柳曼兒起身就要沖出去的倉皇的樣子,柳大少爺身子猛地朝前,一把拉住柳曼兒怒喝道:“你這是要去大義滅親,還是怎麽樣?”
“現在鹿死誰手還不知道?你就這麽急着将我推出去,你以爲我會願意!不要忘了,你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我出事了,你以爲我會讓你好過!”
柳大少爺雙眸泛着陰蟄的似張着血盆大口的毒舌盤縮在柳曼兒脖頸,正等待着伺機就是狠狠地一口。
柳曼兒擡頭四目相對,脊背發出陣陣寒意,看着柳大少爺眸底湧動的殺意,她一點不意外她若是強行去,柳大少爺會不會真的殺他滅口。
他瘋了……他徹底瘋了……
柳曼兒瞬間眸子一閃,立即将驚慌壓下,現如今她要做的是盡可能的穩住眼前的柳堂玉,她不能死?她還要做燕王妃!
随即,柳曼兒又是雙肩一慫,眼眶中的淚水說來就來的頓時哽咽的扭頭看向柳大少爺,吼道:“哥哥,你說什麽?”
“大義滅親,你覺得我會嘛?”“你是我的親哥哥,我們手足之情就算是打斷骨頭還連着筋,我是傾慕燕王爺、是想要做燕王妃,可是王爺與哥哥比起來卻始終是外人,在我心裏卻也不及哥哥半點分量重。我剛才隻是一時慌了神,我不想
看哥哥走上歧途,永遠回不了頭。我想去求王爺,求王爺看着我跟他這麽多年恩情的份上,繞了哥哥啊!”
“哼!”
柳大少爺眼底依舊泛着陰冷,唇角挂着一抹譏諷,就那麽冷淡的看着眼前的柳曼兒自導自演。
“狼來了的故事你難道沒聽過麽?柳曼兒你跟我半斤八兩,誰又不了解誰,都是千萬的狐狸,何苦在這裏還玩什麽聊齋!”
“你現在說的比唱的好聽,不就是想要我放你走,好讓你有可乘之機嗎?你不是喜歡監視我,好,我現在就讓你監視個夠,從今天開始你就住在我這院子裏,哪裏都别去!”“除非等到這個事情風波平息,結局皆大歡喜,不然……不然我不排除是不是會讓你跟我一起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