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同樣是一身夜行衣裹身的雲成龍聽到趙璞這被風帶的越來越遠的怒斥聲,往下重重‘呸’了一口,才悠哉悠哉的慢慢接道。
雲成龍冷哼了一聲,斜眼望着站在一旁站的筆直,正保持着雙手拉弓的成風,立即跺腳喊道:“再放!”
“大…大少爺,别…别再放了!”一旁的阿達急的是一頭汗水,一張被黑布遮蓋的臉上滿是無比的心酸,拉着雲成龍的胳膊哀求着。“放!再放!”雲成龍一下子伸手甩掉阿達的手,回頭瞪了一眼阿達,像個賭氣的孩子一般,繼續手指着趙璞的方向大聲喊道:“這次就給我照着那黑心腸子的心髒位置給我射過去,我叫他在欺負鳳兒,哼,
我叫他在得瑟,我射死他,我射死他,我非得射死他!”“是,少爺!”一旁的成分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将手中的弓箭位置在微微擡高了一下,眼睛微微眯着在黑夜中像是一個瞄準獵物的豹子,隻聽‘嗖’的一聲,成風手中的利箭瞬間從弓弩上飛射而出,在空中傳出
一陣撩動人心弦的聲響。
“這個傻大個,愣頭青!”望着成風二話不說的再次開弓,阿達在一旁就頓時更加焦急,一雙眼珠子直愣愣的瞪着成風,翻了無數個死亡大白眼。
掌櫃的總說他腦子裏缺根弦,依着他看成風比他還缺!
怎麽大少爺說讓你放,你就放?身爲一個家奴,确實是忠心重要,但是也不能愚忠吧,至少也要有一點點自己的判斷思維和靈魂啊!
大少爺叫你射的是什麽人?那可是燕王爺,大小姐的夫君,咱們雲家的女婿啊。大少爺不過是氣王爺白日在元祥居的表現,才要出出氣,哪裏是真的會要了王爺的命,再加上現在王爺來救大小姐,更是化那一丢丢幹戈爲玉帛的好時
候,你這個傻大個又在這添什麽亂?
“王爺,小心!”
追風耳朵一動,就算是利箭在黑夜的遮蔽下能夠怅然通暢的前行,但是那種在空中飛過産生的震震鳴聲還是讓追風捕捉到了位置。
追風回頭給趙璞交代了一聲,便身子往前一傾,手中的軟劍頓時宛如騰蛇一般朝前而去,隻聽‘咔嚓’一聲,那劃破天際的利箭頓時碎成了兩半。
“不對啊,王爺,依着這利箭飛過來的方向,這放箭之人應該是個好手,怎麽會力度像是被人故意控制的不會到咱們跟前一般呢?”
追風看着雖然被利劍砍成兩半,但是實際降落在離着他們少說也有幾米開外的兩截斷箭,眼中百思不得其解的喃喃道:“難道對方不是來刺殺的,而是來打招呼的?”
“打招呼?”追風話音一落,便被自己這奇葩的腦回路給驚了一下,見過打招呼互相拍肩膀、捶胸的,還真沒見過二話不說先放弓箭的。
“立即去利箭投來的方向,半盞茶的時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趙璞眸子一閃,長袍一撩,轉身對着隐伏着黑夜中的暗衛吩咐道。
“是!”聽着齊齊的回答,趙璞目光灼灼的盯着遠方,對着追風說道:“你在這裏等着,看看是誰這般膽大包天,我去救王妃,待我回來之前,你務必保證不準有任何意外發生!”“王…王爺,您要親自去救王妃!”追風嘴巴瞬間張的就差塞下去一個鹹鴨蛋,臉上先是明顯的帶着一喜,接着就是一驚,搖頭道:“王爺,探子還沒回來再次反饋消息。要是那黑風寨故意做出這般樣子怎麽
辦?豈不是、豈不是連你也會處于危險之中!”
“無礙!”趙璞大手一揮,輕聲說出兩個字,不待追風再次露出姨母般擔憂的表情,腳尖一蹬,身子瞬間便消失在了原地。追風兩隻小眼睛巴巴的一閃,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小心髒,才輕咳了一聲,立即裝模作樣的大聲喊道:“抓到不用客氣,先給我狠狠地揍上一頓,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這般猖狂,連王爺都敢偷襲。要不
是追風小爺我,智勇雙全,今日可就不好辦了!”
這話追風自己說的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而另外一邊的雲成龍的情況則是開始悄悄發生着天翻地覆的變化。一路而上,黑風寨上寨子的路途崎岖,白日裏都是小心翼翼,更何況今晚皓月被烏雲遮蔽,天上更是都沒有幾顆星星,四周除了風聲,就是樹枝來回搖擺發出的嗚咽聲,像是地獄深淵的鬼嚎聲,讓人心中
的恐懼無限的放大。趙璞腳步微微一頓,望了一眼不遠處的黑風寨,低頭看了一眼下面崎岖的山路,目光中閃過一絲計量,算計着怎麽用最短的時間将雲中鳳救出來并安全帶下山,更何況雲中鳳身邊還有一個小拖油瓶—雲兒
!
“阿秋!”黑風寨二層樓閣的最西邊的廂房裏,沒心沒肺的主仆二人紅着眼眶正呼呼大睡着。
當趙璞潛進廂房裏,借着桌子上微弱的燭火,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躺在床榻上,正踢着被子、打着噴嚏的某個自認爲被抛棄的王妃。一身白色的亵衣将身材展現的玲珑有緻,散落的青絲有些因爲汗漬黏在了臉上、脖子上,看着床上的雲中鳳像隻小貓一樣,眉頭先是微微一皺,伸出小手撩着那些青絲,然後再哼唧幾聲,那模樣要有多可
愛有多可愛,與往日時刻亮出鋒利利爪的她簡直是判若兩人。
趙璞面具後狹長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床榻上的某主,眼神中不由自主的染上一抹幽光,這組合怎麽看都是好色大灰狼闖進無辜小白兔的翻版。
目光順着往下,直接落在雲中鳳那暴漏在外面的修長而纖細的脖頸上,牛奶白皙的皮膚在燭火的照應下閃着粉色的光澤,顯得格外誘惑人,讓人想要情不自禁上去咬上一口。‘咕咚’一聲不合時宜的聲音在廂房裏響起來,尤其是在這種寂靜如水的時候,這聲音被無限的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