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楚慎眉宇間的笑容掩飾不住。
太監高呼,“退朝。”
楚冥楓轉身那瞬,眼底對楚慎充滿陰霾,待這天下平定,就是他楚慎人頭落地之時。
即使他不能和染染白頭偕老,他也要讓她腹中的孩子成爲這天下的主宰,讓她成爲人上之人。
楚慎下朝,第一時間來到了落傾染現居住的寝宮。
還未進屋,就聽見了裏面傳來的哭泣聲,楚慎不屑地冷哼一聲,“賤人,這就是你背叛朕的下場。”
“皇上駕到……”
落傾染自動屏蔽,繼續将自己心中的委屈哭泣出來。
楚慎坐在她的身邊,一副心疼的面孔,擡手輕撫她的後背,“染兒,别哭了,和親……”
“滾,别碰我。”她憤怒地推開他的手,惡狠狠地瞪着他。楚慎克制心中怒火,“好,朕不碰你,但朕還是要告訴你,和親隻是權宜之計,待朕将大溪國收入掌中,朕會親自迎你回國,到時朕便履行早年對你的承諾,娶你爲後,你腹中的孩子,朕也會視如己出,到
時你再爲朕生下皇子,朕就立他爲太子,好不好?”
瞅着楚慎激動的模樣,落傾染心中惡心,“呸,收起你肮髒卑鄙的臉。”
她起身走離他,“你以爲我什麽都不知道嗎?爲了保住你的皇位,你不擇手段,冷血、無情,對我下毒……我真想一刀殺了你,爲民除害。”
楚慎收斂臉上的笑容,“染兒,你不懂,朕若不這麽做,朕豈能苟活至今?你不想嫁給蕭亨也可以。”
他走到她的面前,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紅瓶,“楚冥楓大婚之日,喂他吃下這個,到時朕命人截回送嫁隊伍。”
她娟秀的眉緊皺,低頭瞅着手中的瓶子,“你想讓我毒死他?”
楚慎不可否認地點頭,“沒錯,他如此利用你,傷害你,難道你不想把他毒死,爲自己報仇嗎?”
落傾染邪惡冷笑,“我現在到是想把你毒死。”
“你……”楚慎怒,“不識好歹,嫁到大溪,是你的福分。”甩袖離去。
她冷了眼楚慎離去的背影,毫不猶豫地将手中毒藥摔在地上,既然恩斷義絕,再無情義,殺人有何意義?
她沉重地歎了口氣,低頭看着自己隆起的大肚子,輕撫着,小聲嘀咕着,“别怕,媽咪會保護你們的。”想到孩子,她的臉上還是會有一絲絲的笑容。
楚冥楓回府,面色慘淡,誰接近他,必是一頓慘罵,陳護衛隻敢遠遠地跟着,絕不敢再靠近。
當他來到落傾染的院子之時,國師早已在她屋子前等待着楚冥楓。
“你在這裏做什麽,滾開。”楚冥楓不耐煩地吼着。
國師唇角揚起一抹淡笑,“師妹即将和親,王爺就不想知道我是誰?”
“……”他薄唇微抿,走到國師的面前,“你怎會知道她即将和親?你究竟是誰?”
國師手一擡,屋子的門打開,轉身進屋,“王爺想知道,進屋再談。”
楚冥楓疑惑進屋,看到的已經不是常淩的面孔,而是一頭銀絲的國師,身穿白衣,白眉紅唇,手指纖細,氣定凝神,如同谪仙。
“你……竟然是你。”楚冥楓詫異地手指着她,“呵,難怪染染會中毒性如此嚴重的毒,原來是你假借皇帝之手給染染下毒,你的目的是本王,想讓本王死,卑鄙……”聽着楚冥楓的話,國師不屑冷笑,“王爺,你錯了,我是大溪國的國師,沒錯,可我所做的一切不爲大溪,而是爲了凝兒,至于這毒藥,我一無所知,倘若我真想要王爺的命,早就取了,何必再爲王爺續命?守護凝兒是我此生最大的任務,如今大陵國動蕩不安,凝兒神懷有孕,不适在此遭受劫難,更何況王爺命不久矣,我不能讓凝兒跟着一個性命不保之人,此時去大溪,王爺放心,我會陪在她的身邊,保
護凝兒和她腹中的兩個孩子。”
楚冥楓知道如今自己的功力不是國師的對手,絕不會傻到連事情都沒搞清楚,就和他動手。
他坐下打量着國師,“你究竟是何人,爲何你最大的人物是保護染染?凝兒這個名字也是假的吧。”國師搖頭,“不,凝兒這個名字,隻有我能喊,王爺不需要知道太多,隻需要知道,以後我會照顧好凝兒,倘若有一天你無性命之憂,凝兒想回到你的身邊,我不會阻攔,但……王爺今日所作所爲,再想讓
凝兒回心轉意,怕是難。”
國師淡然起身,“我言盡于此,希望王爺如我一樣,初衷隻希望凝兒得到快樂,不管她是和誰在一起。”
“你……”楚冥楓回神之際,國師已經離開。
楚冥楓眉頭緊皺,擡手捶了捶自己的腦袋,這個國師,究竟是什麽人,和染染到底是什麽關系?
還有這個落傾染定然知道國師的身份,竟然欺騙他是她的師兄,真是可惡。
他歎了口氣,唇角譏笑,“看她與别的男人在一起開心?他怎麽會祝福……可惜他的性命……”
……
這天,落傾染被封爲議和公主遠赴大溪聯姻。
皇帝高坐皇位,身着龍袍,落傾染身披大溪國的鳳冠霞帔坐在另外一座椅子,大溪接親使臣自是一頭銀絲披散的國師,不穿官服,同穿一襲紅袍,相當喜慶。
原本臉色無血色的落傾染在看見他的時候,松了口氣,因爲她非常的清楚,國師在她的身邊,她就感到非常的安心,如同自己回到了家一樣。
“國師遠道而來,先坐下片刻,朕的太皇叔冥王爺今日迎娶新王妃,就在此處舉行婚禮。”
“好。”國師坐下,對着落傾染溫柔一笑。
“新人上殿……”禮儀官高聲大呼。
楚冥楓穿着紅色蟒袍,手牽紅綢領着穿着嫁衣的洛馨兒走進殿中。耳邊喜悅綿延不絕,兩側大臣一臉欣喜,楚慎面上笑容更是燦爛,而落傾染的笑隻是苦澀之笑,它日他們還是恩愛,今日,她不再是他的妻,他已娶她人爲妻,他們之間是多麽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