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你有危險,所以過來看看。聖旨已經下了?”
夏璃落回頭看了一眼,再次轉回頭時,面上依舊是如水的平靜。
“對,以後西越就沒有夏蕭然這個丞相了。我這樣做,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像是想到什麽一樣,夏璃落自嘲的笑了笑。
“我哥呢?又被你忽悠着去了哪裏?”
自從百裏晨軒徹底的将攝政王的權利扔給了百裏青雲後,順手将南宮瑾推到了朝廷上。
如今,百裏晨軒也就隻有一個攝政王的名頭。
“什麽叫做忽悠,小落兒,你這樣說可不對。”
夏璃落翻了翻眼皮,表示現在不相同他說話。
真不知百裏晨軒是不是準備往死裏坑百裏青雲,明明知道不久後南宮瑾同樣要回加羅學院,到那時候,朝廷上所有的重任不還是隻在他手裏。
看着她對自己置之不理,百裏晨軒隻是寵溺的笑了笑,不說話,不經意間的一個擡頭,看到不遠處有個人影。
而那個人影,正在呆呆的望着這裏。
“小落兒,你那個便宜的弟弟過來了。”
夏璃落挑挑眉,一個轉身,就看到夏望舒目光呆滞的望着面前發生的這些。
想必,這邊發生了什麽,他早就從别人的口中得知了。
看到夏璃落望向自己,夏望舒動了動,但很快停住。
至于夏璃落,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當做沒看到好,還是怎樣。
“小落兒,怎麽了?”
百裏晨軒覺察到她的一種不安,悄悄的将自己的手伸了過去。
很快,夏璃落感覺到了暖意。
“夏望舒,他是無辜的。”
在她的記憶中,這個小夥子一直不溫不火,除了當初她進加羅學院前,好好的聊過一次後,就再也沒有過了。
據說,現在他一直閉關修煉,靈力的運用也越來越娴熟。看那架勢,不久後進加羅學院也是意料之中。
算了,還是當做沒有看到的好,但願,不要兵戎相見……
這樣想着,夏璃落閉上眼,轉回了身。
“既然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我們走吧。”
夏望舒眼睜睜的看着自己一直欽佩的大姐,在攝政王的護送下緩慢駛出了他的視線。
今日,是他父親母親大婚的日子,他這剛剛出關就趕來了,結果,看到的卻是這麽一番場景。
周圍人的議論,他是聽的清清楚楚,甚至于有關于他母親和血炎宗宗主那些不得不說的事情也是傳的沸沸揚揚。
而且,他那一直引以爲傲的父親,竟然還叛國。
而他這個丞相之子,也成了庶民之子,簡直就是……
夏望舒渾渾噩噩的往前走着,周圍嘈雜的聲音是充耳不聞。
“站住!你是誰,這裏禁止出入!”
禁止出入?!
“我是他們的兒子,這裏的大公子,夏望舒。”
看着全都癱倒在地的夏蕭然和甯水黛,夏望舒顧不上許多,直接祭出靈力,闖了進去。
“父親,母親,你們怎麽了?”
“原來是夏公子,聖上說了,從此以後,夏蕭然和甯水黛永禁在府中,終身不得出府,同樣,旁人也不可入内。不過,既然你是夏府的大公子,可自便。”
看着已經一片狼藉的府邸,在看着那些慌亂奔走的人群,夏望舒是茫然的,他完全不知道,這時候的自己究竟要做些什麽。
也許是看着他太過于茫然,也許是有些許的不忍。
“你先把你父母弄到房間裏去吧,畢竟,要變天了。”
似乎是要應對這句話一樣,咔嚓一個響雷,驚醒了夏望舒。
原本還在茫然的面孔,恢複了冷靜,一眼望去,讓人有些畏懼,就像是突然之間變強了很多一樣。
“多别亂跑了,既然已經這樣,你們想走的走,想留的留,不過,留在這裏,一定會衣食無憂。”
很快,原本雜亂無章的夏府,慢慢的變得井然有序,完全看不出有什麽異狀。
随着幾聲悶雷,豆大的雨滴落下,馬車中,寂靜無聲。
百裏晨軒看着靜靜坐在一旁的夏璃落,臉上露出一絲不忍。
“小落兒,你心情不好?”
夏璃落挑起車簾,望着外面的瓢潑大雨。
“你說,這雨,可以洗淨一切麽?”
百裏晨軒挑了挑眉,有些不明所以。
“真不知道,這世間的罪惡什麽時候才能消散,就連我自己……”
夏璃落不再說話,而是慢慢伸出手。
她覺得,原本白皙的手上,已經沾滿了血腥,不管是直接的也好,間接的也罷。
“落兒,你想的太多了。我記得你當初說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非她們的招惹,又怎會這樣。”
夏璃落眨眨眼,也對,好好的她怎麽就開始傷春悲秋了?!一定是外面下雨鬧的,一定是。
想了想,夏璃落掀開馬車,跳了出去,速度快的根本讓人抓不住。
“小落兒…”
百裏晨軒有些着急,同樣沖了出去,這一出去,就愣住了。
隻見漂泊大雨中,一白衣女子撐一竹傘靜靜的站在半空之中,周圍全都是白茫茫的雨霧,青絲飄飛,看上去甚至于還有些虛幻。
“好端端的,你跑出來做什麽?”
百裏晨軒心中莫名的發慌,不由得想起自己在鞏固封印的時候,腦子中閃過的畫面。
雖說他并沒有記住多少,但是,他唯一記住的就是,那些畫面中有很多很多的人,但是,就是沒有夏璃落。
這樣想着,不由得皺起眉,緊緊的攥住夏璃落,至于那些雨滴,全都被靈力隔離在外。
“晨軒,你這是發什麽瘋。”
難得見到如此的大雨,雨中的京都朦朦胧胧,有着别樣的美感。
如今,算是活生生的被這個家夥攪了。
“外面雨太大,還是回馬車比較好。若是不小心得了傷寒,你的表哥又要找我鬧了。”
當夏璃落發覺自己已經進了馬車的時候,眉頭皺的更深。
想她曾經可是醫學界的高材生,如今也是煉丹的好手,怎麽可能還會得傷感,不對,想到煉丹,她覺得,這些日子她忘記了些什麽。
緊接着,眉頭展開,眼睛微眯,玉指則是輕輕的敲擊着馬車的邊緣,目不轉睛的頂着百裏晨軒。那種感覺,就像是一隻狼正在盯着自己的獵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