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您這是怎麽了?”
從一回府的時候,她就明顯的覺察出夏蕭然的不對來,先不說滿身的脂粉味,主要是對她的态度。
再看看現在,分明,有鬼。
“璃落,你沒有發現府中有什麽不對的麽?”
夏璃落挑了挑眉,在他們二人的臉上掃視了一下。
“嗯,是有些,府裏現在太安靜了。二妹妹和三妹妹去哪裏了?還有望舒,怎麽也不見他的蹤影?”
夏璃落的聲音沒有任何的起伏,說出來的話很是平靜。
就好像再問“今天你吃了沒”或者是“吃了什麽”一樣。
甯水黛見夏璃落提到夏璃溪,臉色猛然一變,眼睛中的惡毒以及猙獰一閃而過,緊接着眼圈一紅,低下頭,似乎在低低啜泣一般。
“也是怎麽了?我不過是提到了妹妹和弟弟,怎麽大夫人還哭了?”
夏蕭然的臉上同樣變得很是不好看,原先營造出來的那種和藹可親,則是一點點龜裂。
“你難不成不知道溪兒已經過世了麽?怎麽能夠往你母親心裏戳刀子!”
一下子,夏璃落似乎是恍然大悟,原本還算是平和的臉上,充滿了譏諷。
“母親?不知父親這是再說什麽?我的母親早就過世多年,而且她就隻有我這麽個女兒。不知道,父親嘴中的這個母親,指的到底是什麽?”
看着夏璃落眼中的譏諷,夏蕭然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不由的有些惱羞成怒。
“我來這裏是告訴你,不日,大夫人直接扶正,從此,成爲我夏蕭然的正妻。”
呵呵,呵呵呵……
夏璃落突然間笑了起來,隻不過這個笑容,落在他們二人的眼中,顯得十分的猙獰可怕。
“您要迎娶這個女人爲正妻?妾室扶正?這是你的事情,與我有何關系。你以爲,來這裏說一聲,我就會承認?還是說,你覺得我的外祖父徹底回不來了,你這個丞相從此可以高枕無憂?”
夏璃落的話,一句一句都像是重錘一樣,猛烈的砸在夏蕭然和甯水黛的心上,然而,話,并沒有止住。
“還是說,你覺得這個女人可以很好的成爲當家主母?甚至于這樣子她女兒做的那些事情,就會被世人遺忘?她,不配。”
看着這諷刺的笑容,聽着那輕蔑的聲音,夏蕭然那僞善的面具,是徹底的挂不住。
“夏璃落,你這是怎麽說話,别忘了,我是你的父親!”
夏璃落的臉上,慢慢的顯露出一抹笑容,這個笑容慢慢放大,越來越深。
隻不過,如此迷人笑容,落在這二人的眼中,隻覺得心中陣陣發寒,甚至于,就連甯水黛也停止了啜泣。
“你,你笑什麽?”
不知是不是錯覺,夏蕭然和甯水黛,越發覺得夏璃落詭異,說的話詭異,笑的也詭異。
“我笑什麽?大夫人,您可真是,不知兼職呢!”
話音剛落,夏蕭然直接伸出手,然而,手掌還沒有碰到夏璃落的臉上時,就被一記靈力掀翻。
“你們兩個,可以從我這裏滾了,我可不想這麽好的地方,被你倆給糟蹋了!”
夏璃落不再笑,眼眸中全是冰冷,甚至于還有着一絲殺意。
“老爺,老爺您沒事兒吧。”
甯水黛看着已經倒地的夏蕭然,眼睛中閃過一絲厭惡,但是,又被很好的掩飾了過去。
并且,趕緊跑了過去,将其扶了起來。
“你,你這個逆女,這個地方是我的,你的吃的穿的,也都是我的,沒有我,你早就不知道死哪裏去了!”
夏蕭然的臉,漲的通紅。看着那麽一張相似的面孔,他的目光中隻剩下憎惡。
“你,你和你那個早死的娘一樣,都是沒心沒肺,吃裏扒外的狗東西。”
一瞬間,夏璃落的身上迸發出一種毀滅天地的氣勢,眼底一絲紫芒一閃而過。
“夏蕭然,你再說什麽?你可以選擇把話再說一遍!”
看着如此陌生的夏璃落,夏蕭然隻覺得脊背發涼,但是,他卻不想落了下乘。
“你隻不過是個賤種,野種,你有什麽資格沖着我大呼小叫。”
話一出口,夏蕭然就覺得不對,但是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一樣,想收卻收不回來。
一時間,周圍一片靜寂,甚至于,就連甯水黛也是錯愕無比。
夏璃落直直的看着夏蕭然,從他臉上的不自然她也能夠明白,夏蕭然心中具體想法。
“父親,今天也是我最後叫你一聲父親,既然你這樣認爲,我想這個丞相府,不是我待的地方了,您說,對麽?”
夏璃落知道,如今,夏蕭然的處境并不算太好。雖說還是西越的丞相,但是很明顯,一直受着打壓。
如今,他還能在丞相的位置上屹立不倒的原因,一部分因爲他是南宮飛揚的女婿,另一部分則是有她這麽一個女兒。“那個落兒,我剛剛是氣糊塗了,一時之間口無遮攔,你是我夏蕭然嫡出的女兒,當時整個西越人都知道,怎麽可能會錯呢,再者說了,你母親去世這麽多年來,一直是大夫人把我們府中打理的井井有條,
再加上夏璃溪的去世,不想别的,最起碼,你也要想想你的弟弟是吧。”
夏蕭然的态度很快就軟了下去,不是因爲别的,而是因爲她看到,夏璃落的丫鬟正在快速着收拾行李。
“夏蕭然,你這樣自欺欺人,夠了麽?”
夏璃落看着夏蕭然這種惡心的嘴臉,滿眼之間都是嫌棄和鄙夷。
如今,她十分确定,自己根本不是夏蕭然的女兒,既然話都說到了這種地步,爲什麽還要留下來被他們利用?
“綠衣,東西收拾好了沒?我們可以走了。”
夏璃落并不去看夏蕭然的面孔,同樣,對于不久後可能會傳出什麽她也不在乎,因爲,本身她這次回來,就準備将一切挑明。
背着“夏”這個姓氏,她怎麽去尋找那些秘密呢?
“夏璃落,你當真如此?你要知道,隻要你今天出了這個門,你們南宮家将會徹底的陷入輿論之中,你就算不爲你自己想,也要爲你母親想想吧!”夏蕭然自認爲,他已經握緊夏璃落的弱點,臉上的憤怒,谄媚全都不見,反而是一抹得逞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