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暄見她的神情,在她耳邊低語:“要不,我去把他給……”
蘇瀾側頭看他一眼,依偎在他的懷裏:“不要給自己多添殺孽。再說這個人膽小如鼠,隻有色心沒有色膽,量他也不敢在外面胡說八道。就算他說了,别人會相信嗎?他們隻當他傻了或者瘋了。”
“夫人言之有理。爲夫受教了。”夏侯暄打趣。
蘇瀾看着面前的男人。近距離看着這張俊臉,根本就招架不住他的魅力。
撩起他耳邊的碎發,看着那雙深邃如星的眸子,像是整個靈魂都要被他吸進去了。
“還上山嗎?”
“上啊!”夏侯暄在她耳邊沙啞地低語:“更想上你。”
蘇瀾嗔了他一眼:“壞蛋,越來越沒有正形了。”
“我隻對你使壞。”夏侯暄抱起蘇瀾,以極快的速度飛向山脈深處。
蘇瀾抱着他的脖子,看着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地面,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她現在整個人都處于懸空狀态,這比空中跳繩刺激多了。那個活動好歹有條繩子,現在她是完全沒有東西保護着,隻有這個男人抱着她。要是這個男人一個不爽,将她直接扔下去,可以想象會變成什
麽樣子。
“我不會扔下你的。”抱着她的男人有些不爽她的胡思亂想。放在她腰間的手掌加重了力度。
蘇瀾讨好地笑了笑:“我當然知道你舍不得。”
兩人來到他們初遇的地方。
樹上的槐花開得更加旺盛了。花瓣飛揚起來,形成了花瓣雨降在他們的身上。
夏侯暄手指動了動。隻見滿地的花瓣都飛在空中。蘇瀾站在花叢中,就像一個下凡的花仙子。
“好美。”蘇瀾攤開手,感受着花瓣的觸摸。
夏侯暄坐在樹梢上,看着下面的女子,低語:“确實很美。”
“夏侯暄……”
蘇瀾看向樹梢,而那裏根本就沒有人影。
手心裏的花瓣頓時落下,她轉圈尋找着他。
“暄……”
蘇瀾在四周呼喚着他。
“别玩了,我知道你在這裏。快出來。要不然我生氣了。”
此時,樹梢上的夏侯暄看着透明的手臂,焦急地看向蘇瀾:“我在這裏啊?瀾兒。”
他從來就沒有離開那個位置。從剛才到現在,他一直在那裏。可是她看不見他。
“暄……你不要玩了。我真的要生氣了。”
蘇瀾蹙眉。
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她居然感覺不到夏侯暄的存在。就仿佛他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似的。
夏侯暄閉着眼睛。
要離開了。
瀾兒。
不!他不能就這樣離開。至少要讓他們告個别吧?怎麽可以讓他做個不告而别的負心人?
如果上天有靈,聽見他的話,就滿足他最後的希望。以後就算是進入十八層地獄,他也無悔。
夏侯暄飄到蘇瀾的面前。然而,他還是保持着透明的樣子。他伸手想要碰觸她,手指卻穿過她的身體。
不一樣了。
那時候他可以碰她,她也能碰觸他。對别人來說他是不存在的,對她來說就是一個正常的人。
至少她可以把他當作正常人看待。
“夏侯暄,你這個騙子,你就這樣消失了。一點征兆都沒有,一個告别都沒有。說好了今天是來玩的,你居然把我扔在初識的地方。這是不是你早就算計好的?從哪裏相識,便從哪裏分别?是不是?”
“夏侯暄,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就算你投胎了,我也不會去找你。我上哪裏找去啊?茫茫人群中,每天那麽多人生離死别。你我之間的緣份到此爲止了。”
蘇瀾蹲下來,趴着手臂上嗚嗚地哭着。
“暄……暄……你回來啊!我舍不得你。你别走。”
夏侯暄蹲在蘇瀾的身側,摸着她的臉頰。碰不到他,他還是輕輕地摸着,仿佛那是他至愛的寶貝。
“暄……暄……你招惹了我,怎麽就這樣走了?我恨死你了,你這個混蛋。”
是啊!他招惹了她。如果從一開始不招惹她,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他也可以走得灑脫些。
爲什麽不讓他繼續保持現在的樣子呢?他願意做千萬年的孤魂野鬼,願意用自由換取與她相伴一世。
天色越來越暗。蘇瀾仿佛感覺不到似的。她一直在痛苦。從剛開始的大哭到後來越來越小的抽泣。
從山上傳來恐怖的獸吼聲。一會兒是狼吼,一會兒是熊嚎,甚至還有老虎的聲音。如果換作其他人,早就吓得逃之夭夭了。然而蘇瀾還保持着那個動作。她仿佛與外面隔絕了,什麽也感覺到似的。
夏侯暄守在她的身側,感受着她低落的心情。他多麽想跟她說句話,哪怕是看她生氣的樣子也可以。
就算她感覺不到,他也緊緊地抱着她不放。他在她的耳邊低語:“瀾兒,我的摯愛,忘了我吧!”
“我一定會忘了你的。”蘇瀾低語。“夏侯暄,你不要指望我會爲你守節。我會嫁給别的男人,給别的男人生孩子。我給他生三個,不,五個。我要給他生很多很多孩子。”
夏侯暄的心好痛。他不明白爲什麽靈魂還有心痛的感覺。可是他就是感覺到了心痛。 那是他第一次愛上的女人。他也不想放開她的手,更不想看着她嫁給别的男人。僅是想到那個畫面就覺得嫉妒。他還很擔心她。這丫頭好強,要是其他男人對她不好怎麽辦?要是那個男人是沖着她的
銀子才娶她的怎麽辦?雖然她有很多優點,但是僅是好強這個缺點就讓許多男人望而止步。
他放不下她。
這一夜,許多野獸感覺到了人類的存在。一隻又一隻野獸朝她圍了過來。草叢中隐藏着無數隻兇殘的眼睛。它們沒有馬上行動,是因爲守護着蘇瀾的夏侯暄讓它們察覺到了危險。
野獸的直覺是非常靈敏的。雖然它們也看不到夏侯暄,但是它們感覺到了危險。 夏侯暄站在蘇瀾的身側,用僅剩不多的鬼力壓制着那些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