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這次的事情對她打擊極大。哪怕以前被王氏折磨,過着牲口般的日子,她也不曾這樣痛苦過。
蘇瀾姐弟擔心她做傻事,接下來每天都陪在她的身邊,陪着她說話,帶她下床走動。俗話說得好,心病還需心藥醫。蘭氏犯的是心病,任何的良藥都治不好她的心病,隻有等蘇大成來給她下劑猛藥。 夏侯暄一直關注蘇大成和雲莫娘的情況。值得欣慰的是蘇大成沒有與雲莫娘同房。不管雲莫娘如何引誘他,蘇大成都無動于衷。以夏侯暄的角度,蘇大成對雲莫娘沒有感情,隻是同情她年紀輕輕失了
清白,又懷着孩子。就算他真的對雲莫娘好,那也是爲了負責。他夢裏叫的還是蘭氏的名字。
這樣按兵不動的過了兩個月。期間蘇大成回來過,但是蘭氏沒有讓他進屋。蘇家姐弟也沒有幫蘇大成說話。蘇大成見全家人都排擠他,隻得黯然神傷的回到雲莫娘住的地方。
“就是這裏,砸了。”
一個高大粗野的漢子帶着十幾個男人闖進逍遙居,二話不說就開始砸東西。
逍遙居裏的食客吓了一跳,連忙站起來回避。而小二們出面制止他們。
“你們是什麽人?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這裏是皇上有過賞賜的逍遙居,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來這裏搗亂。來之前也不打聽打聽,這裏是你們嚣張的地方嗎?” “呵!好威風啊!老子砸的就是逍遙居。”那漢子陰毒地看着衆人。“皇上聖明,要是知道自己把牌匾賜給你們這樣的人家,隻會後悔當初的決定。你們東家呢?把她叫出來。今天必須給老子一個交代。
”
早在那幾個漢子進來鬧事的時候就有人去後院叫人了。此時蘇銘帶着護院們趕過來,蘇瀾随後就到。
蘇瀾見到滿堂的狼藉,冷冷地看着那個漢子:“這是你們幹的?”
漢子仰着頭,冷笑:“是又如何?你們蘇家對不起老子,砸你一個店又算什麽?老子更想殺了你們。”
“這位閣下什麽來曆,我們蘇家又是怎麽對不起你了?殺了你全家,還是刨了你的祖墳?”
“牙尖嘴利。”漢子怒極反笑。“老子問你,蘇大成是不是你爹?”
蘇瀾打量着漢子:“不是我爹,難道是你爹?我爹應該生不出你這樣醜的兒子。”
原本在旁邊看戲的客人們聞言大笑。 “小丫頭,嘴皮子利落不算本事,接下來你别哭。”那漢子從衣袖裏掏出一張紙,展開給衆人看了一圈:“你們瞧清楚了。蘇大成白紙黑字寫明要娶我妹妹做正妻,貶蘭氏爲妾。現在他又不承認了。他一
個糟老頭子,糟蹋了我花兒般的妹妹,難道不該負責嗎?我妹妹還懷了他的孩子。他竟敢不認?”
“我爹雖說認得幾個字,但是寫不出這麽好的字來。你随便找個人寫幾個字就冒充是我爹寫的?真以爲本姑娘是傻子不成?”蘇瀾冷笑:“除非讓我爹過來親自給我說,否則我不會相信你的話。”
“要見蘇大成是吧?那還不容易。不過,蘇大成爲了養我妹妹,現在在鐵礦裏幹活呢!也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命活着。”漢子得意地笑道。
蘇瀾蹙眉:“鐵礦?”
“對啊!他沒有給你們說嗎?你們兩個月不管他的死活,他得養我妹妹啊!沒有銀子怎麽養她?所以隻有去鐵礦裏幹活了。雖說辛苦些,每月也能賺個半錢銀子。我妹妹也隻有省吃儉用了。”
蘇瀾氣極。到底是這些人在诓她,還是夏侯暄騙了她?他每天彙報她爹的情況,從來沒有說過此事。
這些人專程過來耀武揚威,想必不會诓她。那就是夏侯暄對她有所隐瞞。爲什麽?
“我不想你心軟。”夏侯暄突然出現在蘇瀾的面前。
蘇瀾瞪着他。
夏侯暄無奈,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别氣,回頭我給你解釋。現在先把礙眼的蟑螂趕走。”
語畢,夏侯暄鑽進蘇瀾的身體裏。緊接着,衆人看見了永遠忘不了的一幕。
隻見向來笑臉迎人的蘇瀾伸腿踢了那漢子一腳,将他整個人踢飛出去。那笨重的身體竟飛到了店外。
漢子帶來的那些人已經驚呆了。他們夾緊雙腿,警惕地看着她。
夏侯暄勾起紅唇,再次擡起腿。而那些人不等她踢過來,集體朝外面跑去。
開玩笑!要是被她踢中,他們家的香火就要斷了。
“你妹妹想做蘇大成的正妻,那是他們之間的事情,找我們鬧什麽?聽清楚了,我娘已經寫下和離書,随時可以和蘇大成和離。以後蘇大成的事情與我們家無關。他愛娶正妻便娶,不用通知我們。”
圍觀的衆人驚訝。蘇家大姑娘也太潑辣了吧?哪能讓爹娘和離的?難道她不該阻止嗎?
漢子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他可以肯定自己的肋骨斷了好幾條,現在根本就動不了。
“你出手傷人,你……我要報官。” “好啊!你報吧!我正好也要報官。你私闖民宅,還砸壞了我們店裏這麽多東西。我要找你賠償。我打傷你,最多付幾兩銀子的醫療費。可是我店裏的一桌一椅可就貴了。那些全是精品,随便一個杯子
就要五六兩銀子,一個盤子就是十兩銀子,一張桌子就是三十兩。對了,我那茶壺是大師作品,要一百兩呢!”
“你你你……”那漢子受到刺激,又因爲傷勢太嚴重,就這樣被氣昏了。
“我爹娘和離,逍遙居的一切是我們幾姐弟打下來的,自然不會交給我爹。我應該要感謝那位雲姑娘,我爹現在身無分文,她居然也願意收留他,照顧他。以後就麻煩她繼續照顧了。”
“怎麽辦?”漢子昏了,他帶來的人六神無主,不知道怎麽做。
“還能怎麽辦?擡走吧!等老大醒了再說。” 看着那些鬧事的人灰溜溜地逃走,衆食客不知道用什麽心态來看這件事情。一方面蘇瀾有勇有謀,把那些貪婪的敲詐者趕走,另一方面又覺得蘇瀾處事過于狠辣。那人好歹是她的爹,居然就這樣放任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