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童跟着蘇瀾過去。見到旁邊的錦繡，他臉色不好看。
錦繡滿臉委屈，低頭說道：“對不起。”
“别說對不起，我不敢當。”蘇童冷哼。“我姐，我妹還有我娘都護着你，我哪敢接受你的道歉？”
“小弟。”蘇瀾不悅。“你是男人，怎麽這樣小家子氣？錦繡也是在乎你才會這樣緊張。”
“我……我才沒有。”錦繡說完，咬着唇躲到蘇瀾的身後，臉頰如煮熟的蝦子似的。
蘇童也是一愣。他隻顧生氣，從來沒有想過錦繡這樣做的原因。現在被蘇瀾一說，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些。再看錦繡那滿臉通紅的樣子，心裏更是像被什麽撩撥了似的，有點奇怪的感覺。
蘇童再看錦繡，錦繡眼神躲閃不敢看他。蘇童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剛才是我說話太難聽。”蘇童悶悶地解釋了一句。“對不起，你别放在心上。”
錦繡搖頭，顫抖地說道：“我不該鬧事的。要不是我，你也不會被大家責怪。是我的錯。”
“行了，我們是一家人，不說那些見外的話。你有委屈，那就說出來。我心裏有氣，那也發洩出來。大家把事情說開，也就沒有誤會的事情。你告訴姐姐，昨日爲何去青樓？”
“那個客人是我這次的大客戶，我不好得罪他，就隻好應酬一下。我發誓，真的隻是喝了點酒，醒後就回來了。”蘇童保證道。
“哦？你沒有碰那裏的姑娘？”蘇瀾再次确定。
“姐，你真是……你一個沒有出嫁的姑娘，怎麽什麽都敢說啊？我真的沒有碰。”蘇童看了一眼錦繡。
錦繡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這種話題哪是一個小姑娘能聽的？蘇家姐姐真是霸氣。 “那就行。這樣的事情我不想再有下一次。不管是多大的客戶，那也不能用自己的清白去換取。”蘇瀾睨了他一眼。“不要以爲男人就不要名聲。當哪天你遇見一個好姑娘，想要與她好好過日子，對方卻
知道你以前做過的荒唐事情，爲了那些事情拒絕你，那時候你就知道後悔了。”
“我知道了。”蘇童認錯。“姐，你還是說說你在汪府發生了什麽事情吧！真是急死我了。”
蘇瀾把前因後果，除掉夏侯暄出場的部份給蘇童詳細地說了一遍。
“可惡。蘇明智真的傻了？泡了一夜湖水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威力？不會是裝傻的吧？”
蘇瀾無法解釋夏侯暄的存在，裏面的許多東西都解釋不清楚。她隻有裝作什麽也不知道。 “應該沒必要裝傻，可能是凍壞了腦子。有時候風寒太嚴重就會發燒，燒成傻子的人也不少。”蘇瀾說道：“行了，不說這些了。我先回去等消息。也不知道汪如意現在怎麽樣。我當時是直接把他打昏的
。”
“那會不會有麻煩？不行，我跟你回去等消息。”蘇童說着，跟着蘇瀾回到蘇家。
蘇家衆人還在擔心姐弟兩人有什麽芥蒂，當看見他們有說有笑地進了門，所有的擔心都消失了。
而此時，蘇嫣察覺許久沒有出現的萬俟子蘇正在房間裏看書，猶豫了一下敲響了房門。
“蘇二姑娘。”萬俟子蘇見到蘇嫣，眼裏閃過笑意。“有事嗎？”
“許久不曾見過公子，今天見到你很驚訝。公子最近很忙嗎？”蘇嫣不好意思地說道。
萬俟子蘇放下書本，看着蘇嫣說道：“事情挺多的，但是不是非我不可，吩咐下面的人去做就是了。”
“原來如此。”蘇嫣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在窗口見到他的時候，兩條腿好像不受控制似的。而見到他時，又不知道說什麽。
他就像天上的太陽，那麽的耀眼明媚。而她呢，隻是大地上的一株小草，需要太陽的照耀，卻永遠觸及不到太陽。
想到這裏，蘇嫣不好再耽擱下去。她想告辭離開，不料萬俟子蘇開口了。
“姑娘會下棋嗎？”
蘇嫣微愣：“這……不會。”
說完，她更忏愧了。
她一個鄉野女子，怎麽會那麽高雅的東西？要不是姐姐聰明能幹，她也不會過這樣的好日子。
記得前不久她還穿着粗布麻衣在鄉野間穿梭，爲的隻是幾株野菜。要是在那個時候遇見他，隻怕連頭也不敢擡吧！現在有了這身皮囊，好歹有與他說話的勇氣。
姐姐應該會吧！她那麽利害，那麽完美。她要是有姐姐一半的聰慧能幹，也敢與他結交一下。
“我教你。”萬俟子蘇再次開口。
蘇嫣愕然地看着他：“教我？我很笨的。”
“二姑娘不要妄自菲薄。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也知道姑娘不是個笨的。就算真的下不好，也是因爲不擅長。每個人都有不擅長的東西。學不會不擅長的，那并不是笨，而是不合适。”
萬俟子蘇從來沒有說過這麽長串的話。他在蘇家的存在感很弱。蘇家也隻是把他當作恩人供起來。
“那我試試？”蘇嫣悄悄看他一眼。“要是我太笨，你不想教的話，就直接說。”
“呵……”萬俟子蘇輕笑。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嬌弱的女子。她的嬌弱不是僞裝，而是她本性就是如此。比起那些裝模作樣的大家閨秀，她真的可愛多了。那些大家閨秀表面一套，背後一套，虛僞至極。
“你笑什麽？是不是覺得我很笨？”蘇嫣氣惱，瞪了他一眼。
這一眼，蘇嫣後悔得不行。今天是怎麽回事？她怎麽有膽子找他，又怎麽有膽子瞪他？
萬俟子蘇眼裏的笑意更深。他擺好棋盤，溫柔笑道：“不會。隻是覺得你很可愛。”
萬俟子蘇是個冷淡的人。這些日子以來，他們隻見過他彬彬有禮的時候，不曾見過他這樣溫柔的時候。
這一刻，蘇嫣的心髒如小兔子在蹦蹦跳跳，始終無法安靜下來。
萬俟子蘇見她發呆，也不催她。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萬俟子蘇已經看了她好一會兒。
她臉頰如烙鐵般滾燙，不好意思地側過神線。 “你看我做什麽？不是教我下棋嗎？”蘇嫣裝作若無其事，其實發抖的手指暴露了她的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