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沒有這樣的腦子,今日這出戲怕是有高人在出謀劃策。而那個高人不出意外,必是蘇海無疑了。
蘭氏氣得不行。然而王氏折騰了她十幾年,在她心裏的餘威還在。蘇大成畢竟是王氏的親兒子。就算與王氏鬧僵,蘇大成卻不能說自己的親娘什麽。這就是古代人的愚孝。蘇嫣就更别指望了。 “大娘,你曾經做過的事情就不提了。大家都是長了眼睛長了耳朵的,可以自己看自己去聽。你直接說今天想做什麽?”蘇瀾淡淡地看着王氏。“我們店裏很忙,就不聽你訓話了。再說,我們家也過繼出
去了。現在畢竟有自己的長輩要孝敬。要是莫名認了其他的親戚,那不是說族長處事不公嗎?”
“你這孩子怎麽說話的?我什麽時候說過族長處事不公了?”王氏對蘇啓天還是很忌諱的。
見她還有個畏懼的人,衆人心裏算是松了口氣。他們最怕的就是無法無天的,那樣就有些不好處理了。
“既然沒有,我們這支過繼出去就沒有問題。那你找我們有事嗎?”
所有人都看着王氏。他們想知道王氏能說出什麽厚顔無恥的話來。
王氏眼神閃了閃,看着四周說道:“你看你們店裏生意不錯,正好我還有力氣,不如就留下來給你們做工。我也不要太多的工錢,每月有二兩銀子就可以了。”
衆人愕然。二兩銀子?就憑她?她以爲自己能做什麽?
蘇瀾也很驚訝。她驚訝的方向與其他人不同。她以爲王氏會提什麽無理的要求,沒想到她會這樣說。
“原來大娘想做工啊!這個好說。”蘇瀾此話說出來,其他人都吓住了。
她要答應這個老婆子?開什麽玩笑?先不說這個老婆子有多麽刁鑽,就憑她那老胳膊老腿的能做什麽?
“我們店裏所有的仆人都簽了賣身契,大娘你不會寫字,我可以請人幫你寫,然後你畫押就是了。”
蘇瀾揚起溫柔的笑容。
然而衆人仿佛在她的腦袋上看見兩個小角,屁股後面多了一條長長的尾巴。
這赫然就是一個小惡魔。
王氏瞪着蘇瀾,那僞善的面孔已經撐不住了。她冷冷地看着蘇瀾:“你讓我賣身爲奴?”
“這不是大娘你的要求嗎?”蘇瀾挑眉,驚訝地說道:“怎麽變成我讓你賣身爲奴了?我可沒說過。”
“剛才不是你說讓老娘簽賣身契嗎?”王氏冷笑:“臭丫頭,我敢簽,你敢收嗎?”
蘇瀾捂嘴,嬌笑道:“哎喲喲,大娘這話說的……你敢簽,我怎麽就不敢收了?我得成全你啊!”
“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轟?”王氏指着蘇瀾的鼻尖,咒罵。
“老天爺看在眼裏,知道是你主動要求的,怎麽會責怪我呢?再說了,我們無親無故的,你想尋個活計,我好心收留你,還同意給你二兩銀子工錢,像我這樣善良的人去哪裏找啊?”蘇瀾挑眉一笑。
旁邊的圍觀者悶笑不止。
此時誰都知道王氏被蘇瀾捉弄了。畢竟賣身契代表着什麽?大家都不是傻子。
王氏就算再想算計蘇瀾,也不可能簽賣身契。她哪裏丢得起這個臉?雖然她現在是個普通的農婦,但是好歹是良民,是個自由人。一旦做了别人的奴才,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你你……賤人。”王氏被蘇瀾氣得失控。她撲向蘇瀾。“老娘撕了你的嘴。”
蘇銘從後面出來,一把提起王氏,冷冷地說道:“大膽,這裏是你撒野的地方嗎?滾出去。”
當着所有人的面,蘇銘把王氏扔了出去。
王氏一大把年紀了,身子骨哪有年輕人好?就算是年輕人被這樣扔,身子骨也受不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表情變得痛苦起來。 “哎喲……摔死我這個老婆子了……哎喲,大家快來看啊!這就是好孫女啊,自己賺了銀子,不顧親奶奶的死活。親奶奶都快餓死了,上門求她給個活計,她還派人把親奶奶扔出門。哎喲……老婆子要死
了。老婆子是被她害死的。大家快來看啊!女兒就是賠錢貨,沒心沒肺的,哪裏顧别人的死活了?”
王氏是有名的潑婦。現在在逍遙居的門口撒潑,惹得許多人過來看笑話。
城裏的人第一次看見王氏,不知道王氏與逍遙居是什麽關系。見她在門口撒潑,許多人指指點點的。
蘇銘還想出手,蘇瀾攔住了他。
“來人,請朱策大哥過來瞧瞧。”蘇瀾淡淡地說道:“就說有人在逍遙居搗亂,破壞我逍遙居的安甯。我每年交給衙門一千兩銀子的稅銀,總不可能不管我的死活吧?”
“老婆子,還不快跑?朱策是咱們這裏最鐵血的捕頭。要是被他抓住,怕是要吃十天半個月的牢飯。”
王氏眼神閃了閃。
她雖然蠻不講理,但是也有害怕的。一是害怕族裏的族老,二是害怕當差的。一聽說要吃牢飯,王氏坐在地上的屁股猶如針紮似的。她隻覺地上有無數根刺,吓得她不敢再坐在地上撒撥。
她爬起來,指着蘇瀾破口大罵:“沒心沒肺的賤人,老娘好說歹說,給你說盡了好話,還是不管老娘的死活。你等着瞧,老娘一定要讓你好看。”
蘇瀾微笑:“如果你再不幹不淨地說些亂七八糟的話,我現在就讓你好看。我手裏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蘇家的護院們一個又一個湧出來。眨眼間,幾十個護院穿着統一的衣服,整整齊齊地堵在門口,那場面還挺能唬人的。别說王氏這種沒有見過世面的,便是許多有些身份的人也被蘇家這陣仗吓住了。 “咱們走着瞧!”王氏指着蘇瀾,怨恨地留下一句狠話,最終隻有夾着尾巴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