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拉住他的手,看着上面裂開的小口。因爲是靈魂體,所以就算受傷也不會流血,但是看得出來有缺口。
她看着他,無聲地詢問着他。
兩人朝夕相處了這麽久,早就有了默契。有時候就算一句話不說,他們也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夏侯暄明白她的意思,收回自己的手,語氣淡淡:“這種集天地靈氣之物,當然與普通的東西不同。它的身邊會有守護的兇獸。我就是在那裏遇見一條冰蛇,與它打了一場,便被它所傷。”
“冰蛇能傷你的靈魂之體?這是什麽蛇?成精了吧!”蘇瀾有些不相信,但是又心疼他的傷。
夏侯暄眼神閃爍,悶悶地轉過身:“你别管這些。我隻是做了想做的事情,受點傷又有什麽關系?”
蘇瀾看着他的背影,整個人都變得煩燥起來。
“這種傷能治好嗎?”
“應該能吧!反正又死不了。再壞也不過保持着現在的樣子。還能讓我消失了不成?”
夏侯暄找個地方坐下來,語氣淡漠。
然而他的這句話就像一根刺似的紮進她的心裏。
消失?
一想到他會消失,以後再沒有這個人,她的心裏就空落落的。
他會消失嗎?
消失後,她就不會受傷了嗎?
不,她照樣會。不僅會,還會留下遺憾。
因爲他們連曾經都沒有,更别提美好的回憶。如果他們有機會在一起,至少還有美妙的回憶可以回味。
“夏侯暄……”蘇瀾小跑幾步,抓住他的肩膀。
夏侯暄停下來,轉身看向她。那雙淡紫色的眸子裏有疑惑。
蘇瀾揚起唇角,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整個人壓下去。
柔軟的唇含住那冰般的兩片薄唇,猶如吃了一道冰淇淋似的。隻一下,她便收住了,放開了他。
而此時的夏侯暄眼眸瞪得大大的,那雙眸子裏泛着淡淡的迷霧。
“我們在一起吧!”
蘇瀾一口氣說出來。
這句話說出來,仿佛心裏的大石頭落下了。
什麽糾結,什麽患得患失,統統見鬼去吧!
夏侯暄則是半晌沒有反應。他像是吓住了。整個人變成了冰雕,連眼皮子都沒有動一眼。
蘇瀾鼓起勇氣邁出第一步,在場面變得尴尬的時候,她又有些後悔了。就在她準備收回那句話的時候,隻見夏侯暄一把抱住她,緊緊地箍着她的腰,将腦袋埋在她的脖子間。
“我聽見了,别想反悔。”夏侯暄的聲音有些沙啞。“我不管你是因爲同情也好,感動也罷,總之,你答應做我的女人,就别想再出爾反爾。否則……我就把你殺了,讓你陪我做孤魂野鬼。”
“我……”蘇瀾臉頰一紅。“我隻是讓你做我的男朋友,什麽叫做你的女人?你是不是想多了?”
夏侯暄松開她,勾着她的下巴:“你的身上已經有我的印記,那就是我的女人。”
蘇瀾瞪着他:“我還可以給别人烙下印記。”
“你敢。”夏侯暄眼眸半眯着,渾身的氣息更加冰冷。
噗嗤!咔擦!地面上出現了冰封的畫面。
蘇瀾愣住了。
這家夥……
怎麽還能結冰了?
隻是去了一趟極寒的雪山,他的鬼力就更加強大了嗎?
蘇瀾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每天那麽多人死去,卻沒有一個人像他這樣能夠形成靈魂之體。爲什麽他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是不是覺得你的男人很好看,所以看呆了?要不要上床慢慢看?”夏侯暄促狹一笑。
蘇瀾的心髒亂跳一通。她覺得不能和這個家夥呆在房間裏,特别是在現在這個敏感的時候。
“我還有事情要辦。”蘇瀾拍掉他的手。
逍遙居。蘭氏将一個單子交給蘇瀾。蘇瀾站在櫃台前,目光空洞地看着面前的賬本。
蘭氏伸出手掌在她的面前揮了幾下。蘇瀾終于回過神來。
“怎麽了?”
蘭氏眼含擔憂:“女兒啊!你到底怎麽了?最近你總是魂不守舍的。”
“沒有什麽。”蘇瀾淡笑。“可能有些累了。娘,明天我想休息一天,你們能應付的吧?” “要是累了就休息。廚房裏有其他大師傅,大堂裏有侍從們伺候着,平時有人要鬧事,還有蘇銘盯着。唐明修他們的生意也做得很好。現在他們每天能賣幾十籃子的飯菜。每個人得到幾十文的提成。就
算你偶爾休息一下,也不會礙事。”
“那好,我明天就不過來了。”蘇瀾輕吐一口氣。
自從與夏侯暄确定戀愛關系之後,那男人比以前還要黏着她。今日一早說是想要去月老廟。她想着又不是什麽節日,當然沒有興趣。就因爲這麽一件事情,那個别扭的男人又不開心了。
夜晚,蘇瀾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的夜色。
那個家夥還沒有回來。
蘇瀾無奈:“真是像個孩子似的。”
從空中傳來不滿的冷哼聲。
顯然,蘇瀾的這句話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接受的。男人更想要保護女人,而不是被女人當作孩子看待。
蘇瀾這才知道那家夥早就回來了,隻是因爲鬧别扭所以不願意出面。
她覺得好笑,故意說道:“明日約了元公子去月老廟,聽說在月老樹上綁上姻緣牌,生生世世便能結緣。”
一道紅影跳下來。那如妖如邪的俊美男子雙眸噴火,冷冽的臉上滿是殺氣。
“你是想讓我殺了他?”
“舍得出來了?”蘇瀾坐起來,朝他勾了勾手指。“過來。”
夏侯暄雙臂抱胸,紋絲不動。
蘇瀾站在床上,一下子撲了過去。
夏侯暄吓了一跳,連忙抱住她,将她抱在懷裏。
如果此時有其他人在場,一定會看見蘇瀾整個人懸浮在空中的場景。
“真的不理我?”蘇瀾整個人挂在他的身上。她俯視面前的男人,俯下去啄着他的額頭:“确定不理我?” 夏侯暄原本冷冽的眸子變得渙散。他抱着她,走向對面的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