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恩人應該救,但是她這樣不顧自己的行爲太冒險了。就不能直接把他們引開嗎?
“陳三,你留下來等他們兩個人。一定要确定他們平安回來。”
她說的兩個人就是剛才僞裝成那對主仆引走那些黑衣人的兩個男仆。
“是。”
“等他們回來,告訴他們,今天他們立了一功,每人獎勵二十兩銀子。”
衆人眼含羨慕。 他們都是從牙行買來的奴仆,個個都是死契。就算蘇家不給他們銀子,他們也要老實幹一輩子。現在蘇家讓他們幹活,每個人按照做的事情得到不同的月俸。平時還不用受主人打罵。主人對他們也很
和善。現在立了功,居然還有打賞。這樣的好東家真是打着燈籠也難找。他們無比慶幸自己能夠遇見這樣良善的東家。
“當然,你們今天也受驚了。每個人獎勵一兩銀子。”
蘇瀾能成爲餐飲界的龍頭,拉攏人心的事情沒少做。見這些人的神情就知道在想什麽。
她從來不是小氣的人。隻要做事利落,讓她滿意,平時的獎金比工資還要高。
“姑娘,這是我們份内的事情。”衆仆人雖是這樣說,但是能夠得到打賞,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蘇瀾沒有馬上回房,而是去了客房。
夏侯暄盯着她受傷的地方,眼眸沉得如墨。一個轉眼,他又不見了。
蘇瀾察覺到他心情不好,不過沒有放在心上。自從恢複記憶之後,他的性情就變得喜怒無常。
咚咚!她敲響了門。
從裏面傳來仆人的聲音:“誰?”
蘇瀾沒有進去,而是隔着一扇門說道:“公子,那些人已經走了,你可以放心療傷。”
那男子淡道:“多謝姑娘。在下萬俟子蘇。姑娘怎麽稱呼?” 雖說上次匆匆見過一面,蘇童出于禮貌也有介紹過自己的姓氏,但是這男子出生尊貴,每日見到的人那麽多,别說普通的百姓,就算是官家千金也未必讓他放在心上。不過這次不同。他才是受人恩惠
的那個人。
萬俟子蘇向來驕傲。不過,他從小被家裏管教嚴格,知恩必報這是他們家族的重要理念。
“小女子姓蘇,萬俟公子用了飯就先休息。瞧你應該傷得不重,可以自己處理傷口吧?要是需要大夫,我可以幫你請個大夫過來。隻是這樣一來,恐怕就容易被人發現了。”
“不用。我這點小傷不礙事。”萬俟子蘇說道:“多謝姑娘。這段時間在姑娘這裏養傷,所有的費用照給。姑娘不用推托,本公子不缺這點銀子。”
蘇瀾撇嘴,在心裏說道:我沒想推托。
這種一本萬利的生意,她爲什麽不做?他不給,她自然不會讨要。既然他願意給,她收着就是了。
這些有權有勢的公子哥最是麻煩。他哪裏是真的記恩,而是擔心她挾恩圖報呢!現在把銀子交了,就有種銀貨兩訖的意思。她不是不識趣的人。他想把關系弄得簡單些,她也不會上趕着讨好他。
回到房間裏,蘇瀾沉沉地睡到半夜。半夜時分,外面的狂風大燥,把紙糊的窗子吹得嘩嘩地響。
蘇瀾爬起來關窗。剛把窗子關好,轉身的時候看見停在她面前的夏侯暄,吓得拍了拍胸口。
“夏侯公子,夏侯大爺,人吓人是會吓死人的。”
“我是鬼。”夏侯暄嗤笑。“難道剛才受傷的不是你的脖子,而是這蠢笨如豬的腦袋?”
蘇瀾:“……”
她突然想把他打失憶。
以前失去記憶的夏侯暄可愛多了。就算會跟她鬥嘴也不會這樣毒舌。現在本性暴露,她毫無招架之力。
“深更半夜找我做什麽?正常人誰會半夜起來吓人?好吧,正常的鬼也不會做這種事情。”
蘇瀾重新爬上床。
她穿着粉紅色的亵衣亵褲。應該慶幸現在季節變冷,她沒有赤着手臂和腿,要不然就被他看光了。
不過,在古代人眼裏的‘看光了’還不到她眼裏的‘比基尼’程度。充其量就是超短睡裙罷了。
“心血來潮。”夏侯暄淡道。
蘇瀾剛蓋好被子,聽了他的話嘴角抽了抽。
心血來潮來吓她?他真是好雅興。
夏侯暄站在床邊,看着面前的女子。她閉着眼睛,睫毛如同小扇子似的,精緻美麗。
“看夠了嗎?”閉着眼睛的女子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拖到床上。“看夠了就睡覺。”
鬼是不需要睡覺的。夜晚才是最精神的時間。然而有她陪着,他總會認爲自己是個正常人。
第二日,外面狂風歇下來,逍遙居正常開業。
朱策腰間挎着大刀,大步朝裏面走進來,坐在空着的位置上。
此時逍遙居已經有不少客人。朱策是這裏的名人,誰都認得他是鐵血衙役。現在他突然出現在逍遙居,衆人紛紛猜測是不是又有什麽命案發生。
“一身的血腥味。”蘇瀾親自給朱策端來茶水。
平時這種事情有小厮做。然而今天她想打聽一些事情,所以就親自來接待朱策。
昨日那兩個仆人已經平安回來。雖說受了虛驚,但是得到二十兩銀子後就變得喜氣洋洋。此時正哼着小曲兒在跑堂。那些老熟人見他們這麽高興,紛紛找他們打趣。
“小松,你這麽高興做什麽?難道你們東家打算給你找媳婦了?”
“客官真愛說笑。我一個當奴才的,可别禍害人家姑娘了。”
朱策見蘇瀾坐下來,挑眉說道:“你坐在這裏做什麽?現在想吃你親自做的飯菜就這麽難了?”
蘇瀾現在确實很少親自下廚。培養的幾個助手雖說沒有天賦,但是勝在勤奮,現在已經有她的七成火侯。她又招了幾個新手,把他們安排在後廚打打雜,以後再讓他們端鍋。
她的目标是成爲這個世界餐飲界的龍頭,又不是想成爲第一廚師,幹嘛那麽折騰自己這雙纖纖玉手?
“朱大人,你平時沒有這麽早辦差啊!附近又有什麽事情嗎?”
蘇瀾給朱策倒了一杯茶。
朱策皺了皺眉,甩手說道:“别提這事。一提我就火大。”
朱策平時不喜言笑,但是在蘇瀾面前特别放松。他對蘇瀾有種天生的好感。隻因他與他的妹妹同齡。 隻可惜他的妹妹被地痞無賴糟蹋,想不開投湖自盡。這也是爲什麽朱策從一開始放過蘇瀾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