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麽事情記得叫娘。”蘭氏堅定地看着蘇瀾。“娘沒有用,幫不了你的忙。可是娘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
就算她不是那些人的對手,也要保護自己的女兒。就算爲此付出生命也不惜。
“知道了。娘你别沖動。咱們就以砸杯子爲信号。要是聽見杯子的聲音,你再出來也不遲。這樣總行了吧?”
“那行。”蘭氏想了想,點頭。
終于把蘭氏和蘇嫣安撫住了。
留下蘇大成和蘇童是不想讓那些人懷疑。畢竟這麽大的店鋪居然隻有一個小姑娘坐陣,那也太奇怪了些。
砰砰!砰砰!從門口傳來激烈的啪門聲。
從對方的動作就可以看出來是個粗魯的人。
蘇大成有些緊張。蘇童前去開門。蘇瀾繼續噼裏啪啦地敲着算盤,一筆一劃地寫清賬目。
門口,蘇童看着十幾個全身籠罩在黑衣下的男子說道:“各位客官,我們店已經打烊,你們去别處看看吧!”
“開門做生意的,還能把生意往外推?既然門已經開了,我們也懶得再找其他的地兒。小哥,好吃好喝的挑着上吧!”
說着,那人推開蘇童,帶着十幾個手下走了進來。
那一個個都被黑袍遮住了容貌,看不清他們的樣子。不過每個人都帶着武器,而且身上有着濃郁的血腥味。
他們明顯剛經曆了大戰,每個人的衣服都是破碎不堪,身體的各個位置還有被刺傷的傷口,鮮血滲濕了衣袍。
十幾個人分爲四桌坐下來。
蘇大成端來茶水,給每個人倒了一杯茶。而這些人明顯在趕路,一身的風塵仆仆。
蘇瀾對蘇童說了句:“吩咐廚房動作快些。這些客人應該還要趕路。不要耽擱了他們的時間。”
爲首的黑衣人擡起頭,鬥篷下的眼睛打量着蘇瀾:“在這小店裏竟還有如此佳人。可惜了!如此容貌,竟做伺候人的事情。你要不要跟老夫走,老夫讓别人伺候你?” 蘇瀾擡頭看過來。手肘放在桌面上,托着腮幫,露出那張嬌媚的小臉:“這位老爺,你剛才進來的時候沒有看我們店的招牌嗎?此生逍遙天休問,古來萬事東流水。我隻想過這逍遙自在無拘無束的日子
。榮華富貴皆成煙,紅粉佳人終成骨。何必呢?”
“妙。好一句紅粉佳人終成骨。”黑衣首領哈哈笑道:“這地方竟有如此有趣的女子。可惜了!可惜了!”
最後一個可惜了剛說出來,隻見一道虛影射向蘇瀾,一隻鷹爪掐在她的脖子上。
那人的速度極快,眨眼便出現在她的面前。别說這裏沒有武功高強之人,就算是有,隻怕也無法從他手裏搶人。
“這位客官,就算小女子說了不中聽的話,你也不用如此惱怒吧?你這是什麽意思?”
脖子處已經滲出鮮血。溫熱的液體順着她的肌膚流淌下來。 “你是個有趣的姑娘,長得更是嬌媚可人。就算老夫一大把年紀了,都有些心動呢!可是你怎麽如此的不聽話,竟留下了我們要殺的人。小姑娘,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把他交出來,我便放了你如何?
”
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那聲音很陰柔,就像有條毒蛇在她的耳邊吐着信子,令人毛骨悚然。
“這位老爺,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你在找誰嗎?我這裏沒有陌生人。”蘇瀾顫抖地說道。
她看着前方,朝懸浮在空中的夏侯暄眨眼,仿佛在說:不要輕舉妄動。
夏侯暄臉色陰沉。特别是看見蘇瀾流出來的鮮血時,那眸子變成了血紅色。
如果對方隻有一個人,他們還可以以智取勝。然而對方有十幾個人,個個都是兇神惡煞的殺手。
想要不連累家人,就隻有将他們忽悠離開。隻是這樣一來,他們也惹上了一個麻煩。
“小姑娘神情如常,非常的冷靜,有着遠勝男兒的勇氣和膽量。然而你一個小小的丫頭竟這樣平靜,看見我們這麽多人既不驚訝也不奇怪,與我們說話面不改色。除非你早就知道我們會過來。”
“呵!我爲什麽要緊張?老爺又不是濫殺的人。”
“哦?我不是壞人?那你覺得我是什麽人?”那人呵呵冷笑。 “老爺一口的官腔,想必是從京城來的。你們雖穿着便服,但是穿着官靴。還有你們的佩刀,刀鞘上有着統一的印記。也就是說,你們是官府裏的人。既然是官府裏的老爺,此時應該在辦什麽案子。是
不是在抓殺人犯?小女子雖是普通的平民女子,但是也忠君愛國。既然知道老爺在辦案,當然會極力的配合。又怎麽會幫你們要抓的人呢?”
脖子上的爪子收了回去。那人哈哈笑道:“有意思。一個小小的平民女子有這樣的見識,小丫頭将來前途不可限量。”
“承老爺吉言。老爺在抓什麽人?要是小女子見了,必然幫你穩住那人。”
蘇瀾淡然地擦拭着脖子上的鮮血。脖子上的傷口翻出肉,看着就讓人心疼。
這時候,一人重重地啪着門。
蘇童按捺着怒火前去開門。
又一個黑衣人沖進來,對着那爲首的人說了幾句耳語。那人點頭,對其他人說道:“我們走。”
“老爺不吃飯了嗎?”蘇瀾微笑地看着他。
“這是銀子,就當作飯錢。”那人留下一錠銀子,帶着衆手下快速離開。
那些人一走,蘇童重新合上大門。他緊張地跑過來,看着蘇瀾受傷的地方:“趕快包紮一下。”
“嗯。”蘇瀾點頭。“接下來應該安全了。大家回房休息吧!對了,剛才那人點的菜做好了嗎?做好了就去給公子送去。”
“姐,你怎麽敢和他這樣說話?要是他殺了你怎麽辦?”
蘇童無法理解蘇瀾的想法。
剛才那人隻要一個念頭,他們這些人全都會死。蘇瀾竟戳破對方是官員的身份。這太危險了。 “他不會殺我。”蘇瀾笃定。“殺了我們,官府就會介入,他們這些人的行蹤就瞞不過了。我沒有說出來的是他們是官員,那位公子更是貴族。隻怕這件事情涉及到京城裏的權勢鬥争。所以,他不敢把事情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