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寶。
雨後的山脈就像一個寶庫,她在寶庫裏鬧騰着,很快就找到不少好東西。
在别人眼裏那些都是普通的山貨,在她的眼裏就是美味的佳肴。本來打算抓點獵物,順便看看竹鼠的繁衍情況,一看見那堆積如山的山中野珍,剛上山時的想法便打消了。 蘑菇,竹荪,嫩竹筍,以及大量的銀耳。這些在現代都很少見了。她以前爲了吃新鮮的野山貨,親自跑到僻靜的大山裏呆了好幾個月。要不是性子喜動,受不了那樣的清冷,她甯願永遠呆在那座大山
裏不再出來。
“什麽人?”一道銳利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正在采摘蘑菇的蘇瀾聽見那道聲音,疑惑地擡起頭。
此時她形成半蹲的姿勢,手上還抓着一朵極大的蘑菇。就在她發愣的時候,兩道身影出現在她的面前。
入目是一道黑色的身影。那是個高大強壯的男子。他長得非常平凡,一雙眸子犀利如豹,就像蓄勢待發的兇獸。在看見蘇瀾的時候,眸子裏的兇光收斂了些,然而仍然沒有放松戒備。 在那黑衣男子的身後站着一個挺拔纖長的白衣男子。一白一黑形成鮮明的對比。特别是在這個滿是露水的山間,一切像是被沖刷了一遍的萬物之中出現這麽一道似谪仙般的俊美男子,感覺就像天神下
凡似的。 蘇瀾看不見自己的樣子。不過低頭可以看見滿是污泥的布鞋以及滿是污泥的衣服。摸了一下臉頰,手指上的污泥在臉上塗抹了一層泥垢。這下子不用猜也知道自己是什麽形象了。反正已經變成這幅樣
子,幹脆放棄挽救這幅形象。
擡頭看着對面的兩人,神色清冷:“有事?”
黑衣男子嘴角抽了抽。面前的少女卷着衣袖,露出白皙如藕的手臂。一身粗布麻衣上滿是泥土,瞧着像是剛從泥裏打了滾似的。頭發淩亂不堪,便是乞丐堆裏的乞丐都比她的樣子整齊點。
咳,好吧!乞丐不會這麽好看。這女子雖然邋遢了點,但是那容貌是頂尖的。隻不過好像有些面熟。
蘇瀾看着面前的兩人,在心裏念叨了一句:真是冤家路窄。
可不是面熟嗎?那白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元家大少爺元子辰。而這個黑衣男子是元子辰的随從。
原身是伺候過元子辰的。雖說元子辰平時不喜歡婢女近身,隻要是随從能完成的任務都會交給随從。然而畢竟做過元子辰的貼身婢女,還是有不少機會接近他以及他身邊的人。
原身仰慕元子辰多年,一心想要靠近他,甚至勾引他,結果卻沒有得到元子辰的一個正眼。
當然,在元子辰的眼裏,原主與普通的婢女沒有什麽區别。雖然他是個殘廢,但是還是有許多婢女如撲火的飛蛾,拼着那股勁兒沖向他。對這樣的女子,他從來不屑一顧。
殘疾……
她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
那個站在地面上,一雙大腿與大地親密接觸的男人可沒有坐輪椅啊!難道他的殘疾是僞裝的?
在短短的時間内,蘇瀾的腦子裏已經千轉百回。她垂下頭,繼續拔手裏的蘑菇,再平靜地放進背簍裏。
元子辰沒有吩咐,他的随從黑桐不敢輕舉妄動。黑桐看着蘇瀾冷靜地拔着蘑菇,直到把所有的蘑菇都拔出來放進背簍裏,這才站起身。就在黑桐以爲她會說些什麽的時候,她背起背簍朝山下走去。
“公子……”黑桐愕然地看着蘇瀾的背影消失。“她就這樣走了?”
元子辰嘴角微揚,俊美的臉上浮現興味的神色。
“被發現了呢!”手指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心情并不平靜。
眼裏閃過淡淡的殺意。然而一想到那對眸子裏的清冷神色,殺意一閃而逝,最終又歸于平靜。
“走吧!繼續找東西。”元子辰轉身朝山中走去。
仔細一看,他的腳底根本就沒有踩在地面上,而是懸浮在空中。此人的輕功出神化入,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
黑桐匆匆追了上去。他不放心地說道:“公子,那女子已經看見你了。要是把你的秘密說了出去,你這些年的計劃豈不是泡湯?以屬下看來,還是應該把她解決了,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聽說你有個十五歲的妹妹,長得挺可愛的。”元子辰的聲音從前面傳來。“議親了嗎?”
黑桐不明白元子辰爲何突然提起他的妹妹。難道……公子想收他妹妹作妾?
這樣想着,黑桐的眼裏閃過期待之色。如果他妹妹能夠嫁給公子,哪怕隻是做個妾室,這輩子也能衣食無憂!
“妹妹剛及笄,上門提親的倒是不少,但是爹娘寵愛她,舍不得就這樣把她嫁了,所以還沒有定親。”
言下之意,公子你要是看上了千萬不要不好意思。屬下願意把妹妹嫁給你啊!
“是嗎?”元子辰的笑聲很輕,有幾分柔和,但是卻讓人毛骨悚然。“若是你的妹妹死在山間,你可會傷心?
黑桐聽見元子辰特意咬重了‘死’字,明白這是他在提醒剛才的事情。黑桐渾身發冷,連忙說‘屬下知罪’。
元子辰背着手臂,白色的衣袍在叢林中一閃而過。兩人的輕功很高,眨眼間便進入了山脈深處。 “公子,藍月花長在陰暗潮濕的地方。地勢越是陡峭越容易成長起來。這座山脈是附近所有山裏最陡峭的,而這裏更是這座山裏地勢最危險最潮濕的地方,如果這裏還找不到藍月花,隻怕今天我們要白
走這趟了!”
元子辰看着面前的峭壁。以他的輕功也沒有辦法躍到對面去,可見這裏的地勢确實非常的危險。 他眼眸沉了沉,清雅的俊顔上滿是冷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