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氏的笑容僵在臉上,愕然地看向蘇瀾。在确定蘇瀾認真的表情時,又看向旁邊的蘇大成。
對蘭氏而言,這裏就是個居住的地方。可是對蘇大成的意義不同。蘇氏宗親都在這裏,他也是這裏的一員。要是搬離了這裏的話,以後就會離蘇氏族人越來越遙遠,相當于脫離自己的家族。
在古代,人們還有很強烈的家族觀念。哪怕平時再不合,一旦涉及到家族利益時,大家就會同仇敵忾。因此一般沒有發生特殊的事情,大家都喜歡落葉歸根,不願意離家族太遠。 蘇大成明白蘭氏的想法,朝她溫和一笑。蘇大成以前是個愚孝的人,現在脫離了那家人的禁锢,已經後悔這些年的所作所爲,所以在他看來再沒有什麽比自己的家人更加重要。蘭氏擔心的事情有些多
餘。
“既然要去城裏買房子,那咱們這個破房子就沒有必要修建了。”蘇大成說道:“大丫頭,你想做什麽生意?”
“爹,娘,小妹小弟,你們覺得我的廚藝如何?”蘇瀾微笑地看着蘇家衆人。
“這還用說嗎?”蘭氏回應道:“上次那個什麽明月酒樓的大師傅都敗在你的手裏。你的廚藝當然極好。”
“我想開酒樓。”蘇瀾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我喜歡做菜。我喜歡看見食客們一臉滿足的樣子。”
“那就開酒樓。隻是開酒樓要不少銀子呢!”蘇大成和蘭氏面面相觑,兩人的眼神特别堅毅,顯然非常支持蘇瀾。 一個弱女子想要在商界浮沉是很艱難的事情。要是換作不開明的爹娘,此時早就破口大罵。然而蘭氏和蘇大成卻沒有被女兒瘋狂的念頭吓着,反而支持她的決定。蘇瀾的内心特别的感動。要知道别說
在這個封建的古代,就是在現代也有大多數的爹娘認爲了女孩子隻要嫁個好男人就行了,沒有必要讓自己那麽辛苦。再說了做生意是那麽容易的嗎?
蘇童和蘇嫣也爲蘇瀾打氣。不管蘇瀾做什麽,兄妹兩人都堅信着她的能力。這種被人無條件信任的感覺很舒服。 全家人說完話,又開始準備明天的貨源。蘇大成和蘭氏留在家裏處理那些買回來的豬肉。蘇童挑水砍柴,處理家裏的雜事。蘇嫣留下來打掃家裏的衛生,還要照顧剛買回來的小雞崽。蘇瀾背着背簍,
打算去山裏看看有沒有其他獵物。
隻是竹鼠的話,早晚也會貨源不足。她得想辦法抓點其他東西。要知道山裏不缺野味,隻是沒有懂得抓野味的人。
“瀾丫頭。”河邊,一個婦人站在那裏,掐着手帕擦拭額間的汗漬,打量着蘇瀾。“半年不見了吧?怎麽?見到小嬸都不會叫人了嗎?”
蘇瀾打量着面前的婦人,提取記憶裏的個人資料,認出了她是王氏的三兒媳婦。
“我們家已經過繼出去了,再叫小嬸好像不太合适。”蘇瀾淡淡地說道:“現在應該叫嬸子吧!” 降香和蘇文豐剛回來,還不知道最近發生了那麽多事情。聽了她的話,降香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說道:“好好的怎麽過繼給别人?二哥二嫂還真是吃裏扒外。瀾丫頭也是見過世面的,怎麽不跟着勸勸
?”
呵!當大戶人家的丫環就是見過世面?這種世面不見也罷。再說了,她幹嘛要浪費時間與這人叽叽歪歪的?
“嬸子要是沒有别的事情,我還要忙,就不陪你閑話家常了。”蘇瀾淡淡地說完,從降香的身側走過去。 降香一把拉住蘇瀾的手臂,揚起笑臉看着她:“瀾丫頭,就算你們家過繼出去,咱們也是一家人。二哥和二嫂在氣頭上,現在做的事情都是不作準的。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應該幫着勸勸。什麽時候二哥
二嫂的氣消了,咱們還是一家人。過繼文書可以寫,也可以銷毀不是?血緣親情那可不是一紙文書就能割斷的。” “嬸子這麽看重我們家,還真是讓瀾兒受寵若驚。不過這樣的話還是别再說出來了。要是讓族長知道,那就是大逆不道。蘇氏家族是族長說了算的。族長說過繼出去,那我們就與你們那支沒有任何關系
。不要再糾纏不休。”蘇瀾甩開降香的手臂。“我不知道嬸子在算計什麽。以後不要再打我們家的主意。不是還有一個蘇明鳳嗎?她長得也不差。” 蘇瀾本來隻是試探一句,看見降香表情扭曲,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降香故意與他們家示好絕對不是偶然。要知道這女人向來看不起他們家。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把他們家的人當作奴仆便喚。特别是
嫣兒,簡直就像她的丫環似的。 降香不會無緣無故示好,也不知道在算計什麽。她找到的第一個人是她,除了原主最好騙之外,也是因爲她利用價值最高。畢竟現在她的臉已經逐慚恢複,臉上的印子越來越淺淡。村裏的那些狼又開
始虎視眈眈地盯着她這塊肥肉。
她大膽的做着推測,從降香變色的臉看得出來猜得八九不離十。那女人又在打着什麽歪主意呢! “瞧你說的,好像小嬸整天算計你似的。這次小嬸是帶着好消息過來的。瀾丫頭,你模樣好,身段出挑,難道甘心就嫁個粗糙的莊戶漢子?那不是埋沒了你這張臉嗎?你舍得,小嬸可是舍不得。一直以
來小嬸最疼你了。”
降香在蘇瀾這裏碰了冷釘子,顯然還不死心。她攔着蘇瀾的路,拉着她說着亂七八糟的話。
“李家的公子長得俊美,又懂得憐香惜玉,不知道多少人願意嫁給他呢!你要是嫁過去,隻要生個一男半女的,那不會下蛋的正房還不得乖乖讓位?” 蘇瀾譏嘲地看着降香。從她的手裏抽出自己的手,語氣冰冷:“那……嬸子怎麽不嫁過去呢?這樣的好事怎麽也輪不到我啊!嬸子要是喜歡,直接把蘇三叔踢了,重新再嫁一次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