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
迎接他們的是蘭氏提過的掌櫃。掌櫃長得胖嘟嘟的,笑起來特别和善,讓她想起了彌勒佛。
“姑娘和小哥來得真早啊!”掌櫃姓王,人稱王掌櫃。此時酒樓的大門剛開,還沒有什麽生意。
王掌櫃帶着他們去了賬房。他沖着其中一個小二喊道:“把大師傅叫過來。” 韓家酒樓就是這裏的第一酒樓,第二酒樓就是與蘇瀾有過矛盾的明月酒樓,第三酒樓叫風味軒,原主的大伯在那裏做掌櫃。整個慶城很大,能夠占有一席之地的就隻有這三家酒樓。據說三家酒樓的幕
後都有很不得了的靠山。
踏入賬房,蘇瀾取了兩包肉幹放在桌面上。雖然大師傅還沒有過來,但是蘇瀾還是開門見山地介紹了這兩包肉幹。
“這一包是山裏的野味做成的肉幹。至于是什麽東西,那就不用說清楚了。這一包是普通的豬肉做成的肉幹。”
正好這個時候大師傅走了進來。
那是個瘦瘦的老頭,一進門就用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打量着蘇瀾和蘇童,淡道:“就是他們?”
王掌櫃站起來招呼:“不錯。這是蘇家姐弟。昨日東家就給你說過這個事情。你來嘗嘗蘇家的肉幹如何。”
王掌櫃招呼了大師傅,又對蘇瀾和蘇童做介紹:“大師傅姓李,是我們這裏的一把手,做了三十年的大廚了。”
蘇瀾特别敬重這樣的老廚師。聽了王掌櫃的話,非常規矩地行了一個禮。 李師傅打量着蘇瀾,冷漠的老臉上有了松動的神情。對于有禮貌的小輩,很少有人不喜歡的。李師傅是個嚴格的老廚師,對手下和自己都是同樣的嚴格。然而并不狂妄自大。在他看來,人外有人天外
有天,廚藝是沒有止境的。面前的小姑娘能夠做出那樣美味的肉幹,還能在城裏打響一個招牌,說明她有真才實學。今日他是師傅,保不準明天就是她。
捏着一塊肉幹放在嘴裏,李師傅的眼裏滿是贊歎之色。他看了蘇瀾一眼,見後者處變不驚,臉上的笑容未變,不由得暗暗點頭。沖着這份沉穩的勁兒,這丫頭将來的前途就不可限量。
“不錯。無論是刀工,火侯,還有這手藝,完全值得我們東家付出的銀子。”李師傅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
“大師傅再嘗嘗另一包的肉幹。”李師傅說話客氣,蘇瀾當然也笑臉迎人。她越看越覺得這兩人順眼。
隻可惜這裏是那個老妖婆的嫁妝鋪子。一想到韓氏對原主的手段,她就覺得憋屈。所以這裏的合作也隻是暫時的。等她有了自己的店面,就會與韓氏酒樓中斷合作。
李師傅以爲兩包肉幹是一樣的,聽蘇瀾這樣說才發現旁邊那包肉幹的顔色深些,香味也有些不同。
他好奇地捏了一塊放在鼻間聞了聞。這些年從來沒有失過手的他竟聞不出原材料是什麽。帶着疑惑放進嘴裏,肉質的鮮嫩讓他差點咬中自己的舌頭。
“這個……是什麽肉?”李師傅嘗不出來,隻有找蘇瀾解惑。“好嫩滑,吃着非常細嫩,我還沒有嘗過這樣的。” 蘇瀾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讓别人知道自己賣的是什麽。竹鼠在山裏随處可見,就算他們後山的竹鼠被他們家抓得差不多了,但是其他大山還有。隻要她說出原材料是什麽,馬上就有人跑到大山裏去抓捕
,到時候就沒有他們蘇家什麽事。
蘇家畢竟是農戶之家,沒有後台,随便一個有權有勢的就能把他們捏死。在他們家沒有勢力之前,必須低調行事。
“我隻能告訴大師傅這是山裏的野味,再多的就不能說了。畢竟我們全家還要靠它讨生活呢!”蘇瀾淡笑。 李師傅也知道自己唐突了。然而身爲一個廚師,對于自己不知道的食材有着瘋狂的探索欲望。蘇瀾不告訴他,他心裏理解,但是還是忍不住想要去探索。不過,他也不會逼迫蘇瀾。她不說,他就自己
去研究。 “掌櫃的,最近我那二弟子也能出師了,廚房的事情就交給他。老夫要休養一段時間。”李師傅直接拿着一包肉幹走了,也不管王掌櫃回不回應。王掌櫃追着他跑了幾步,見他頭也不回地離開,鐵了心
不再管廚房的事情,隻有作罷、 “這個瘋老頭子,三十年如一日,滿腦子除了鑽研廚藝就不管其他的。算了,看來這肉幹他是滿意的。姑娘,我馬上給你結賬。”王掌櫃一邊潑着算盤,一邊給蘇瀾解釋着:“姑娘不要誤會,我們東家說
要買你們家的肉幹就一定會買。隻是廚房是李師傅管轄的地方,當初我們就說好了廚房的事情是他說了算,就算是東家也不能幹涉。”
蘇瀾這才明白把大師傅叫過來的用意。對這位負責的大師傅,蘇瀾的心裏更是敬佩。
蘇童一直在旁邊做背景闆。直到掌櫃把銀子放到他的手心裏,他才有點其他的反應。剛才就像個木頭似的。
“三十兩?”蘇童緊緊地抓着銀元寶,放在嘴裏咬了一口。咯吱一下,銀子被咬了一個牙印。
蘇瀾覺得丢臉,将那三十兩搶過來用衣袖擦拭幹淨,然後就把銀元寶收進衣服的内層裏。
“如果沒有别的事情,我們就先走了。”蘇瀾向王掌櫃告辭,從韓氏酒樓的正門離開。
蘇童挑着擔子,一雙眼睛時不時掃向蘇瀾的衣袖。他闆着臉,神情特别嚴肅。
蘇瀾無奈地停下腳步,找個沒人的地方問道:“你總是盯着我看什麽?就怕别人不知道你姐姐手裏有銀子?”
“姐,三十兩呢!咱們家可以建房子了。”蘇童看着蘇瀾,聲音有些顫抖。 蘇瀾想到那破舊的房子,皺起了眉頭:“我不想住在村裏。再等等吧!等我們存夠了銀子,就在城裏買個鋪子做生意。到時候就不用這麽早辛苦趕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