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今天在大堂中見到的,确實。”
“隻是我想不明白,爲什麽樂虹對我這麽恨……”
“你也知道樂虹對你父親一往情深,可是你父親對你母親矢志不渝。得不到愛的,久而久之就成了怨毒。”
“所以希望我斷了我母親的血脈?”
“可以這麽說。”
“靖冥……”她想知道上一世的事情,想知道更多。
總有一個聲音在她的腦海裏跟她說,她要是想明白上一世很多事情,就必須知道上一世都發生了什麽。
“小羽羽,那從哪裏說起?”
“鬥香大會,我記得上一世翻開過卷宗,鬥香大會的冠軍是你的母親蚩容,而第三是樂虹,那麽第二是誰?”
“小羽羽如此聰慧,難道猜不出?”
南宮翎搖了搖頭,“我不是猜不出,而是這個答案匪夷所思。”
“爲什麽?”
夏侯靖取來金瘡藥,開始爲南宮翎快速愈合傷口。
“若是第一是你的母親蚩容,第三是樂虹,樂氏門第的庶出嫡女。那麽……這第二的身家必然是高門大戶,此其一。其二,我父親當年在這鬥香大會上認識的,而同時當時的陛下也是和蚩容在那個時候認識的。”
南宮翎頓了頓,繼續說下去,“我記得父親說過,陛下還未登基大寶的時候,跟父親還是一對自小長大的好兄弟。當初蚩容和陛下的花好月圓還是母親和父親撮合的。從這一方面看出來,我南宮府的簪纓之家在當時的地位不低,而能與我堂姨母和一代皇妃一較高下的,身份又會差到哪裏去?”
“因爲這樣,所以你覺得不是李慧雲?”
“嗯。”
“理由?”
“李慧雲似乎除了南宮府,沒有娘家……”
“僅僅是因爲這樣?”
“嗯,如果真是高門大院,怎麽南宮玉和南宮宇沒有外祖家的勢力?”
“你可曾想過,李慧雲嫁給你父親的那年是哪一年?你上一世怕是查過吧?”
“查過,是振武四年。”
“同年發生了一些什麽大事,可有印象?”
夏侯靖循序漸進的幫助南宮翎梳理着思路。
“大事……好像是一個李氏官員因爲貪墨了軍隊制作金創楊的銀子,換了假藥,而被判了斬立決。而這個李氏官員是宮内某位娘娘的親人。”
這句話才說完,南宮翎以後這恍然大悟的模樣,仿佛她想起了什麽。
“小羽羽,你可想明白……那一年李慧雲以買妾之資來到南宮府,可那一年李氏官員因爲貪墨銀兩而被抄家判刑……這皇宮中李氏貴妃不多,查查便知道是誰……”
“靖冥,你的意思是……李慧雲在宮裏有姐妹?”
“小羽羽就是聰明,确實有。”
夏侯靖讓南宮翎的思維變的更深了一層,“你的意思是……李慧雲嫁進來是個故事?”
“我想這個故事,即便那個時候你的印象不深,可是我那嶽母該是跟你講過一次。”
講過一次?母親樂橙講過的……
好像是有的,母親當時說父親爲了保護一個人,而爲了這個人跟皇宮的某位貴人達成協議。
貴人的家人不再滅族滅門,隻不過是死一人罷了,而保護的那個人的所有信息至此封埋。
所以……南宮翎的眼睛亮了起來,看向夏侯靖。
此時夏侯靖拉着她往内室走去,“小羽羽你先換件衣服,換好了,再來問我。”
再去問他?他給她備好了衣衫……看來早就猜到樂虹的心思。
不過……若是沒記錯,當初母親說保護的那個人是女人,是陛下最在乎的女人。
而陛下最在乎的人是蚩容……
換言之父親納妾李慧雲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來自蚩容皇妃的。
穿好衣帶,南宮翎走向夏侯靖,卻比他按下身子,“我來幫你擦發,順便幫你绾發。”
“謝謝。”
“傻瓜。”
南宮翎透過銅鏡看着鏡子後面的夏侯靖,他是那般的美好……可是她卻又想知道答案……
矛盾之間,夏侯靖仿佛她肚子裏蛔蟲一般,笑了起來,起了話頭,“小羽羽,你可是想起來當時的故事?”
“我母親說那個時候父親之所以答應納妾李慧雲,甚至于李慧雲生下龍鳳胎,原因就是保護一個女子,一個陛下在乎的女子……”
南宮翎話點到爲止。
“嗯,所以你認爲是誰。”
“是你的母妃,蚩容皇妃。”
“嗯……你的記憶力還不錯,隻是你說的這句話還是差了一點。”
“差在哪裏?”
“按年歲,或許我成形或沒成形,卻已經在母妃的肚子裏,若是保不住,一屍兩命。”
一屍兩命……原來父親我爲了保護靖冥嗎?
“原來是這樣……”
“你可會怪罪嶽父?”
“我如何怪罪呢?若是父親不保蚩容貴妃,如何保住你?若是不保住你,我又如何有機會重生?”
其實南宮翎更想說,若不是父親起了恻隐之心,她又如何有了靖冥這樣的未婚夫?
說起來,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父親結了善緣,她與靖冥才有了今世的善果。
“呵……我以爲你說沒了我,你便是望門寡,怪可憐的呢。”
“你胡說些什麽?”
“我胡說嗎?”
“當然是胡說。”
“我要是隻會胡說也就罷了,可你這笨丫頭卻險些着了道。”
靖冥一句話将問題又拉回了方才樂虹下毒的事情上。
不過有了夏侯靖的話語,她倒是能夠猜測出李慧雲和樂虹因爲什麽聯手了……
隻是這聯手……當真不會心生間隙嗎?
畢竟父親和李慧雲有夫妻之實,而樂虹一無所有……
女人是天生嫉妒的動物,她不相信樂虹不嫉妒李慧雲……
“小羽羽你以後且記住,樂虹這人比南宮玉的制香術更勝一籌,你以後要好好的防備才是。再說,你在無極天山學醫,可不能輸給制香術的人呢。”
夏侯靖的話讓南宮翎輕笑出聲,“方才你移血如癰,倒是将我的毒血轉移的迅速……有你在,我何必太緊張……”
“可是我怕,一旦我趕不及……不……不可以再這樣了,你知道嗎?”
夏侯靖的眼睛因爲她的一句無心之話,黯淡了起來,那眼神之中像是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