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不等南宮翎解釋,繼續說下去,“後來再次在梨花林中相遇,你幾乎不必可以掩飾,也不必可以試探就知道本王的想法,更知道本王的下一步的習慣……本王一直好奇……莫非……”
蕭逸往前走了幾步,南宮翎快速的往後退去,退到了夏侯靖的身後。
隔着夏侯靖,蕭逸仿佛依舊能夠看清楚南宮翎的臉龐一般,“阿翎你一直關注着本王,甚至心心念念的都是本王?若不是日思夜想,如何對本王如此的熟悉,熟悉到了認識了一生一般?”
熟悉到了,認識了一生一般?她确實認識了他近乎一生的時間。
從她被趕出南宮府,生爲了他蕭逸,死爲了他蕭逸。
她爲了讓蕭逸舒心,用盡了心思去博君一笑……
她爲了讓蕭逸睡得安心,用盡了法子博君安然……
她總是黯然傷神,卻從不讓他看到她爲他垂淚的模樣。
她從不用脆弱面對蕭逸,卻總是用頑強幫助蕭逸……可是終究是剜心取血……
閉了閉眼,本是壓下去的怒氣,再次升上來,她不打算逃避……既然與蕭逸的關系傷了靖冥的心,那麽就在這裏一刀兩斷,一了百了吧……
“蕭逸……”
南宮翎從夏侯靖的身後走上前來,她看得見夏侯靖僵直的後背……
蕭逸觀察着夏侯靖的表情和動作,心中閃過疑惑……方才不過是炸一炸這夏侯靖和南宮翎,爲什麽感覺自己真的和南宮翎有什麽似的?
難道他忘記了什麽?可是不對啊,他蕭逸認識南宮翎不久啊……
“嗯?”
下意識的蕭逸回答着,像是上一世那般,無意識的輕嗯。
“你我也許真的認識了一輩子,也許是上輩子就認識了。但是不管你我認識幾輩子,也不管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孽緣,什麽時候關閉的孽緣,這緣分盡了便是盡了,散了便是散了,追不得……也追不回……”
南宮翎的這話讓夏侯靖的表情舒緩了一些……他的小羽羽……這是爲了讓他舒心嗎?
老天果然是憐憫他的……讓他的小羽羽不負他的深情……
“追不回?本王與你曾有過什麽嗎?”
蕭逸并不是反唇相譏,隻是下意識的問個究竟,可是,天生涼薄的語氣讓南宮翎以爲這是一句反諷……
“是啊,你我曾經就沒有什麽。不過是一個自作多情,一個天生涼薄,這薄情的人呢總是覺得多情的人是自尋煩惱,正好被他用來消磨無聊的時光……卻真的不算什麽……”
這話隻有傷心至極的人才會這般自嘲……引得蕭逸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本王并非此意……”蕭逸很少解釋,卻出乎意料的解釋。
隻是這解釋無效,南宮翎絲毫不接受這般的解釋。
“蕭逸,不管你現在與我有什麽樣子的瓜葛,也不管以前的以前有什麽樣子的過節,一切已經過眼雲煙。就如這大雨……”
南宮翎的話語很是低沉,像是要跟蕭逸一刀兩斷,至此毫無瓜葛一般……
“大雨傾盆,一切痕迹皆會沖刷幹淨,不複存在,再無蹤迹。你我不必在尋找,也不需要尋回,不是嗎?”
蕭逸是沒有明白這一刻南宮翎的心痛和決絕,隻是當他明白的時候,一切早就晚了……
原來緣分早就在一開始注定,不管過程多麽的多變,終究是緣淺的分道揚镳,緣深的締結良緣。
“若是你明白我的意思,該是懂得……你我無論認識多久,都是這般結局……”
南宮翎伸出手握住夏侯靖的大手,“阿靖,既然來到這康甯宮的宮門前,我便随你一道,你還不走嗎?”
這是要跟他一起離開嗎?
夏侯靖看着那十指交握的雙手,嘴唇動了動,那曾經舌燦蓮花的口才已經毫無用處……
隻剩下感動,讓他呆呆的點頭,沙啞的動了動喉嚨,“好。”
這個好字,萬千重量,像是将他滿腔的感激诠釋了個清晰。
南宮離輕笑一聲,“阿靖,有時候你真的很傻……走吧……”
“爲你我死都不怕,當傻瓜又如何?又不是第一次做……”
“如此,咱們走吧。”
蕭逸望着結伴而去的二人,還沉浸在方才南宮翎的話語裏面不能自拔……
她什麽意思?爲什麽那表情,那語氣,那語态,都在說他們很熟悉?
爲什麽他也是很熟悉南宮翎?像是認識了很久……
心慢慢的揪痛起來……這裏怎麽了?難道真的發生過什麽?而他不記得了?
什麽叫做不要尋回了?是沒有叫做都是這般結局?什麽又是大雨傾盆,一切再無蹤迹?
難道他做了什麽傷透了這個丫頭?這個讓他覺得有趣的丫頭?
這個時時刻刻想要坑他一把的丫頭?
上次的冰蠶紙張,她還沒有給他一個說法,即便是囫囵吞棗的糊弄了過去……可終究是懷了害他的意思,他還沒有網開一面,她怎麽敢與他決計斷個幹淨?
不知道爲什麽,他打心底就是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結局……更不接受這樣的說法……
蕭逸擡起手,看着自己的虎口處,這裏的疼痛還在隐隐作痛……這說明方才她真切的存在過……
他不能放過如此了解他的女子,不管是心上人還是未來的敵人,都不能如此輕易的這般放開……絕不……
也許南宮翎不知道,這一次決絕的坦白,卻換來蕭逸的誓死不放……
夏侯靖緊緊地抓住南宮翎的手,似乎不想着放開……
“阿靖,這是康甯宮,你還是放開爲好……一會見到太後……”
“大姐,你方才是不是有想起了他?是不是無法忘記曾經的他?”
靖冥怎麽回事?不是已經感動的不再生氣了嗎?怎麽反過頭來還是生氣了呢?
“我沒有想太多,隻想着斷個幹淨,你是知道的……”
“可是我分明的看到那一刻,你學他學的惟妙惟肖,簡直如出一撤……”
“所以,你嫉妒了嗎?”
“我不希望你對他如此的記憶深刻,也不希望你如此的難以忘記……畢竟……他是一根刺,橫在我的心裏,如鲠在喉,如此難受……”
夏侯靖看着她的眼睛,是那般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