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到大殿前方不遠處的小亭子,就有三五群叽叽喳喳的女子在那邊說笑打鬧,有些俏公子站在一旁互相作揖寒暄,這正月初一,是拜年的好日子,皇家尤爲重視。
在這正月初一的午宴開席之前,衆多皇親貴胄,肱骨大臣的親眷便是齊聚一堂,互相寒暄的。
所幸距離開宴的時間還很遠,她還有很多的時間。
隻是才走到一半,便被一群還未及笄的小女孩的話給拖慢了腳步。
“這便是鳳公子嗎?”
“應該是,畢竟喜歡穿紅衣的男子不多……”
“可是鳳公子爲什麽不在郁清公主旁邊?”
“我剛才看見郁清公主面色不佳呢……怕是跟鳳公子鬧别扭了……”
“不對啊,郁清公主從來不願跟鳳公子紅臉呢……”
“喏,估計郁清公主要發脾氣了……不知道誰會倒黴……”
“左右不是我們……”
“嘻嘻,左右不是我們,又何必杞人憂天?”
“呀……徐玲姐姐來了,有人要倒黴了……”
“真的是徐玲姐姐呢……不知道是誰要糟了黴運……”
徐玲……那是雲國開國鐵帽子王的孫女,這徐玲是一個驕傲的女子,是蕭氏皇族認可的爲數不多的異姓王的後代。
要說雲國的公主之中,誰的地位更高一些……這西榮公主蕭琤稱第一,這洪英公主徐玲絕對是第二号人物。
郁清公主蕭琳和洪英公主徐玲因着最後一個字讀音很近,自小就是閨中好友,甚至達到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地步。
這徐玲一向是個武将的脾氣,那炮仗一樣的脾氣,可謂是一點就着,一點就炸。
因此在這雲國之中沒有任何人敢惹徐玲,更沒有人會閑的無事幹去找徐玲的麻煩。
“站住……”一聲中氣十足的女中音在左後方響起。
那是大殿的方向,而這聲音……南宮翎心下沉了沉,真的是徐玲……看來這洪英公主徐玲一定要給她黴頭了。
“洪英公主……”南宮翎做了個拱手禮。
雖然不用給皇家見禮,可洪英公主徐玲畢竟是個小心眼的人,還是做了禮數好一些,省的在那烈火之上再澆油……讓這怒火更熾烈。
“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麽一個的模樣,竟然讓蕭琳那丫頭哭成了那副慘樣……”
徐玲大步流星的走過來,那女生男相的臉上,帶着煞氣,顯然是爲了蕭琳出氣而來。
“洪英公主,我可做了什麽?”
南宮翎看向徐玲,不避不退,不卑不亢。
“做了什麽?你自己不清楚嗎?要知道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莫要強求。這自古以來,不自量力的東西,都不會有好下場,可知道我的意思?”
“洪英公主,這正月初一,您一定要說一些奇怪的話來拜年嗎?”
這是給洪英公主徐玲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套,畢竟正月初一,無論是政敵見面,還是仇人紅眼,在這皇宮大内之中,都是要客客氣氣的,還要說一些客套話和吉祥話的。
如果有人不知趣味,一味給别人添堵,那便是不懂禮數,而在女孩的禮節之中,失了禮數,便是損了閨譽的。
若是徐玲再說下,便是不懂禮數了,這是打斷徐玲繼續數落的話語。
徐玲收住即将說出口的警告,眼神亮了一亮,顯然在心中對南宮翎的看法改變了一些。
很好,這個南宮翎給她下套,這麽多人面前,如此輕易的想讓她收了懲治這個狐狸精的心?
怕是這個南宮翎還沒有打聽清楚她徐玲的厲害。
“你的小.嘴.巴倒是厲害,隻是給你說些事實,話裏話外沒有半分不得體的奇怪話,又是哪裏的不合時宜?”徐玲的眼睛帶着厲色,“又或者,你這是打算當中巧舌如簧,颠倒黑白?”
這反手一擊倒是漂亮,若是南宮翎應了,怕是真的落一個诽謗皇親,譏諷國戚的罪名。
一旦罪名安了下來,怕是也會連累了南宮府,這雲國的大将軍府。
南宮翎看着徐玲那有些得意的模樣,她父親南宮文也是雲國的大将軍,雖然爵位不是王,可是公侯伯子男的五個爵位之中,父親還是護國公的。
即便是公不如王侯,可也是一方封疆大吏……又豈能丢了南宮府的臉面……又怎麽能應了下去?
這徐玲倒是有幾分能力,幾句話,翻了一番樣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皇宮之内,無論是我還是洪英公主您,都是雲國的國民,更是我雲國之皇的臣子。一切的東西都是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而是屬于這個國家。既然……”
南宮翎蓄意拉長話音,“這一切的東西都是屬于國家,又怎麽會有不自量力的一說?難道守護國家的東西也算是大不敬?也算是國賊?甚至有不好的下場嗎?”
徐玲的眼孔縮小,在這震驚的一瞬,周圍趕過來越來越多看熱鬧的王親貴族、名門望族。
這話已經上升到了國家層面,徐玲萬萬不能應下來……好一個南宮翎,當真是牙尖嘴利,幾句話的功夫,既要讓她下不來台……
“一切的東西屬于國家,我也認可。隻是南宮翎,我說的并非是物,而是人,是男女之間那小小的情感……這小兒女的私情可不是你所謂的大公無私,你何必上綱上線?莫非……”
徐玲掩嘴笑起來,“你心中真的被我說中了什麽,才這般急火火的去說那般高的話?”
看來,徐玲是今天非要跟她南宮翎說一個是非黑白了,餘光一掃,南宮翎看到人群之中,那哭紅了眼睛的郁清公主蕭琳旁邊站着的便是南宮玉。
這麽快便成爲同盟了?看來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一點也沒錯……這南宮玉也算傍上了皇宮女眷之中的大腿,隻是可惜,她上一世到底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什麽場面沒見過?
又不是沒在皇宮待過,更何況……她還做過這雲國後宮的主人……處理這後宮的是是非非,她不敢說是爐火純青,也算是遊刃有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