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有說過這話嗎?在哪裏?”
“好像還就是你們南宮府的湖心小築吧……”
“我怎麽記憶不深刻了呢?”
“那你說,該如何呢”
“可是我真的不記得了,又怎麽知道該如何呢?”南宮翎雙手一攤,仿佛健忘了一般。
“看來南宮家大女郎的記性真的不好……”蕭逸挑高眉毛。
“我是記憶不好還是其他……怕是四皇子跟我一樣,深知肚明吧?”南宮翎自然知道蕭逸挑眉毛的意思。
他感興趣了,因爲她放棄了幫助蕭珏,而是決定幫助蕭逸……那一天,她承認所有的表現都是跟蕭珏的感情更近一些。但是蕭逸這個人喜歡聰明人……喜歡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聰明人。
她要表現的就是識時務爲俊傑的模樣,讓他知道,以物換物的對象是所托非人,所信非人的。
而她做到了,蕭逸的表情是對一個人滿意的表現。
就連這微微前傾的身子,都在說明了他的興趣。
“你這是爲了你的外祖家而做出的退步?”
“不如說,我一直很想知道四皇子府是什麽模樣,畢竟謀士找對主公才能活得長久,對嗎?”
“看來你想通了一件事……”
“若不是四皇子的暗示,怕是我也很難想到這清河……如此的重要。”
清河楊氏,這就告訴蕭逸,她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而他更是該稱贊她的一點即通。
“要知道本王從不做折本的買賣……你又能爲本王付出一些什麽?”
“付出一些什麽……不知道四皇子可聽說過這保俶山下有一寶物……若是得了猶如白虎添翼……”
“寶物?什麽寶物?”蕭逸的眼睛再度亮了起來。
寶物,這世間最寶貝的是人而不是物,保俶山有一個人,堪稱是錢塘杭州最傑出的隐士。
上一世她和蕭逸三顧茅廬都請不來,後來懂了一些心思,磨了十年,終于請動。
他的名字便是巨源,也不知道姓甚名誰,隻知道名曰巨源,說是山間林濤,又說是海上滄浪巨濤……
但不管是如何,他确實是才華橫溢……隻是這個巨源有個毛病……那就是眼盲症……
好在,她學習了醫術,解決了他這個毛病,可是這眼盲症不過是要挑起這白色膜層的手法罷了,可終究是醫治好了巨源。
因爲這一場就醫,讓心高氣傲的巨源終于低下頭來,接受了蕭逸的邀請。
算起來,上一世跟蕭逸打拼了十五年,終究在第十六個年頭的時候,死在了蕭逸的刀下。
而巨源……那時候正好是沐休沒例行進宮問安……不知道上一世她時候,巨源可曾傷心?因爲她這個大恩人而感到難過?
不管如何……巨源确實是個人才,但是巨源這個人,隻願意聽她一個人的安排……
這也是巨源跟了蕭逸六年之後,逐漸被疏離的原因。
巨源其實是個好運氣的,輔佐蕭逸三年稱帝,而巨源也是三年爲相。
可是巨源也是不幸的,因爲跟她南宮翎交好,而在第六個年頭,官途不順,甚至邊緣化……
巨源也算是成也蕭何敗蕭何,而這蕭何便是她,南宮翎。
“這寶物,自然是人傑地靈,一個人間難得,世上難尋,得知可探珍寶的人……而這人……我恰好知道,他喜歡在保俶山附近居住……”
“保俶山居住,巨源嗎?”蕭逸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光芒……
“看來四皇子也知道此人。”
“你有把握……”
“那四皇子可覺得此人是珍寶否?”
“就算是珍寶,可是此人是大隐于市的隐者,很難請動……”蕭逸請了很多次,都失敗了。
“那就要看用什麽手段,什麽辦法了。隻要是人,就有機會。畢竟人心是肉長的,并非草木,孰能無情?”
南宮翎這自信的模樣,讓蕭逸的眼睛明亮了起來。
“四皇子,我的要求不高……不過是以物換物,用珍寶來換取我外祖家的平安,不知可否……”
“你覺得本王有這個本事……”
“四皇子既然跟我說了一些事情,自然這些事情在四皇子的把握之内。若是四皇子想,必然能夠達嘗所願。”
南宮翎才說完,蕭逸走近南宮翎,挑起她的下巴。
她眉眼緩緩上揚,四目相對,那潋滟生波的眼睛,像是磁性鐵石,将他深深的吸了進去。
這流光溢彩的眸色,縱是時間萬彩紛呈,也及不上她眸色的半分光彩。
他被她的眼眸所吸引,兩人就這麽仔細的看着對方。
“想不到,南宮家的大女郎對本王竟然是如此的了解。”
“是嗎?我有很了解嗎?”
“本王是否有辦法,你想也不想的就能說出口。要不是對本王極其的了解,就是膽子過大,甚至異想天開。可是本王并不覺得你是那種心思太大,腦袋太笨的人……故而……本王覺得……”
他的手揉着她光滑的下巴,“南宮翎……你可是一直愛慕本王……以至于不自覺的關注本王,甚至揣摩本王?”
“我有嗎?”
“不然第一次,用那冰蠶絲紙來霍霍本王印刷鋪子的時候,不是居心不良又是什麽?而這居心不良,不是極其熟悉,又是如何得知本王那不被衆人所知的小鋪子?又或者……”
他的尾音拉長,音色帶着喜色,像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你的内心其實是極其悶騷的,滿心滿腦的想的都是春色滿園關不住?”
南宮翎伸出手,拂開蕭逸的大手,側臉四十五度,看向那發灰的天色,“春色滿園怕是沒有,畢竟正月初一隻有迎春納福,而春季也隻有春寒料峭,怕是不能那麽暖意融融。所以,四皇子……您還是莫要想多的爲好。”
“是本王想多了,還是你不肯說句實話?”
“說句實話,不知道四皇子,妾身哪句話不是實話?又或者,其實是四皇子您滿腹心事,竟是一場風花雪月,隻是可惜這場風華,隻有襄王有夢,而神女雖然有心,可那神女是凰命而不是乞丐命的我?”
半晌蕭逸清了清喉嚨,有些不自在的說道:“咳咳……你似乎對你的乞丐命怨念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