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羽,有些事,你終究是沒遇到,等你遇到了,你會發現我說的是真的。盡管這真實近乎殘酷,可是我知道的,必然會說給你聽。”
“讓一個我的外祖母來自普陀島的姒姓韋氏,那麽你來告訴我,我外祖母,一個海島的婦人是如何讓皇族不敢有所動作的?又爲什麽會被人所忌憚?”
她不清楚,這皇族拿捏南宮氏猶如玩偶,随時捏碎都可能……
可是爲什麽對外祖父樂氏和外祖母韋氏要耍盡心機……又爲什麽要人爲的弄一場災難……
“姒姓韋氏的女人,可以一曲華胥吟令人生,一曲治百病。也可以一曲廣陵散令人亡,一曲了殘生。皇族又如何?生命和壽命不被自己所控制,當然害怕你外祖母發怒……”
“這發怒……不怕被反噬嗎?”南宮翎總覺得這任意妄爲是要付出代價的。
她上一世從沒有驕縱過,也沒有任性過,因爲任性的代價真的太大了……
在她兢兢業業,小心翼翼的熬成了雲國新一屆的皇後之後,那逐漸放松的警惕和敏銳,嬌慣了她的心。
她越來越驕縱跋扈,越來越剛愎自用,那任性的代價,便是剜心取血……而她的地位被那好妹妹取而代之……
上一世的苦頭吃夠了,這一世她不再是渾渾噩噩,傻傻的等人宰割了……
“反噬?看來無極天山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你,隻是盡到了開山之時的承諾,卻沒有盡心……”夏侯靖冷哼一聲,像是很鄙棄無極天山一般。
難道無極天山藏私?隻是無極天山對她極好,從沒有限制過她什麽,也沒有強制她做些什麽……
甚至在無極天山的日子才是最逍遙自在的日子,比那斷了的童年記憶還要幸福……
她下意識的認爲,這童年的記憶裏面有什麽極其壓抑的事情,讓她不願想起……
除了那曾經和靖冥在山洞裏跟随蚩容學習以外,還有一些記憶,她的大腦封閉凝固,不願讓她記起……
隻怕這段記憶很殘酷,甚至可能是血腥殘忍的……
可這些與無極天山似乎毫無關聯,她一點也不排斥無極天山啊……
“沒有盡心的意思是……”
“罷了罷了,這些瑣事暫時說給你聽,怕是你也會煩了,不提也罷。我們還是說回你那外祖母韋氏吧。”夏侯靖的轉化話題,讓南宮翎記在了心裏。
人就是這麽奇怪,别人越是快速的轉移話題,人就會越想多。
“嗯。你說下去……”
她也不打算表現出對于夏侯靖轉移話題的疑問,等他解疑答惑外祖母的事情。
“你那外祖母韋氏在正月初一的皇家宴會上,之所以發火……是因爲……”夏侯靖剛想說,突然住了嘴……
“因爲什麽?”
南宮翎才問出口,嘴巴卻被夏侯靖捂住,此時夏侯靖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巴,一隻手挑起車簾。
車簾翹起一個角度,這個角度,剛好看到蕭逸策馬而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蕭逸轉過了頭,而這轉過來的位置和眼神撇來的方向,便是南宮翎的馬車。
這下夏侯靖和蕭逸隔空對視,這是狼一般的對視,充滿了挑釁和警告……
蕭逸的眼神讓南宮翎的心不自覺的動了一下……
她終究還是對蕭逸有所記憶的,那曾經歇斯底裏過的感情,那刻骨銘心的愛戀,确實一時半會難以遺忘。
“你看到了?”
夏侯靖也沒說是誰,可是她知道是誰。
“嗯……我看到了。”
“他看到了我,也看到了你,盡管時間很短。”
“嗯,我知道。”
她太熟悉蕭逸了,隻消一個眼神,她能懂蕭逸的意思。
“怕是入宮之後,你少不了被人堵住……興師問罪……”
“他沒有那個權限,更沒有那個資格……我也未必會回答……”
夏侯靖對于那句“沒資格”心終于是喜悅了幾分,這話語都連帶着喜悅的音色,“可是皇宮宴席,你少不得要陪些笑臉……”
“那也要看是誰……對于吃肉不吐骨頭的敵人,我沒必要點頭哈腰,橫豎都是一場生與死的較量。沒必要太多的客套……”
客套……看來小羽羽真的恨上了蕭逸……
若是蕭逸知道上一世他的做法,換來了小羽羽這般的恨意,他可會後悔?
凰命的說法,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假……不知道蕭逸可曾問過自己的心……誰才是真正的凰命加身?
而誰又是假鳳虛凰?怕是蕭逸沒有仔細的想過把……
“我見到外祖母的時候,你可否幫我個事情……”她想要跟外祖母韋氏聊聊。
“幫你制造單獨見到韋氏的機會嗎?”
“嗯。”
“可以,隻是你要說快一些,畢竟那裏人多耳雜。”
“我明白。”
南宮翎肚子裏有滿腹的疑問,她需要跟祖母好好的說說,需要祖母解疑答惑……更需要問清楚,那上一世的很多事情,是不是真的,她的母親……說的宿命和姒姓韋氏的秘密,甚至還有沒有其他的秘密……
既然這姒姓傳女不傳男,那麽外祖母韋氏必然會告訴自己爲什麽的。
甚至是外祖母韋氏心中的那個男子,到底是誰,爲什麽她要這般的冷清的對待家人……
她都想去問個清楚,探究個明白……更想問問她一直想不通的事情……
如果外祖母韋氏真有這個能耐,上一世,在她人人喊打的時候,外祖母爲什麽沒有站出來幫她?
上一世,在她蝸居在長安寺被人欺負的時候,外祖母韋氏又是爲什麽視而不見?
還有母親中了冷霜凝的毒,外祖母韋氏又爲什麽不聞不問?
這不是一個母親該有的模樣,更不是一個外祖母該有的姿态……
而這一切的反常,必然有合理的答案……而她需要弄清楚這個答案到底是什麽,是多麽的冰冷紮人……
不管這答案紮心之後,傷痕累累,她也想獲得一個明白,活一個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