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該如何說……在這之前，她隻以爲夏侯靖是蚩容的兒子罷了，不過是蚩氏後人罷了。
在這之前，她原以爲夏侯靖不過是個不正經的男子，偶爾逗逗她，但好歹還是一個凡人罷了。
而當她知道夏侯靖中的雙鷹珑的毒是以上一世死無完屍的代價，而入魔的蚩氏族人。
她呆住了，更是愣在了自己的認知裏。
這一切本事書上寫的内容，如今卻是親身的經曆了……一個入了魔的蚩氏族人……
一個傳說是阿修羅出世的入魔蚩氏族人……但他的眼眸充斥了溫暖……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麽不害怕，或許是因爲深愛，便會堅信，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傷害她吧？
但是這不代表她不想要保護他……他如此待她，她如何能允許有危險充斥在他的身邊？
“噓……小羽羽，你放心，即便我隻剩下一口氣，但我依舊會健壯如牛……”
他的話語帶着調戲，赤紅色的眼眸又出現了不正經的模樣，他在淬煉文醜的靈魂，竟然還有這玩鬧的心思……
她臉通紅了起來……可是文醜卻不打算就這樣認命。
“我願意做你的契約之仆，隻要讓我可以入輪回，我願意這一世夭壽而亡！你該知道，你蚩氏族人的弱點……四皇子蕭逸已經知道你上一世的逆天改命做了什麽……更知道這法力該如何篡改……結局……”
文醜感覺脖子要被扭斷了，那長長的指甲陷入了文醜的脖子裏面，鮮血直流。
“是嗎？你倒是說中了一些有趣的故事，說說看……蕭逸還知道什麽？”
“紫雀書靈既然出世了，這紫雀靈山必然也要重現人間。上面奇珍異寶如此的多，想要找到一些逆天改命，重鑄命格的法子，四皇子蕭逸已然知道了個中要害……”
“比如什麽？”夏侯靖的眼神加深了一層寒意。
“比如這一世改了一人的态度或是結局，那你上一世的苦不僅是白吃了，而且所有的罪孽要一個人承擔，反噬的苦比入了魔的苦還要厲害……而四皇子蕭逸已經知道自己是其中最關鍵的一環……但是……”
文醜喘着粗氣，虛弱的說着，“但是四皇子蕭逸終究是凡人，不知道上一世逆天改命到底改了一些什麽，他還不知道細節，卻知道你關心和在乎的，他奪了便是對的……”
夏侯靖所在乎的，奪了便是對的？
難道是說她嗎？她确實被夏侯靖當做心上的寶貝……
可是這樣的寶貝……太過明顯……夏侯靖這般的人物……爲什麽要對她這麽直白的好？
她突然恍惚起來，垂下頭來，不想讓夏侯靖看清楚自己眼神裏的東西……
她懷疑了，懷疑不對，可是她不得不懷疑……
既然蕭逸想要鏟除的是蚩氏族人，而夏侯靖是蚩氏族人，那麽夏侯靖爲什麽不表現出無欲無求的模樣？爲什麽不表現出毫無破綻，絕無弱點的模樣？
爲什麽要在人前如此的在乎她？難道是拿她當箭靶子……而他不過是虛凰假鳳一般，實際保護的人，是另有其人？
不知道是不是假想，她突然醋了起來……若是自己真的是被夏侯靖利用第一個蠢笨如豬的女人，那麽被夏侯靖真正在乎的女人又是什麽樣子的女人？
奪了去……是奪了她還是奪了那未知的女子？
猜忌的心思，讓她覺得自己很不齒，可是她阻止不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難道這就是應了她當初不安的心思，因爲他們太甜蜜，總覺得會是太幸福而存在了禍兮福所倚？
她不知道，隻知道，文醜一句話，讓她的心思變得複雜起來……
她要求夏侯靖對自己無條件的信任和在乎，可是她卻做不到對他完全的信賴和相信……
這人，果然嚴于律人，寬于律己……
“你的話很多……可是沒有一條讓我能夠放過你的……尤其挑家言的毛病……我怕是慣不得……”
夏侯靖的眼睛眯了起來，一個旋轉，将文醜抛在半空之中。
一片紅光乍現，文醜被燒成了一團灰燼，而灰燼之後，變成了一個穿着肚兜的小娃模樣，隻是這是紫紅色的少年。
“公子……”少年一副嚴肅的模樣，半跪在夏侯靖的身邊。
“現在起，你叫紫鹂書靈。”
“是，公子。”
“我要你現在去監視蕭逸，一天之後，将他的行蹤報給我……”
“是，公子……”
“去吧。”
夏侯靖一擡手，這由文醜變成的紫鹂書靈已然消失不見。
夏侯靖一手負手于後，一手放在窗棂上，語氣緩緩的，身後的翅膀慢慢收了起來。
他低下頭看着自己長長的指甲，嘴角彎了起來，像是已經知道了她的心思，卻帶着無奈和傷懷。
“我上一世很在乎一個人……那個人在我的心口處……讓我輾轉難眠……總是牽挂着她……我将她藏得很深很好……以至于她都不知道我的心思，甚至我的存在……”
那語氣是帶着涼薄的模樣，更帶着一抹憂傷。
她站在那裏，呆呆的聽着他的回憶，心痛了起來……更是醋了起來……
“我曾想着我終究是有着蚩氏族人的血液，不知道會面臨什麽樣子的命運。或許跟我的先人一樣，終究難逃被獵魔者追殺的下場……可是我依舊夢想着與我心中的那個女子，如膠似漆，恩愛一生……”
夏侯靖苦笑起來，長歎一口氣，“可是即便我用盡了心思又如何？她不知道我是誰，依舊不知道我是誰，而我爲了她的生命，獻祭了我的神邸之血。這是不是一種很傻的做法？”
“靖冥……”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誠如你說，我也不是一個好人，一個天生熱心腸的男子。我本就是一個天性涼薄的人，對任何人，任何事，都帶着旁觀者的心思，淡漠而又置身事外。可唯獨她……我做不到視而不見，更做不到袖手旁觀……所以我上一世便着了魔，爲了她……”
他扭過頭來，直視她的眼眸，“甘願堕身成魔，以不入輪回的代價，來逆天改命，讓她不再忍受那份生命的苦楚……”
他在說誰？是她南宮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