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翻過案桌之時,那一身紅衣随風招展,讓她仿佛看見了一隻驕傲的雄鳳。
那是浴火的鳳,也是血染的鳳,紅的豔麗無比,天下無雙。
夏侯靖握住她的手腕,靠近她的耳邊,輕輕說着,隻是這溫熱的氣息讓她有些發癢,更讓臉猶如燒了起來。
“小羽羽……我瞧你今日格外的活潑……”
他的鼻尖蹭着她的臉頰,她縮了縮脖子,不安的回道:“有……有嗎?”
“甚至活潑的有些張狂……”他舔了舔她的耳垂,讓她打了個激靈。
她想要躲開,卻被他抓住了手,借着她的力道,他竟然順勢倒了下去。
也隻是一瞬間,她被他壓在了身下。
“小羽羽,這般急切的投懷送抱,可是做好了那今宵一刻值千金的美好?”他的媚眼如絲,仿佛蜘蛛織網,将她層層困住。
“胡……胡說……我哪有……”,她死鴨子嘴硬的說道。
“哦……原來是沒有……但……若是沒有準備,爲什麽要做這欲擒故縱的把戲?莫非這是一種暗示?”
他似乎懂了她的那句沒有底氣的疾言厲色,在她即将給他一個贊賞的笑容的時候,卻被後面的一句話給卡住了笑容。
她呆愣的張大嘴巴,他說什麽?剛才說什麽?欲擒故縱?她哪有?
她剛才隻是想做鴕鳥,奮力逃跑罷了?
這個妖物周圍就是個危險地帶,隻要影衛在四周清場,給他們絕對保密安全的環境,她一定會被他的厚臉皮調戲的臉紅脖子粗……
她以前隻覺得臉紅脖子粗是跟人吵架,吵得聲嘶力竭。
可是每每與夏侯靖單獨在一起,都會被他的甜言蜜語驚吓的臉紅脖子粗。
尤其是這脖子粗,全是因爲他那不正經的話語,撩撥得她喉嚨沙啞,讓她感覺整個脖子都呼吸不暢,而且脖子還會紅暈一片。
這個妖物……她竟然拿他毫無辦法……
“小羽羽,你這微張的嘴巴,可是一種明顯的暗示?既然如此……那我不客氣的照單全收了……”
夏侯靖俯下身,溫軟的唇瓣在她的俏臉上輕啜,像是吸.盤,撩得她腳心都有些癢癢的。
她想要推開他,卻仿佛被他吸走了整個身體的力量,隻能猶如一灘軟泥癱在那裏,毫無力氣,更無底氣反抗。
等他品嘗夠了,那好聽的聲音緩緩在她耳邊響起,“上一次,小羽羽的滋味是草莓,有些酸酸澀,還有些香甜氣。這一次,小羽羽的滋味确實櫻桃,盡數是那甜膩的滋味,讓人愛不釋手,更是沉浸其中呢……”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贊歎,又仿佛是歎息,“小羽羽,你仿佛有毒,讓我中了你的毒,難以解除這毒,偏要越吸越多,越來越依賴你了呢,你說,我該如何是好?”
他該如何是好?他還真有臉說……将她壓在這裏做肉墊……
她的後背都快僵掉了……這地闆不是一般的凉,更不是一般的硬。
“若是你不介意,我倒是希望能揉揉我可憐吧唧的脊椎,怕是被你壓成麻杆了……”
她這話甚是煞風景,逗笑了夏侯靖。
“是嗎?可是怨我體重過重?”他若有似無的笑容,讓她剛想說出口的“是”,給硬生生的憋住。
她搖了搖頭,在他移開些許距離的時候,她呲牙咧嘴的揉着腰。
上一世參軍入伍的時候,天天睡營地,也沒有這麽嬌慣……怎麽現在這麽嬌柔了?
她還是不解,他的手已經撫上了她的腰,“我學過推拿之術,還是我來吧。”
她擡起頭望向他,而他已經爲她仔細的揉着那僵掉的腰。
“下一次,若是撐不住,可以跟我說,我不會嫌棄你柔韌度不佳的。”
這話……像是女子戲言男子體力不佳一般……讓她感覺莫名其妙的被羞辱。
“我知道了……”她氣悶的說道。
他頓住那推拿的手,笑了起來,“這濃重的酸味好重,可是吃了我的醋?”
“我沒有……”她哪有吃醋?隻是不滿。
“你的小嘴都快挂醬油了,還沒有?”
“哼……”她終于顯露了心事。
而他則是笑呵呵的,讓她越發不悅,“你笑什麽?”
“這還是你第一次對我說‘哼’,雖然隻是一個單音節,卻帶着撒嬌的女子柔美,更帶着依賴與我的女子眷戀,我如何不喜?”
南宮翎還在發呆之際,夏侯靖捧住她的臉蛋,笑的很是燦爛,“我的小羽羽在人前是個隐忍而又女将本色的巾帼。自你出生以來,便是将門虎女,有着别家女子難見的飒爽和英姿,更有着豁達和從容。但是……”
他抵住她的額頭,輕柔的說道:“你唯獨在我面前,展露出了你的小女人的一面,這難道不是已然對我情根深種了嗎?你還敢否認嗎?嗯?”
他的眼眸晶亮猶如繁星,一閃一閃的蠱惑着她的心神,讓她情不自禁的順着他的意思點着頭。
“隻是點頭?”顯然他不喜歡她無聲的同意,需要她親自說出口。
“那你要我說什麽?”
她雖然已經決心将他納入心中,做這一世的良人,可她終究是羞澀的,說不出太多的俏皮話。
“上一次你揚言要做我的内拙,不如來一句,夫君聽聽?”
那聲音像是哄着她,又像是求着她,讓她心下一軟。
夫君……還沒有媒妁之言,還沒有天地參拜……她如何喚得出口……
“靖冥……我……”她喊不出口……
“難道我在你的心裏還不足以做你那倚仗之人嗎?一丈之内是爲夫君,此爲丈夫;一丈之外是爲府君,此爲官人。”
夏侯靖柔柔的說道:“我這一生隻願做你的良人,那一生一雙人的丈夫,卻不願拿喬做你的府君,也不願讓多個女子與你分享,不做那齊人之福的我,難道還沒有資格讓你換上一句夫君嗎?”
他帶着略微的失望,仿佛她不說出“夫君”二字,他會難過的落下淚來一般。
她張了張嘴,倒是想說出口,可是她就是說不出口。
“看來小羽羽待我還不夠真,愛我亦沒有我愛你深,這傷了我的心了。”
他歎了口氣,緩緩轉過臉去,似乎賭氣,又似乎是怅然若失。
美人垂淚摧心肝,她以前不信的,總覺得是謊話。
如今這夏侯靖不過是裝作難過罷了,她竟然心生不忍,差點脫口而出“夫君”。
但是好女孩是絕對不會放下自己的矜持的,不到串門入府,不到登堂入室,不到洞房花燭,她絕對不會說出口。
即便他對她也是情根深種,但是她也相信娘親說的那個女子信條:這世上的男子,骨子裏都有些低賤的東西,越是得不到,越是日思夜想。越不輕易越會呵護備至,越小心翼翼越會時刻牽腸挂肚。
雖然他對她的情很真,但是她相信娘親樂橙教給她的禦夫之術,她要想一生一世都如同現在這般,一直享受着熱戀般的寵溺,就必須在關鍵時刻把得住自己的心。
即便是再真誠的男子,隻要她守住自己的底線直到洞房花燭夜,她便會被他一生敬重,一生捧在手裏呵護。
她是個貪心的女人,并不想享受這一時半刻的歡愉,而痛苦孤寂半生。
“小羽羽……你真真是個狠心的人兒……”
見南宮翎半天沒有反應,夏侯靖學着南宮翎的模樣,撅着小嘴,轉過頭來看向她,一臉怨怼的模樣。
“狠心……我喚你靖冥可以,但是那兩個字,若不是我一生中最珍貴的時刻,我不會喚出口。你若是真的待我如珠似寶,正如你所說的,待我永遠一如初見,就要尊重我的心。”
南宮翎頂住他投遞來的情感攻勢,裝作冷清的說着。
夏侯靖深吸一口氣,緊接着又是一口氣,滅了那玩鬧的心思,一改不正經的模樣,長歎一聲,“罷了罷了,既然你希望如此,我又奈之若何?随你便是。”
雖然那裏面有着濃濃的失望,卻依舊有着一絲慶幸。
他這般的攻勢之下,南宮翎都能夠這般堅持底線和原則,想必小羽羽選擇自己之後,無論那蕭逸還是蕭珏的“惡意競争”,小羽羽的心都會堅定在自己這一邊。
想及此,夏侯靖的心再度飛揚起來,他靠近南宮翎輕輕悠悠的說道:“小羽羽,我那未來嶽父,若是不出意外,應該會在申時回府。”
“你怎麽如此有把握?”她很詫異。
“淩雲閣想要知道的秘密,絕對不會是秘密。”夏侯靖自信的說道。
對,他還是淩雲閣的閣主,想必已經知道很多内幕了。
這時候夏侯靖并不想與她多說,而她也不願意管閑事。
“小羽羽,今日是臘月二十九,你不打算去街上走走嗎?畢竟一些年貨還是要備下,而你正月初二還要去外祖家拜年,不是嗎?”
夏侯靖彎起嘴角,已經爲她走親訪友做好打算。
“可是我囊中羞澀……”她當然知道要做什麽,可是她醒來之後,身邊沒有多少的影子。
“所幸……你未來的夫君我……有……”他笑眯了眼睛。
她以前聽小姐妹說,男人給錢買東西是最幸福的事情。
那是一種予給予求的寵溺,更是一種購買物品的享受感。
如今,她也要嘗試這樣的滋味了嗎?
上一世,東征西讨,又是爾虞我詐,又是陰謀與陽謀,她真沒有逛過街。
突然被夏侯靖提議逛街,她竟然很是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