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重要嗎?”
這句話讓蕭珏難以接住,隻見夏侯靖又笑了幾聲,繼續說着。
“我不過是想讓大姐做個出色的謀士,而我爲了讓她開心,自然是助她一臂之力。”
這話很裝,讓蕭珏卻無法反駁……淩雲閣的閣主去幫助南宮翎……
如果南宮翎選擇的是他,那便是他的萬幸,因爲這代表他奪嫡的勝算十有八九……
可是他不明白,夏侯靖爲什麽選擇的是南宮翎……
“淩雲閣的玄嚣……爲了南宮家的大小姐,甘做綠葉,對嗎?”
蕭珏這話才說完,南宮翎皺起眉,她從未想過夏侯靖另外一個身份竟然真的的玄嚣……
如果真的是玄嚣,上一世的夏侯靖爲什麽要剜心而死……爲什麽要選擇束手就擒?
如果真的是淩雲閣的閣主,有森栩和森嶼這樣以一當百的高手在側,爲什麽他選擇那麽窩囊的死法?
恍惚之間,她想起了什麽……讓她有一種苦澀在嘴邊……可是她隻能隐約的感覺到一點,卻看不透全部。
在迷蒙之間,她似乎看到夏侯靖選擇獻出心髒,似乎是爲了贈與誰……可是這個誰又是誰?她想看清,卻越發的看不清,隻能隐約知道是個女子……
還有,夏侯靖的毒……她若是沒記錯,這個毒是雙鷹珑……這是讓人變成藥人的毒……
如果夏侯靖真的是淩雲閣的閣主……爲什麽解不了這個毒……這裏面怕是有更多的秘密。
“綠葉?爲什麽不說我是樂得其中呢?這世上的事情,好與壞,對與錯,每個人的想法是不同的,你不是我,不是嗎?”
夏侯靖的這番話顯然不能讓蕭珏滿意,蕭珏眼睛又快速的眨了幾下。
“樂得其中?本王很想知道,你這般的身份進入南宮府,又是爲了什麽……”
這相當于幫南宮翎在問了……南宮翎擡起頭也是極其認真的看向夏侯靖。
“爲什麽?這也許就是宿命吧……我這人呐,信命。”,夏侯靖夾起菜肴放在南宮翎的碗裏,“大姐,飯菜要涼了……”
他沒有解釋爲什麽,可是她卻不能讓蕭珏再問下去……
“看來你并不想直面回答……”
“你隻管知道,我可以讓三皇子你一丁入臯即可。”
夏侯靖斷絕了蕭珏問下的動力,而他也不願再回答。
“一定入臯……那望春樓酉時一刻,再談如何?”
蕭珏話音才落,夏侯靖耳朵微動,看來有人來了。
“雜音在旁,明日再答,也是極好的。”
這算是與蕭珏約定了明日,看來明天不僅是南宮翎一人前去了……
不知道爲什麽,南宮翎竟然有一絲的開心和激動……她并不想獨自面對蕭珏的。
過了一刻鍾的時間,一聲笑語傳來,“這南宮府晚宴再豐盛,也不及亭軒暖炕溫暖,看來三皇子又知道我南宮府的一個好去處了。”
來人正是南宮宇,今日的他穿了一襲深藍色的長袍,未曾帶冠,僅僅是以繩束發。
“大姐和阿靖也在?倒是極好的……”
“什麽極好的?”南宮玉俏麗的聲音傳來,隻見她一襲素衣,緩緩走來。
“咱們南宮府的年輕人都到齊了,這還不好?”南宮宇笑盈盈的爲南宮玉拉開座椅。
這座椅靠近蕭珏,讓南宮玉的臉微微一紅,“是呀……人倒是真的齊全……說起來三皇子,我數個時辰前,三請五請的,您就是不肯落座。如今倒是害得兄長親自來尋您……倒是顯得我辦事不利了呢……”
這撒嬌的聲音,伴随着那傾國的容貌,讓男人香酥入骨,隻恨快些化作繞指柔……
可是蕭珏卻不是個重視容貌的,他隻是禮貌的笑道:“這确實是本王的不是……本王聽說這天寒可以踩冰而上,就來冰湖之上賞賞景緻,卻不曾想走到半路又恨天寒,隻得選擇這一處暖炕來休息……”
“話說三皇子倒是會尋覓一個好去處……”南宮宇點頭笑道,隻會這笑容裏卻沒有幾分真誠。
“确實是個不錯的去處。”蕭珏端起斟滿的清酒一飲而盡。
盡管是很尴尬的聊天,但是南宮翎卻嗅到了火藥味……
南宮宇和南宮玉一起前來,怕是要找事了吧?方才就一直逼着蕭珏去與他們坐一坐,如今卻又追到這裏來……莫非有什麽事情發生?
上一世,蕭逸似乎說過今天……印象裏,似乎是說這二皇子蕭琮前來将軍府爲趙貴妃送禮,可是蕭琮是酒醉而來,甚至半路調戲了南宮玉……
莫非……蕭琮來了?
回想白天時候,南宮玉前來的時候是帶着驚喜和倉皇的……
當時她隻看出她匆匆而來,本以爲是看到蕭珏激動的,如今……怕是想要躲開蕭琮吧?
那蕭琮難道沒有離開南宮府?算算時光……看來蕭琮是醉倒在南宮府了……也差不多該醒過來了,而這蕭琮在府裏,南宮宇怎麽不去陪伴?
難道說……
就在南宮翎深想的時候,一個洪亮的男音響起,“話說這亭軒怎麽這麽遠?”
這是……蕭琮的聲音?看來二皇子蕭琮真的來了。
南宮翎轉頭看向蕭珏,這蕭珏臘月二十九就要陪伴七皇子蕭瑢前去處理西南雪災了。
莫非這蕭琮爲了自己的幕僚和下臣前來讨饒?
蕭珏接到南宮翎若有似無的眼神,眉頭皺了一下,恢複那溫潤如玉的模樣……
一個微胖的男子晃晃悠悠走了進來,看來是酒醉未醒……
“這裏是哪裏?怎麽這麽暖和?喲呵……這是誰啊?怎麽這般的醜陋?不知道本王我最厭惡醜陋的東西嗎?趕緊攆出去……”
蕭琮剛進屋子,還沒坐下,就指着夏侯靖的臉蛋發飙。
南宮翎和蕭珏同時轉頭看向這個不怕死的家夥……蕭琮莫不是腦子壞掉了吧?
早就聽聞孫貴妃爲了扶持二皇子蕭琮登上帝位,可是花重金去淩雲閣聘請玄嚣出山的……
這孫貴妃就沒給二皇子看過玄嚣的畫像?
不過……也有這個可能,畢竟蕭珏也派人去請了夏侯靖,可蕭珏也不知道夏侯靖就是玄嚣。
但即便如此……這孫貴妃是一個精明幹練的女子,不該教出這麽一個嘴巴上不把門,胡說八道的兒子呀……莫非是哪裏出了問題?
就在南宮翎和蕭珏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時候,蕭琮簡直是将作死作到了頂峰……
“嘿……本王說話不用管用了,是不是?怎麽?一個小小的南宮府就敢跟本王稱大爺?”說話間,蕭琮伸出手去,直接去拉扯夏侯靖的衣服。
南宮宇看着蕭珏的表情,心中又是一番模樣,這個夏侯靖難道身份不簡單?
而與南宮宇不同的是,南宮玉卻隻看着好戲,絲毫沒有顧忌周圍人的臉色。
在南宮玉的心裏,這醜人就是多作怪的。這二皇子都這麽趕人了,夏侯靖這個厚臉皮的還端坐在那裏,紋絲不動,真是不知羞恥爲何物。
夏侯靖看着那雙有些厚實的胖手,拿起筷子,快速的敲掉蕭琮的胖手。
蕭琮吃痛快速的收回手來,震驚的看向夏侯靖,“你敢打本王?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打你?我聽聞孫貴妃最會禮賢下士,可沒想到,你卻是個隻看表象的庸才。”
夏侯靖不緊不慢的說着,眉頭微皺,顯然讨厭蕭琮方才的舉動。
“庸才?你罵誰呢?”蕭琮火大了起來,雙手叉腰,一副要理論的模樣。
“事實勝于雄辯,我說了事實,又有什麽可害怕的?”
夏侯靖挑高眉頭,看着這個雙目燃起熊熊烈火的蕭琮,繼續火上澆油的說着氣死人的話。
“我前段時間才說小妹是黑熊屯膘,真真一個胖字了得。如今看你,倒是覺得委實冤枉了小妹。小妹應該是豐腴佳人,不胖不瘦,剛好豐腴婀娜。而你……啧……真的是人頭豬腦,胖的離奇……這黑熊,你當是實至名歸的……”
黑熊屯膘……南宮玉的臉色變了變,這厮又說她是黑熊!還屯膘……屯膘……
南宮翎和蕭珏不約而同的低下頭,接着喝水的姿勢掩下那想笑出生的尴尬。
而南宮宇則是嘴角彎起弧度,并不插手,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等待這兩人的精彩。
“黑熊……你……”蕭琮的眼睛瞪大,幾乎要打人的模樣。
“我說的不對嗎?你這塊頭,難道不是虎背熊腰?你這模樣,難道不是馮媛當熊,可與黑熊一較高下,一争長短?你這表情難道不是柙虎樊熊,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你這眼神難道不是燃燒着熊熊烈火,恨不得将我燒個幹淨?說你是熊,難道還錯了不成?”
夏侯靖一副我說的很對,你卻偏讓我不承認的無奈……
蕭琮氣的快要吐血了,熊……熊……就知道說他是熊……他以爲聽不出來在罵他是笨蛋?“你别以爲本王是個傻子……本王可是個非熊非罴!”
非熊非罴,那可是君主得到賢士的意思,可是夏侯靖偏偏要歪解這句話。
“非熊非罴?看來我想誇你一句熊罴之士也是不能了。唉……你爲什麽非要讓我諷刺你是憨熊笨熊蠢熊呆熊嗎?真是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