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遠走的南宮玉,夏侯靖倒是笑起來,“卿卿?倒是像極了前朝那卿卿我我的卿卿,問上卿,可知卿卿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難清清。”
這嘴巴如此的不饒人,倒是讓蕭珏的臉紅了一紅。
南宮翎皺起眉,“阿靖,怎麽這般說……不怕惹惱了三皇子?”
“怕什麽?隻怕三皇子眼下是滿心歡喜難以自制了。”
這話讓蕭珏回過神來,也因爲這句卿卿而心跳快了幾分,下意識的看向南宮翎。
卻發現南宮翎僅僅是看着信封皺眉,他竟然有一瞬的安心感……
“怎麽?大姐你想看看這封信?”
“确實有這想法,畢竟……這對三皇子是有利無害的事情……”南宮翎把玩着手裏的信。
“可是看了這信,便是受了那阿宇的情,怕是三皇子最怕欠人情分吧?”夏侯靖搶過這封信。
“唉?你怎麽搶走了?”南宮翎追了幾步,卻發現自己的身高雖然與夏侯靖矮不了多少,可是她即便踮起腳也夠不到信。
她自認爲自己已經是女子之中頗高的了,其實夏侯靖要更高一些,她目測,或許有八尺……
而她也不過七尺罷了,這身高委實限制了她,讓她無法夠到……
“大姐,這心還是不看也罷……看了反而平添心事,眼看着再過一個時辰就要晚餐了,難道大姐不餓嗎?”
“剛吃了飯,怎麽會餓?”南宮翎一時沒明白過來。
蕭珏并不說話,隻是安安靜靜的看着這對所謂的堂姐弟玩鬧。
“既然你不餓,不如咱們去布置一下這廂房,阿玉雖然脾氣甚大,但是這雪夜留客天倒是真的,大姐不該安排一下?”
“怕是姨娘早就安排了,我又何須自費心神?”南宮翎撲哧一笑,“難道我安排了别處的房間,三皇子能真的去我安排的房間,而拒了姨娘的一片好意?”
她本是自嘲一笑,想跟夏侯靖繼續打鬧下去,卻被蕭珏背後的一句話給定住了身形。
“若是你安排的,本王便去住着。”
這句話讓南宮翎定在原地,仿佛被點了穴一般……這話……如此的沉,讓她擔不住……
她何德何能,讓這麽一個溫柔的王爺竟然對她懂了心思?這是怎麽回事?
夏侯靖看向蕭珏,兩人對視,蕭珏的眼神是那般的認真,倒是讓夏侯靖将視線轉向了南宮翎。
而南宮翎此時萬萬不敢回頭看向蕭珏,反而與夏侯靖四目相對。
南宮翎撇了撇嘴,想要夏侯靖化解這個尴尬……可是這厮偏偏沒看到一般,竟然無動于衷。
最讓南宮翎生氣的是,他竟然低下頭去擺弄手裏的信……
這突然而來的尴尬和沉默,讓她不好意思這般裝傻下去……
可是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對蕭珏并不是有意……更沒有太多的真心……
她并不想跟蕭珏有太多的瓜葛……可是這并不是能說出口的話……
偏偏夏侯靖卻是這般的模樣,仿佛他突然啞了聲音,又仿佛他突然什麽也不想,隻想看她笑話……
她很想扶額……問一句,夏侯靖到底想如何……他不是口口聲聲說他并不是她真的堂弟嗎?
如果他并沒有過戶,也沒有入了南宮的祖籍,更沒有改了姓氏……那天那晚他如此對她……
他又怎麽能忍得下去蕭珏這般的暗示她?
這爛桃花果然是開的枝繁葉茂,讓她有種想要就地煙消雲散的妄想……
她無語問蒼天的擡頭看向窗外那飄飄灑灑的雪花……
竟然有一天,讓她感覺到如芒在背的感覺……
歎了口氣,躲避不是她的風格,她決定迎難而上,哪怕焦頭爛額。
“嗯……三皇子,你可有什麽偏好?我爲你安排的時候,可以注意一些……”
不過這樣也有好處,那便是自己執掌中饋的機會,反正祖母将招待三皇子的事情交給了她……
她大可以讓事情演變,變成她希望的樣子……
“沒有什麽特别的愛好……隻是希望明日能夠趕得上申時……”
申時……這不是他約她提前到達望春樓嗎?
這是……嗯……她可以當沒聽見嗎?
隻是可能嗎?人家還希冀的看着自己……她何德何能?
“那個……我一定會找到馬車……讓你如約而至……”
“是如遇而至,還是同行而去?”
蕭珏的這句話差點讓南宮翎被口水嗆到……什麽?她是不是耳背?同行?
要是真的同行,那南宮玉還不要發了瘋?再說衆目睽睽之下,她又怎麽敢同行而去?
“我倒是可以如三皇子所願,可是……妾始終未出閣……這衆目睽睽之下,與三皇子比肩而戰,并肩而行,同車而往,怕是不妥吧?”
她隻想婉轉的表達要顧及她的閨譽……卻沒想到蕭珏幹脆直接絕了她的念想。
“闫老夫人讓你招待本王,難道都是假的?天地君師親,君臣之禮最大,難道隻是說說?”
這叫什麽?說出去的話,就是闆上釘釘的鐵證,想耍賴,門都沒有……禍從口出……禍從口出……
“嗯……确實……你說的也對……可是三皇子……妾……”
“本王希望聽到你的自稱是阿翎而不是妾,謙稱,未免見外……”
“阿翎……明天怕是要等祖母回來,不如聽聽祖母的意見?”
她幹脆甩鍋給闫氏老夫人,如今她真的感謝祖母不在,不然這般尴尬的局面,真是丢死人了……
想她也是巧舌如簧的女子,更是征戰沙場的女将,卻也有嘴笨的時刻……
“旁人不知,本王卻知道那闫氏老夫人去了哪裏?”
蕭珏淡淡笑起來,帶着自信,容色豔豔,猶如冬日最靓麗的紅梅,在一片潔白之中,傲然枝頭……
那是一種傲氣和自信的結合,竟然是那般的迷人,讓她差點移不開眼去……
這雲國第一美男子,果然是名不虛傳的……她竟然有些招架不得……
“怕是進了皇宮吧?這陛下冬日有老寒腿的毛病……”夏侯靖不待蕭珏說完,涼涼的回道。
這一刻,南宮翎竟然有喜極而泣的感覺……夏侯靖……他終于出手化解她的尴尬了……
“你知道?”那表情是帶着質疑的,蕭珏的眼神裏面隐隐有了殺氣。
“必然知道……”夏侯靖絲毫沒有被蕭珏吓到的模樣,依舊嘴角含笑,把玩着手裏的信,隻是眼神落在了南宮翎的身上,“畢竟大姐的母親便是院正的掌上明珠,這南宮府誰人不知?”
“是嗎?”蕭珏眯起眼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