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狠的打法,吓壞了朱夫人,母女倆個一邊躲一邊哭,“老爺,求求你别打了,女兒肚子裏的孩子,也是朱家的骨肉啊,你不是最疼女兒了,忍心打死他嗎?”
朱老爺打了一會兒也累了,停下手,赤着眼喘粗氣,“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看他不打了,朱夫人忙扶着女兒往外跑,雖然不想丢人,但總比丢命的好。
朱老爺也松了一口氣,壓下了暴躁的情緒,看到女兒和媳婦吓的縮在一起,楚楚可憐的樣子,這口氣,上不去下不來,憋的他臉色通紅。
“你們...你們...”
朱老爺不知道說些什麽了,太多太多想說的,到頭來,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
“都給我滾進屋裏來。”
朱夫人忙把女兒往屋裏扶,朱小姐卻是搖頭往後退,剛剛被父親打了兩下,這會兒身上肚子都有些疼,她害怕,進去後,又要被打。
但被朱老爺半淩厲的眼神一掃,哭喪着臉,不敢不從,隻能進了屋。
進了屋,朱小姐自主的跪在了地上,垂着頭不敢說話。
看到女兒就這麽跪在地上,朱夫人心疼,卻又不敢扶,隻能道:“老爺,不管女兒怎麽樣,他都是我們的骨肉啊,她的身子,現在這麽跪在地上,會落下病的。”
朱老爺卻是不理,“說,那個人是誰?”
是誰?
朱小姐吓的縮着不敢說話。
“說。”
“是...”
朱小姐最終還是把這個人說了出來,朱老爺氣的跳腳,是個要啥沒啥的人,家裏條件不行,人也沒有啥本事,除了會哄個女子,又有什麽用?
偏偏自家的傻女兒,看人家長的好點,就貼了上去,這如何不讓他氣憤。
但事情出了,再生氣也于事無補,朱老爺沉默了片刻後,咬牙道:“把孩子打了!”
什麽?
“爹...”
朱小姐驚叫一聲,倒不是心疼這個孩子,而是,害怕。
朱夫人想的就多了,忙上前去,“老爺,這孩子不能打啊,這馬上就成親了,到時候,女兒身子不成,可怎麽辦啊!”
成親?“成什麽親!”
提到這個朱老爺就生氣,恨恨道:“成不了了,今日陳兄約我出去,要退婚。”
聽說退婚,陳夫人一個趔趄,急的抓着朱老爺的袖子,“不行,不能退婚,退婚了女兒怎麽辦?”
朱老爺也不想退婚啊,但現在的情況容不得你不同意。
“夠了,給我閉嘴,陳家早就打聽清楚了女兒的事,不退也得退。”
陳家竟然知道了,陳夫人跌坐在地,這可怎麽辦,女兒怎麽辦?
她愣愣的,接着突然竄了起來,“是不是葉子秋告訴他的,這個賤婦!”
看他還往别人身上賴,朱老爺似乎從來都沒認識過他,“你在說什麽?關葉子秋什麽事。”
“怎麽不關他的事,就她知道女兒的事,不是她說的是誰說的?他又跟陳家關系好,一定是她!”
這樣一說,也不無道理,但是朱老爺還是不敢相信。
“陳兄說自己查出來的。”
“他當然這麽說了,萬一牽扯到葉子秋,不是害了他?”
朱夫人的話說的一闆一眼,容不得朱老爺不思考,他本來就不是個心思單純的人,自然不會全心去相信一個人。
心中不由懷疑,難道真的與葉子秋有關?
那日她去送錢,怕是就是知道這個事,與他們劃清界線?
“行了,别亂說,我自有分寸。”
女兒出了這樣的事,打也打了罵了罵了,現在,就是想辦法的時候。
與陳家結親是不可能了,那麽就隻能打掉這個孩子。
“去找大夫開個堕胎藥,算了,我去。”
讓别人去,傳出去,未免難聽。
他有信任的人。
朱老爺要打掉他的孩子,這事也是沒有辦法,母女倆誰也不敢反對,但是朱小姐卻是害怕。
待朱老爺走後,就哭了,“娘啊,娘我會不會死啊!”
之前家裏就有姨娘,因爲打胎喪命的,她怎麽能不害怕。
朱夫人聞言臉一僵,“放心,不會的。”
“萬一像姨娘一樣..”
朱夫人神色微冷,有些不耐煩,“行了,别提那晦氣的。”
那姨娘會死,與朱夫人關系很大,但她不想讓女兒知道。
朱老爺從家裏出來,隻覺得很不舒服,走到哪都覺得有人看着他,總覺得别人的眼光異樣,這讓他很生氣,本來想去找人,結果想了想直接去了齊家。
子秋聽說朱家老爺來了,有些詫異,但還是客氣的把人請到正廳。
她是個婦人,其實本是不方便的,但做爲一個大夫,抛頭露面也成了常事,也就不那麽在意了。
子秋叫人上了茶,坐了下來。
“朱老爺,怎麽有空來我這?”
兩人之間并無交集,子秋也不知道他爲什麽來,她根本也沒有做什麽,自然不知道朱老爺是爲了朱小姐的事來的。
朱老爺仔細打量了子秋,看她似乎一點都不緊張,一時擰起眉,試探道:“葉小姐,我是爲了之前我夫人和女兒的事來找你。”
聽說這話,子秋神色就淡了些,隻當他也想求自己這件事。
“朱老爺,即然是這件事,那我就直說了,我不同意,我是不會幫着做假的,你放心,我什麽也不會說,但是,也不會參與這件事。”
聽子秋神色堅持,朱老爺有些動搖,到底是她真的不知道,還是她的心機如此深沉?
“葉大夫想多了,老夫今日來,并非是想讓葉大夫做什麽,隻是覺得我夫人給夫人添了麻煩了,并打算求一份藥方。”
“什麽藥方?”
“堕胎!”
聽到這話,子秋總算正色看了看朱老爺,倒也松了一口氣,“即然朱家有了打算,那好,我可以給這個藥方。”
子秋提筆寫了方子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