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租貸合同,也真是沒有什麽保障。
子秋拎着東西找到當初那個山角,卻發現這裏亂糟糟一片,人去樓空。
人呢?
子秋首先想到的就是陳家,陳老太爺難道出了什麽事?
想了想,子秋便去了陳家門前,因爲不認識,貿然上門自是不好,子秋隻在附近,看到一個陳家的下人,給了點銀子,打聽了下老太爺的事。
那下人,倒是知無不言,把事情說了下。
原來,陳老太爺病了,并且病入膏肓,可能也就這兩三天的事了。
遺囑都寫好了。
照這樣說,這鋪子一定是給了陳大少他們家了,不然他也不會上門來趕人。
“那老太爺是什麽病?”
下人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病的挺重的,找了不少的大夫了,都說治不好。”
說完了,下人就走了,子秋站在那沉思了片刻,覺得應該去看看陳老太爺。
相識一場,而且受人恩惠,本就應當去看看,況且他是個大夫,也想看看老太爺的病。
隻是,她不放心陳大少,他要是不讓自己看可怎麽辦?
子秋在那站了一會兒,覺得應該看陳大少走再去,但顯然陳大少并沒有走的意思,根本沒有出門。
這樣一來,也無法再拖。
子秋咬咬牙上前去,敲了敲門,很快,門吱呀打開,探出個頭來。
“你找誰?”
那下人上下打量了子秋,見她身上的身飾,看着不是窮人家,态度還算可以。
子秋便道:“我姓葉,聽說貴府老太爺病重,之前受過老太爺的恩惠,想要去探望,還請去通報一聲。”
子秋從袖口裏拿出些銀錢,塞給小厮,小厮應了聲,又把門關上去通報了。
很快,院門再次打開,從裏面出來了一個婦人,看這婦人穿着,想來是府中的夫人。
子秋沖她點了點頭。
陳夫人上下打量了子秋,眉頭微微皺起來,看不出在想些什麽。
“是陳夫人吧,我姓葉,受過老太爺的恩惠,想要去看望老太爺。”
陳夫人微微笑了笑,“原來是葉姑娘。”
葉子秋微微一愣,想起她一直是姑娘家的打扮,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卻也未過多解釋。
“葉姑娘,實在是有些不方便,老太爺如今卧病在床,并未清醒,你的心意我們知道了,但是,看就不必了,他也不知道。”
葉子秋聞言神色有些憂急,“不瞞夫人,小婦人是位大夫,不知可否讓小婦人去給老太爺看看。”
聽說他是大夫,陳夫人明顯愣了一下,面色卻是冷冷的。
“不必了,江城的大夫都看過了。”
看上去并不相信自己的醫術啊,子秋歎口氣,知道多說無益,便道:“即然如此,待到老太爺清醒了,我再過來。”
陳夫人什麽也說,直接回了院子,叫人關上院門。
“以後這個人來,不必通報。”
陳夫人這邊說着話,就見迎面走來個中年男子,“夫人,誰來了?”
“一個女人。”
陳夫人挑眉看他一眼,“老爺,想看看?”
陳老爺聞言瞪了她一眼,“胡說什麽!”
倒是也沒有再糾結這件事,大步走了。
在他走後,陳夫人面上的笑沉下來,不能讓那個女人來府裏。
“來人,去查查剛才來的那女人是誰?”
葉子秋在陳府外站了片刻,便回家去了,沒看成老太爺,讓她有些不安,但人家不歡迎自己,又能怎麽辦?
待到晚間,子秋又去陳家問了一遍,小厮應了聲,卻是門再也沒開,葉子秋便明白了,陳家是不歡迎他。
即然如此,子秋也隻能歎口氣,心有餘而力不足。
小厮去通報了陳夫人,說是那女子又來了,陳夫人神色微沉,“不用管她,随她。”
陳夫人現在知道子秋是誰了,想不到還真是個大夫,而且是個小婦人。
即然這樣,更不能讓她來家裏了。
但同時,陳家另一院子,也有小厮快步跑進來,“老爺,老爺!”
陳二老爺見他慌慌張張的道:“幹什麽,有沒有點樣子。什麽事,說。”
那小厮便把事情說了。
“二老爺,剛有個女人來家裏,說要看老太爺,大夫人沒讓進,聽說這個人是個大夫。”
陳二老爺聽說這話,騰的站起來,臉上閃過怒氣。
他怎麽會不知道陳夫人的意思。
快步出了門。
子秋這邊正準備走,就聽到門吱呀一聲開了,轉過頭,看到一個中年男人。
“且慢。”男人急忙出聲。
葉子秋站住腳,狐疑的看向陳二老爺,等着他接着說。
陳二老爺走的急,有些喘,緩了口氣道:“是齊夫人?”
想不到竟是認識自己,子秋點點頭,“您是?”
“我是陳府的二老爺。”
“原來是陳二老爺,不知可是老太爺醒了?”
陳二老爺微微有些尴尬笑笑,“其實不瞞你說,我也不知道父親是醒與沒醒,齊夫人且随我去看看。”
葉子秋眼一亮,便跟着陳二老爺進了院子。
這事情自然很快送到了陳夫人那裏,陳夫人聽說葉子秋進了門,氣的臉色鐵青,她不讓進門,倒是有人領。
陳夫人忙去找陳老爺。
“老爺,老二領大夫回來去看老太爺了!”
啊?陳老爺微微一愣,“那又如何?”
陳夫人見他不明所以的樣兒,氣的不行,“老爺,你怎麽不想想啊,萬一老爺子的病好了...”
誰人不盼着父親好,陳夫人的話,讓陳老爺微微擰了擰眉,眼睛眯了眯。
“老爺,我不是那個意思,老爺子的病已經這麽重了,我是怕那女人跟老二合夥搞什麽鬼,到時候,咱們可是要吃虧。”
聽說這話,陳老爺沒說話,站起身,“我去看看。”
陳夫人看着陳老爺出了門,咬了咬牙,跟在身後,她得去看着點,萬一事情出了掌控怎麽辦。
夫妻倆一前一後去了老太爺的院子。
此時,子秋已經和陳二老爺在了。
進了屋,聞言一點刺鼻的味道,陳老太爺卧床有些日子了,子秋面不改色進去,站在床前看着床上的老人。
曾經紅光滿面的老人,如何枯瘦如柴,眼窩都有些深陷了,看得子秋有些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