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的命好苦啊,娘,周亞辰要休了我。”
齊蘭嚎啕大哭,哪裏還有之前的嚣張跋扈,一個女人被休了意味着什麽,她太清楚了。她害怕,害怕離了齊家,日子過不下去。
聽說是這事,劉氏表情一瞬間也呆住了。
這事她能怎麽辦?
兒子不在家,她一個婦人,要怎麽管這個事。
“周亞辰...他爲什麽要休你?”
兩人成親也幾年了,孩子都生了兩個,到底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會要休妻?
在農家,休妻并不常見,對女人來說,被休無疑天就塌了,對男人來說,也是件丢人的事。
但現在看齊蘭的樣子,周亞辰怕是真的要休妻。
齊蘭抹眼淚,眼睛腫的像桃子,卻是咬着唇,“娘,我什麽也沒做,是他,他在外面勾搭了野女人,要休妻另娶。”
什麽?
劉氏一瞬間眉頭擰起來,自家的女兒再不好,也不能讓人這樣休回家,這也太欺負人了。
“那你公婆怎麽說?”
難不成由着他胡鬧?
說到這個,齊蘭就露出絲猙獰之色,“他們,那兩個老不死的,贊成周亞辰休妻。”
贊成?
劉氏不由眼中帶了絲懷疑之色,“蘭子,你真的沒有做什麽?”
她有些不相信,齊蘭若是好好的,周家當真就一點臉面也不顧,做出這樣的事來。就算周亞辰有那個心思,周家兩老還能不阻止?
齊蘭聞言眼神微閃,“娘,你咋能這麽想,我沒有。”
沒有...
說着沒有,但她的眼神分明說着有。
“說,到底怎麽回事?”
看到自家娘冷下來的臉色,齊蘭更是委屈,但還是把事情說了一遍。
“我真的沒有做什麽,就是不小心把婆婆...打傷了。”
什麽?
齊蘭打了婆婆?
劉氏頓覺頭昏,自家的閨女怎麽這麽不省心,現在有了這個事,周家休妻可不就是名正言順,周家若是鐵了心,還有什麽轉圜的餘地?
若是當真被休回家,可怎麽辦啊!
哪裏還有好人家願意要她,劉氏真是操碎了心,這個女兒自小到大,就沒有省心的時候。
雖說之前打算不再理她,但那前提是她身後有周家,現在...就算不高興,難道還能讓她流落街頭?
劉氏歎了口氣,“那你打算怎麽辦?”
這件事情還得看齊蘭是想怎麽樣,是想回去過,還是怎麽着,才能去想接下來的對策。
齊蘭自然是想回去的,一個女人和離了會怎麽樣她當然知道,她可不想過讓人指指點點的日子,況且沒有男人,以後她怎麽過啊!
扭頭看了看這個家,齊蘭小聲哭道:“娘,我當然還是想跟亞辰過的,但是那個賤人挺着肚子...”
說到底,她還是不想離開周家,又顧忌到那女人的肚子,怕周家鐵了心不要她。
說到這個,劉氏也有些猶豫,這女人肚子裏有周家的孩子,齊蘭又給了人家現成的把柄,這事不好好弄啊。
“行了,先在家裏住下,讓我想想。”
齊蘭住到了家裏,這事想瞞也瞞不住,葉子秋自然也是知道了。
對于齊蘭,她雖是不喜歡,但也沒有趕出去的理,況且她也不能。劉氏臉色青紅,她是真不想讓人知道,但又能咋辦?
“子秋啊,這事别跟外人說。”
“娘,我知道。”
葉子秋自然不會跟别人說,就算是葉家人。
劉氏要面子,她哪裏會不知道,她自然不會打他的臉。她也不想問,不過,即然她都知道了,劉氏也就有了個商量的人。
“子秋,你說這事娘該咋辦?”
劉氏連逗弄孩子的心思都沒有了,愁眉苦臉。
葉子秋抿了抿唇,按理說,這事她是不該管的,但是眼下天賜不在家,天佑又身子不好,劉氏也隻能跟自己說了。
“娘,這事我也不好說,還得跟周家的人見面談談,看他們怎麽說。”
是啊,這事就得跟周家說,但是他們這一家子,除了婦人就是孩子,天佑...雖然是個男人,但是劉氏肯定不會讓他去的。
“娘,要是去見周家人,就咱們兩個怕是不行。”
葉子秋觀察劉氏的神色,斟酌道:“要不叫上我爹吧,都是自家人,要是娘覺得不行,那就算了。”
她如今能想到的,也就是自家爹,但是劉氏願不願意,她不确定。
劉氏也确實不想,隻是周家的情況,他們兩個婦人,怕是真的不行,周家人不講理,看他們兩個婦人,極可能不給面子。
有個男人在,也能鎮他們一下。
劉氏沉默了片刻,最後歎口氣,“也不知道親家願不願意管這事。”
他們家這個破事,這個閨女也不争氣,她是真不願意丢人,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了。
“娘你放心,咱們自家的事,我爹肯定會同意的。”
葉正良的性子,葉子秋怎麽會不知道,若不是劉氏這些年一直避着他們,而且有天賜在,他也是願意照顧劉氏一家的。
畢竟當年他跟齊父是好兄弟,現在有事求他,他當然不會推辭。
葉子秋稱這事她回去說,兩人商量好了,葉子秋就換了衣服打算回娘家一趟,但剛打開門,就看到眉頭緊擰的天佑。
之前齊蘭回來,他是知道的,不過不想見這個姐姐,而且,也受不了她那個哭嚎的勁兒。這會兒知道了怎麽回事,看葉子秋要出去,便道:“嫂子,剛剛我聽到了,我跟你們一起去。”
自家兒子也要去,劉氏慌忙從屋子裏出來。
“天佑,你就在家呆着,哪兒也别去。”
他的身子剛剛好了些,劉氏怎麽會讓他涉險,萬一到時候口角,萬一誰要是動手,傷到了天佑可怎麽辦。
但天佑卻是下了決心,他是家裏的男人,這些年都靠母親和哥哥,現在,哥哥不在家,他是家裏唯一的男人,就應該爲這個家撐起一片天。
“娘,我一定要去。”
齊天佑定定的盯着劉氏的眼睛,眼裏帶着堅決,劉氏鼻子就有些酸。
兒子能爲這個家設想,她自然是高興,但還是不放心,可是看到他的表情,劉氏知道她勸不了。
這個兒子,自小聽話,什麽都聽她的,但是,下定了決定的事情,卻是也改不了。
劉氏轉身回屋,到底也沒說出同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