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子秋,什麽都不能做,隻能躺在炕上,歪着。
下第一場雪這天,葉子秋肚子疼了起來,劉氏不在,子夏也沒在,隻有齊天佑聽到聲音尋過來。
看到葉子秋臉色蒼白滿是汗水,吓到了。
“大嫂,你覺得怎麽樣?”
感覺到腿間有熱流湧出來,葉子秋看了這麽久的醫書,這些都很懂得了,“我,我要生了,你去找我娘,讓她去把産婆叫來。”
斷斷續續的說着話,葉子秋隻覺得腹中開始一陣一陣的痛。
而齊天佑已經慌了神,聽到葉子秋這麽說,就按着她的話去做。
他有些擔心他走了葉子秋一個人,急的冒汗,葉子秋便道:“你快去,我暫時沒事。”
齊天佑緊緊抓着葉子秋的手,看着比葉子秋還緊張,他的心都要跳出來,都說女人生孩子如同走一回鬼門關,他是真的怕,怕葉子秋就這樣香消玉殒。
不過,他這個時候,不能慌,“大嫂,你堅持住,我馬上就去,你一定要挺住。”
齊天佑快步跑出去,就往葉家跑,雖然着急,但他知道,找劉氏,不如找葉家。
到了葉家,齊天佑已經臉色發白,撫着胸口,喘氣,隻覺得胸腔針紮一樣的疼。
“怎麽了這是?”張氏吓了一跳,看到齊天佑這麽緊張,一瞬間心提了起來。
“是不是子秋?”
齊天佑忙點頭,緩了緩開口,“大嫂說,快去叫産婆。她要生了。”
張氏在他點頭時就站起身了,叫葉子夏,“子夏,你快去叫産婆,他爹,我先去齊家了。”
齊天佑跟張氏到了齊家的時候,剛進屋門就聽到葉子秋呼痛的聲音。
忙快步進門,齊天佑一臉緊張要進去,被張氏攔在了外面。
“你不能進去,在外面。”
齊天佑被關在了門外,卻是心急如焚,臉色白的像張紙,心口也隐隐做痛,他已經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知道自己這是太緊張了,一直慢慢調節。
屋子裏,張氏看着子秋這樣,雖然不知道還要多久能生,但她生過,也知道細節,但沖外面喊,“快燒點熱水,準備剪刀。”
齊天佑忍着不舒服,正要去準備,劉氏就進了門。
劉氏回來時就看到這樣的齊天佑,“怎麽了天佑,你沒事吧?”
齊天佑搖頭,“娘,娘,我沒事,大嫂要生了,葉嬸在裏面,要燒熱水呢,我去燒,你去看看。”
什麽?
不過出去買點東西的時間,怎麽子秋就要生了呢!
劉氏忙把東西都放下,“天佑,你快去休息,娘來,你别管了。”
孫子固然重要,但天佑的身體一樣重要,要是出點什麽事可怎麽辦?
好不容易身子才好了些。
齊天佑也确實有些頂不住,便回了屋裏,而劉氏忙往鍋裏填了水,又抱了柴點着火,這才進了裏屋去。
“怎麽樣?”
張氏見是她回來了,眼裏帶了絲責怪,“子秋馬上要生了,你怎麽也不守着些,還好天佑那孩子跑去葉家,不然,不知道一個人在這裏疼多久呢!”
張氏越想越心疼,劉氏卻是有些愧疚,雖然張氏的責怪讓她委屈,但這個時候也顧不上那些,什麽也沒有肚子裏的孩子重要。
很快,産婆風風火火的來了,看到水燒上了,點點頭。
産婆明顯不像張氏和劉氏一樣着急,進了屋,慢條斯理的洗了手,這才上前去葉子秋的情況。
看她看過了也不出聲,張氏和劉氏都急的很,“怎麽樣了李阿婆?”
李阿婆搖頭,“不用急,現在還生不了,趕緊把東西準備準備,再給你兒媳婦弄點吃的。”
聽了李阿婆的吩咐,兩個女人這才忙活了起來。
葉子夏也來了,在竈間跟着燒水,劉氏給葉子秋做面,而張氏則是說了一聲,回葉家去取東西了。
她給子秋的孩子準備了很齊全,小衣服,小被子,這些東西都有。
而拿回來後,她才發覺自己幹了件傻事。
這些東西齊家就有,她這算是白跑了一趟。
把東西放在炕上熱着,張氏待自己暖些了,才回到産房。
葉子秋疼的厲害,但還是忍着吃了碗面和雞蛋,熬過了二個多時辰後,孩子生了下來。
李阿婆隻道,葉子秋這孩子生的順,而其實,葉子秋在這之前看了很多的醫書,特别是洛晴的筆記,對這些都有記錄,這才讓她免受了一些苦。
孩子生下來皺巴巴的,葉子秋看到孩子,小小紅紅的臉上,一雙眼睛還沒睜開,小手像根樹枝一樣,看着一碰就會折,原來剛生下的小孩子是長成這樣。
孩子是個女孩,葉子秋下意識的看向劉氏,擔心婆婆會因不是男孩而不高興。
但好在,劉氏沒有。
張氏和劉氏兩人把屋子收拾了一番。
葉子秋累極了,就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天完全黑透了,屋子裏亮着燭光,張氏沒有走,劉氏也在這裏,葉子秋睡在炕頭,兩人坐在炕稍,擺弄着孩子。
小孩子已經穿好了衣服,是葉子秋親手做的,小小的一團裹在包被裏,被劉氏抱在懷裏,還在哼哼叽叽的哭。
看到葉子秋醒了,張氏眼睛一亮,“你醒了,快,孩子餓了。”
說着就要把孩子往葉子秋身上塞。
葉子秋吓了一跳,又有點羞,“娘,娘,你等下,給我打塊幹淨的布打濕了。”
張氏不知道幹什麽,順着她的意思拿來。
葉子秋看着兩人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胸口,臉漲的通紅,扭過身去,把衣襟打開,擦了擦,這才讓劉氏把孩子送過來,抱着喂奶。
小孩子像是天生就會這個動作,到了母親懷裏一拱一拱找到了糧食,就張開了小嘴。
看到這樣,葉子秋心裏一瞬間有些感動,這是自己血脈相聯的孩子啊,以後會叫自己娘,會慢慢長大。
葉子秋擦了擦眼角,想到了齊天賜。
他已經走了幾個月了,初時來過一次信,再就沒有收到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
劉氏顯然也想到了,拍手道:“得趕緊給天賜去個信兒,他都當爹了,得讓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