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句,我撕了你的嘴!”
田母平日裏就潑,竟然被劉氏給打了,哪裏還忍得,“你個老娼婦,一家子斷子絕孫,這麽害我家兒子,不得好死!”
“你兒子做出不要臉的事情來,怪得了誰,要怪就怪你這個娘,要怪就怪他爹,上梁不正下梁歪,出了事也是活該。”
田文錦這事得到了重視,鄉裏不允許他參加科考,劃掉了他的名字。
這事還是田文錦托人打聽的。
因爲證據不足,田文錦被放了回來,但同時也得了這個消息,一時間,接受不了,昏了過去。
田母這麽些年,累死累活就是希望有着一日,兒子飛黃騰達,她也是個诰命的命,現在,都成了泡影,這些年的付出什麽也沒換回來,兒子就這樣廢了,以後就真的要跟他們一樣,土裏刨食,他哪裏做過這樣的事,這活計他怎麽幹的了。
就不說這些,光是别人的眼光,田家母子就受不了。
田母打上門來,這事劉氏一點不意外,早前天賜就告訴她,看好家裏,守着子秋,要是田家來鬧,葉家會來幫忙。
果然,很快葉正良和張氏就趕了過來。
看到兩人撕打,張氏直接上前扯田母,田母一個人哪裏是對手,又被打了好幾下,罵了沒用,打打不過,田母悲從中來,坐在院子裏就哭起來。
“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哇,培養了二十年的兒子,就這麽讓人給毀了啊,天殺的齊家,這是要了我們的命啊,老天爺啊,開個眼啊,降下個雷,劈死這畜生吧!”
田母哭的涕淚橫流,但劉氏根本不爲所動。
周圍圍上來不少人看熱鬧,見到一見跋扈的田母這個樣子,有人笑有人不明所以。
劉氏見了眼圈也紅了紅,“大夥兒給評個理,他兒子作奸犯科,讓鎮裏給取消了童生的資格,非要說是我家天賜害的,你們說有沒有這個理,我家天賜再厲害,還能左右這些事了?讀書人的事,是他能管的了的?”
“啊呸!”田母一聽這話也不哭了,直接炸了,“什麽不管他的事,要不是他帶人去抓錦哥兒,能出這事嗎?”
“那你的意思是,我兒子還得對你兒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明知道他幹了壞事還得包庇他?你哪來那麽大的臉!”
本來還覺得齊天賜不近人情的人,這會也反映過來,是啊,憑什麽人家齊天賜就得包庇田文錦啊。
就是放他們身上,他們也不能幹啊!
想什麽美事呢?
他田家怎麽不上天呢!
田母說不過劉氏,隻能一個勁哭,哭的像殺豬一樣,最後看熱鬧的都煩了,都回家去了。
劉氏也懶得看她,“你要不走,就在這哭,我回屋了。”
說完轉身就走進了屋,隻留田母在院子裏,抹了會兒眼淚覺得沒意思,抽咽了兩聲站起身,目光在院子裏轉了轉,最後跳進菜園子,拔了一把菜拿走了。
對于她這動作,劉氏自然是看見了,也沒與她計較,由着她去了。
葉子秋走到劉氏旁邊,“娘,你沒受傷吧!”
劉氏倒是被撓了兩下,不過搖頭,“不妨事,田家這個潑婦比我傷的重,活該,總算是出了這口氣了。”
兩人其實早年就有過節,年輕的時候,田母喪夫成了寡婦,就對齊父動了心思,那時候的齊父很招人喜歡,田母年輕時候長的也不差,這美人若想勾着個男人,投懷送抱的,哪個男人扛的住。
劉氏就在一次偶然發現了這事,雖然齊父沒應,但看着跟田母走的挺近的,這讓劉氏氣紅了眼,跟田母打了一架,偏偏齊父拉了偏架,害她被田母撓花了臉。
事後兩人雖然和好了,但這事在劉氏心裏就是個疙瘩。
齊父說他是覺得田母可憐,但這喜歡很多就是從可憐一個人産生的。
那時候,劉氏還與齊父鬧過,當然最後齊父爲了家庭,堅決跟田母劃清界線,這事才算完了。
打那以後,田母就對劉氏很不順眼,見面都是要翻白眼的。
這一晃就過去了十幾年。
今日總算出了口惡氣,劉氏神清氣爽。
“秋兒,咱們晚上吃好的,慶祝一下。”
慶祝?
葉子秋不知道要慶祝什麽,反而婆婆高興就好,“好,那咱們就吃好的。”
晚上,兩包了餃子,又做了幾個下酒菜,一家人好好吃了一頓,平日裏,基本都是來了重要的客,或者年節,才會吃餃子,平常時候哪裏吃的到,所以吃着格外的香。
劉氏還喝了兩口小酒,臉喝的紅撲撲的。
夜深人靜後,她一個人在空蕩的房間裏,抱着齊父的牌位,哭的淚流滿面。
“孩子爹,你說你怎麽就走的那麽早...”
次日,劉氏第一次起晚了,葉子秋清早起來,做了些瘦肉粥,待都弄好了,這才叫了劉氏。
“娘,吃飯了。”
劉氏睜眼有一會兒了,眼眶還紅着,枕頭上滿是濕意。
想到這麽些年了,自己還哭成個淚人,一時有些不好意思,不太好意思開門見小輩。
但總不能不吃飯,把屋裏收拾好了,劉氏才開了門。
葉子秋幾個默契的都沒提劉氏的眼睛,隻當沒有看到。
齊天佑這會兒身體也好多了,說是想出去走走。
自小到大,他也沒做過什麽,如今他終于能走出家門,放心的出去了,這是件開心的事。
齊天賜答應帶他去鎮上走走,齊天佑長這麽大,去鎮上的時候都很少,每次隻能看看,卻是不能肆意的逛,聽說去鎮上,他的眼裏竟閃了絲孩童才有的期待。
葉子秋如今身子還不算沉,也想去扯些布回來,給孩子準備東西,雖然劉氏跟張氏都準備了,但她做爲親娘,總要爲兒女準備些衣服,即然這樣,劉氏幹脆一擺手,“那就大家一起去。”
不過,葉子秋是孕婦,她可不能走到鎮上去,一家人便坐了村裏的牛車,往鎮上去。
沒想,牛車上竟意外遇上了熟人。不是别人,卻是白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