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秋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有些茫然的看着葉子夏。
“聽說昨天齊嬸去丁家提親了,說是要趁着齊天賜養傷把婚事辦了,結果丁家就出去打聽了,知道齊天賜的腿怕是好不了,這就破口大罵,說齊嬸黑心,要坑他們家姑娘,這不罵了好一會兒了。”
聽說是這樣,葉子秋便沒再問,穿衣洗臉。
這會兒葉家人都吃過飯了,鍋裏給葉子秋留了,葉子秋簡單喝了口粥,然後出了門。
趙氏還站在門外破口大罵,罵的很是難聽,而齊家那邊根本沒出來。
趙氏自來就是個潑婦,平常村裏很少有人敢惹,嫁給丁老三後,更是脾氣暴躁,如今站在那罵人,也沒人敢多說一句,不想惹了這晦氣。
大概是罵累了,趙氏這才休息了一會兒,咽了口唾沫,尤不解氣,又大罵了一會兒,見齊家實在不出來人,呸的吐了一口。
“我告訴你姓劉的,少給我們使那心眼,也不撒泡尿照照,要不是你家齊天賜能打獵,就憑你家的條件,老娘看都不看一眼,現在兒子腿瘸了,還想騙我閨女進門,真是打的好算盤,可惜碰上我了,你這小伎倆耍不成,以後離我家遠點,少打我家閨女的主意!”
趙氏罵罵咧咧的,正準備走了,就見齊家門吱呀一聲響了,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影。
齊天賜拐着傷腿出來,冷冷的瞪着趙氏,“丁嬸子罵了這一大早上,也該夠了,這事是我齊家不對,丁嬸放心,我齊天賜就是打一輩子光棍,也不會坑别人家的姑娘!”
“你說到做到!”趙氏不依不饒,“以後别打我家丫頭的主意!”
“放心,隻要你家的女兒不要來我家,我齊天賜發誓,絕不會多看一眼,更不會對你家女兒有任何非份之想。”
趙氏這才放心了,臉上也帶了笑,“這就好,天賜你也别怪丁嬸,丁嬸就這麽一個女兒,自然不希望她嫁的不好。”
齊天賜目光冷冷的,沒有答話,本來他也不善于與人交際,點了點頭,又往回折去。
趙氏撇了撇嘴,臉上帶着興奮,轉過身卻見女兒快步跑了過來。
“娘,你這是幹啥?”
“怎麽,老娘還是爲了你,不然你以爲我幹啥?”
丁婉兒哪裏想到自家娘竟直接把她的後路給堵了,一時心煩氣燥,偏又不能發火,隻看着眼前一步步往屋裏挪的齊天賜喊了聲,“齊大哥。”
齊天賜沒有回頭。
“齊大哥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娘會這樣做。”
隻是到底趙氏罵也罵了,難道還讓别人當沒發生嗎?丁婉兒咬着唇,扯着趙氏,聲音裏也帶着氣憤,“娘,你鬧夠了嗎?回家。”
女兒生氣了,趙氏有一瞬間的心虛,但也有些生氣,這麽疼的女兒,胳膊肘卻往外拐。
趙氏甩開女兒,大步往前走,丁婉兒臉沉了沉,小跑着追了上去。
一場鬧劇落下帷幕,葉子秋不由唏噓,本以爲丁婉兒要與齊天賜在一起了,她總算是達到了目的,偏出了這樣的事,丁家果然反悔了,丁婉兒想來也不想嫁個殘廢吧!
不過這樣的事也正常,哪個好好的女孩子,會願意嫁一個瘸子,而齊天賜最吸引人的,不就是會一手打獵的功夫,有一個好身手嗎,腿瘸了,這些東西必然也就沒了,丁婉兒不願意也是正常。
葉子秋歎口氣,折回屋裏,這會兒天色不早了,葉子秋拿上草帽又去了地裏。
今天地裏隻有這葉家一家,葉子秋也沒提剛剛的事,一家人忙着着地裏的活,沒過多久,就見劉氏一個人來了地裏,臉上神色莫測,繃的緊緊的。
葉子秋知道是怎麽回事,看了一眼就收回眼神,但張氏兩人卻不知道,暗暗猜想是不是齊天賜傷又不好了。
一直到午時,子夏送飯來,張氏歎口氣喊一邊的劉氏,“她嬸子,來一起吃點吧!”
劉氏搖搖頭,“不用了,我兒子一會送來。”
她說的兒子自然是齊天佑,齊天賜昨天腿傷嚴重了,根本不可能來送飯,果然不過片刻,齊天佑便拎着東西來了。
劉氏遠遠見了就迎過去,把他手上的東西接過來,“你這孩子,不是說不讓你拿太重的,就拿點餅子就行了,還弄什麽湯啊!”
她關心的叫齊天佑坐在地邊歇歇,拿出飯食來母子倆一起吃。
看他們的午飯很簡單,一點幹餅子,加上一瓦罐菜湯。
葉子秋把鹹菜夾了一些,走過去,“齊嬸,這是我腌的野菜鹹菜,你嘗嘗。”
劉氏擡起頭,就看到葉子秋笑臉盈盈看着她,垂下眸子直接拒絕,“不用。”
這就有些尴尬了,葉子秋笑的有些不自在,但齊天佑卻是揚起笑容,“謝謝,給我吧!”
葉子秋就勢把鹹菜放在了齊天佑的碗裏,笑道:“不夠還有。”
對于葉子秋這熱臉貼冷屁股的作法,張氏有些不滿,不過卻沒說什麽,誰讓自家理虧呢!
但對劉氏,心裏卻是很有意見,自家女兒又做錯了什麽,要忍着她的冷臉。
葉子秋看出張氏的不痛快,靠在張氏身上,小聲道是:“娘,齊嬸也是心情不好,家裏壓力大,你别生氣。”
女兒都不生氣,自己生的什麽氣,張氏寬慰自己一番,接着去做活了。
等到齊嬸也往裏去了,葉子秋這才來到齊天佑身前,“天佑,你大哥怎麽樣?”
“不太好。”
齊天佑并不忌諱,長年得病的他,并不覺得說生病有些不對,“大哥的腿昨日受了累就嚴重了,這會兒下地都有些困難,郎中也說,留下病根的可能性很大。”
對于這件事,齊天佑也憂心,畢竟齊家就指望着齊天賜,而齊天佑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子情況,不過就是個廢人,要靠别人養着,才能對付活着,想到大哥又這樣,齊天佑臉上也現出愁容來。
突然就有些想要找個人傾訴,而他對葉子秋的印象不錯,便把心裏的話跟她說。
“我是不是很沒用,不光不能分擔,還要拖累家裏?有時候我就想,不如死了算了,這樣活着又有什麽意思,但一想到若是我死了,娘該有多傷心,就有些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