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胡思亂想了不是?”曲清河笑着敲了敲她的額頭,“我若是喜歡她,一早便出手了,哪還有喬永慕的事。”
顧盼撇撇嘴:“說得好像你比太子殿下厲害一樣,若是真争起來,你還不一定勝得過殿下呢。”
“你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說,我哪裏不如喬永慕?”曲清河一隻手捏着顧盼的臉,非要她說出個究竟來。顧盼連連讨饒,卻沒起半點作用,最後實在沒辦法,沖着他的臉親了一下,曲清河一怔,竟就讓顧盼怎麽逃了去。
再回過神來,那人已經沒了蹤影,想是怕他收拾,回城了。
不由得低頭一笑,他這一世,當真是無藥可救了。
顧盼去接了阿寶之後,就入了城,卻沒急着回驿館,而是現在城裏逛了逛,挑了幾匹布給阿寶做衣裳,又想起應承了曲清河的鞋子和荷包,便多買了一匹竹青色的。
雖然曲清河說過自己并不愛竹子,可他身上總有股竹葉的香味,竹青色與他,也是十分的配。
除卻布料,一路上又買了不少吃食玩意兒,大多是給阿寶買的,待得兩人回到了驿館,身上大包小包的,幾乎拿不穩。
回到了驿館,顧盼才發現了問題。
這裏畢竟不是燕府,怎麽可能讓她無端端的帶一個人來住。
驿館人員的進出,都是有嚴格要求的,她每次進出都得做好登記,偶或有外人來,除非有上面給的許可,否則不予通行,即便是有這個許可,也要嚴加盤查,仔細登記。
雖然看在她是外國來使的份上,暫且讓阿寶進去了,可也不能多呆,要不了多久,估計就會有人來送客。
思來想去,也隻能去找謝秋相幫忙了。
畢竟這等子事不過小事,不可能直接麻煩楚帝。可要上綱上線來說,也算是一件事,需得通過有這個權利做決定的人的允許。
這個人,自然就是謝秋相。
未免别人來趕讓阿寶多想,顧盼直接帶着他去了東宮外求見。
幸得謝秋相就在宮中,聽了來意,當即笑出聲:“本宮以爲是多大的事,勞你親自跑一趟。這等子小事,差驿館的人來禀告一聲便可。”
顧盼亦是笑道:“事無小事,總歸要按着規矩來。旁人聽說了,不說殿下大度,反而覺得在下不知禮數,或是仗着自己使者的身份,刻意僭越。”
“燕将軍多慮了。”謝秋相笑道,随即吩咐一旁的人去驿館傳令,而後又對顧盼說道,“聽說,這幾日燕将軍與宋大人,鬧了些許不愉快。”
顧盼微微低頭,笑容淡了幾分:“叫殿下看笑話了。”
“說來,此事倒是本宮七弟的不對。他是個最風流的,愛往煙花之地尋歡。盛情難卻,宋大人也隻得應了,不想爲了此事,害得你們夫妻離心,七弟日日惶恐不安,想着在明月樓中擺上一桌酒席解釋此事,又怕将軍正在氣頭之上,不願前去,成日的跑來我這,求我想個辦法。”謝秋相道,顧盼深知他是來給宋長束當說客的,本也想找機會與宋長束和好,自然就順水推舟了。
“臣何德何能,能叫七皇子費心至此,實在惶恐。前些日子……不過是身子有些不舒服,成日裏悶在屋裏,連帶着心情也不太好,隻想找個什麽發作——臨安又不比軍中,心情不快了,可以拉兩個人演武一番——剛好又出了這事,便統統發洩在了燕璋頭上。前幾日又碰上身子不爽,還與燕璋又吵了一架。”顧盼笑道,見阿寶實在拘束得緊,深怕他不自在,又想着該說的話已經說了,謝秋相隻要一個傳達,估摸着晚上,宋長束便來找自己的了,因而便想起身告辭,不防謝秋相先開了口:
“既如此,不如本宮讨了這個巧,便在華清殿擺上一桌宴席。燕将軍也給本宮這個面子,給宋大人一個負荊請罪的機會,如何?”
“家長裏短的事,不敢勞煩太子殿下。”
“将軍此話差矣。将軍與宜舒,是閨中密友。本宮與宋大人,也是自幼一同長大的情誼,也不是什麽外人。恰巧将軍與宋大人都在東宮,天時地利人和,将軍便别再推辭了。”謝秋相笑道,顧盼實在沒想到宋長束這會兒了,還在東宮。而話說到這個地步,她再反對,也不太好,望了眼阿寶,笑道:
“既如此,臣恭敬不如從命。隻是這孩子畢竟小門小戶出生的,沒見過大世面,恐冒犯了殿下,不如先送他回驿館?”
謝秋相點點頭,自命人領了阿寶去了。
不多時,晚宴準備好,謝秋相帶着顧盼到華清殿時,宋長束已在那等着了。
想來,他早已知曉自己與謝秋相之間的對話,見禮過後,第一件事便是關心:“身子怎麽樣了,可還有哪裏不适?”
顧盼故意帶了幾分小女兒的嬌蠻嘴硬:“等你來管我,早就疼死了。”
“是我不好,前些日子在氣頭上,也沒注意這許多……你又與我置氣,不肯見我,我便是想知道,也尋不得辦法。”
顧盼低着頭,聲音中帶了幾分委屈:“你又何必管我,去尋你的溫香暖玉,妩媚佳人。我這等粗鄙善妒的,哪裏入得了你的眼。”
“你便是我的溫香暖玉,哪還有什麽妩媚佳人。我這顆心,你還不明白麽?”
顧盼把頭一瞥:“不明白。”
見她這模樣,宋長束不禁笑了:“是不明白,還是不想明白?”
顧盼紅了臉,左顧右盼的,猛然見到謝秋相還在,面上的顔色更深了些,忙把宋長束推開,正襟危坐,實際卻窘迫得緊。
謝秋相與宋長束交換了個眼神,皆有些半信半疑,不過也隻當全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