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他們的過程中,都是由顧盼出面執行,燕梓桑在背離指點,因而顧盼與他們接觸得多了,也算是熟悉了解了。
燕梓桑給的第二批名單,有七十八人。
其中有她的暗衛,也有這府中的門客府兵等。
也不知是不是因爲林青淮,浣君商三人并沒在第二批的名單裏。
顧盼也曾問過,燕梓桑卻回答得直接:“便是第一個有問題的是旁人,他們四個的名字也沒資格寫在這張紙上。”
對此,顧盼不過撇撇嘴,不做評論。
與此同時,顧盼與着宋長束的關系有所改善。
那日生氣過後,又是兩夜未歸,折騰至晚上回到房間後,才聽說宋長束不眠不休地找自己直到現在。
雖知他在做戲,心中卻也不免有幾分感動,甚至想着,他對自己,是否也是有那麽一分情意的。
畢竟近兩年的夫妻,日夜相對,但凡正常人,都會有些許情感——盡管那與男女無關。
再加上宋長束溫言哄着,顧盼又依着燕梓桑的意思,與他好生說話,緩和關系,又找了有說服力的借口。兩人之間的氣氛越發的好,最後竟稀裏糊塗的,共赴了巫山。
第二日醒來時,顧盼曾有一瞬間的恍惚,以爲還是在楚國宋府,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境。
此後他們琴瑟和鳴了一段時日,要不是宋長束回來的時候越來越疲累,有時候眸中還滿是不甘,在她多次追問之下,終于肯說出百戶長故意挑他的刺。
聽到這話時,顧盼恍若被迎頭澆了一盆冷水。
那水實在太冷了,叫她悶得喘不過氣來。
“這起子人到處都有的,不必與他們計較。”或是見顧盼的神色太過不對,宋長束連忙出聲安慰道:“可是,我心疼你嘛......”
顧盼低下頭,說出自己設想了許久的台詞。
“有什麽好心疼的,比這更過分的事,我以前經曆得多了,沒什麽的。倒是你這樣,叫我心疼。”宋長束說着,将顧盼摟入懷中。
顧盼閉上雙眼,有些無力。
“若是訓練強度太大了就直說,别用這種眼神望着我。”燕梓桑的拳頭從顧盼臉側擦過,拳風似利刃一般,刮得她臉頰生疼。
此時卻沒注意那麽多,顧盼異常幽怨地望了她一眼,長長地歎了口氣。
若燕梓桑是個男兒,隻怕就有人要棒打負心漢了。
“說話。”燕梓桑着實有些受不住——自己這張臉,真的不能做出這種表情。
“你之前不是說,遇到一個會算命的高人。”
“嗯。”
“他是不是教過你怎麽算命?”
燕梓桑心中了然:“宋長束在你面前訴苦了?”
“你算得真的準。”顧盼又長歎了一口氣,“生活總是這樣,在你以爲吃到了糖的時候,一刀給你捅過來。”
“說人話。”
“我難受啊!”顧盼哀嚎一聲,直接撲在燕梓桑身上,把她緊緊抱住,“虧我還動搖了,虧我還以爲他真的是有點喜歡我的,結果迎頭一棒,差點沒把我腦漿子打出來。”
燕梓桑對于顧盼對宋長束還抱有希望這件事覺得很不可思議,卻不敢說出來。
要是再刺激她,指不定她會用自己這張臉做出什麽奇怪地表情,隻能放緩了語氣:“這不是挺好的,總比再一次沉迷其中,然後被傷得更深的好。”
顧盼悶了半晌,忽的擡起頭來,一臉的悲憤。
“又怎麽了?”
“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可是語氣能不能稍微有點起伏,有點感情。你這樣子很像在背書啊。”
“要我怎麽有感情。”
“就像,外人在的時候,荊憐的樣子。”
“......你别得寸進尺。”
“嘤......不活了我。”顧盼低頭擦淚,就要躺在地上撒潑打滾。
可她的背還沒碰到地面,就被燕梓桑給拎了起來:“再鬧,一會兒動手的時候,我就不留力氣了。”
顧盼秒慫:“我錯了還不行嘛。”
“你們姐妹兩這是在做什麽?”曲清河的聲音響起,兩人都是一驚,連忙站好。
因爲不确定他聽到了多少,顧盼不敢胡亂開口,反倒是燕梓桑面上一紅,低下了頭:“師姐老是這樣,說好的教憐兒功夫,卻總是鬧。”
“憐丫頭不知道,你這師姐,最是調皮,什麽事都做得出來。”曲清河笑着上前,擡手拍了拍顧盼的腦袋。
顧盼連忙抱着頭躲到燕梓桑身後:“師兄,男女授受不親。”
“漬,绾绾長大了,嫌棄師兄了。小時候每次都要師兄幫着,才肯洗澡的。”曲清河捂住心口,眉頭緊皺。
顧盼望了燕梓桑一眼,默默地往旁邊挪了一步。
師兄您一路走後恕不遠送,咱們十八年後再見。
“原來,師兄與師姐的關系這樣好啊。”燕梓桑笑道,顧盼和曲清河同時覺得有點冷。
曲清河的視線也挪到了燕梓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會兒,笑道:“難不成師父說,你與绾绾有些相似。剛開始我還以爲是師父他老人家老眼昏花了,如今看來,的确相似。”
相似個屁啊,這就是本尊好麽。
“不過聽這話,憐丫頭是吃醋了不曾?沒事沒事,師兄今晚也幫你洗一回便是。”曲清河笑道,便伸手去揉燕梓桑的腦袋。
顧盼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心想自個兒師兄今天是不要命了吧。
果然,曲清河的手還沒碰到燕梓桑,就被她捉住,而後狠狠地掼到地上,順勢一腳下去。
那聲音......骨頭隻怕都斷了好幾根吧。
曲清河捂着胸口,好半天才喘了口氣:“現在......更像了。”
顧盼不禁捂眼,能别說了麽。
“那個......師妹,再踩會出人命的。”顧盼連忙勸道。 燕梓桑看了顧盼一眼,倒是把腳放下了,正在顧盼驚訝于她怎麽這麽聽話時,聽話的小師妹一腳踢了過去。曲清河當即飛了幾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