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亂給自己扒了幾口飯,以免到時候回來沒時間吃東西。
到了前院,果見曲清河站在那裏,隻是......畫風有些不對。
曲清河沒了往常清雅飄逸的模樣,反而發絲散亂,衣裳破損,簡直是狼狽不已。
走近了才發現,曲清河面上有傷痕,衣衫破損處也沾了血迹,顧盼連着快走兩步到他身邊,問道:“師兄這是怎麽了?”
“绾绾,你昨兒怎麽沒來?”曲清河撇撇嘴,委屈得似乎要哭了出來。
“昨兒教師妹練功來着,師兄怎麽了這是......快去喚府醫來。”顧盼向一旁的丫頭吩咐着,曲清河朝那丫頭擺擺手:
“不必,死不了。绾绾不知道,昨兒你沒來,小雀兒追着咬了我一夜。這會兒是放了隻羊給它,才能逃出來的......绾绾,你可不能不管師兄。”
曲清河扁着嘴,眼眶有些泛紅。
顧盼站在那,歪頭看了曲清河半晌,開口道:“師兄,你在跟我開玩笑吧?”
“绾绾不相信師兄麽......”曲清河道,眼圈又紅了幾分。
“您可是一人能單挑九大高手的,會對付不了一隻小小的老虎?”顧盼抱着手,之前他便能看得出,雖然黃雀兒每次撲向他的時候,去勢兇猛,他每次躲閃看似狼狽,隻差一線,便可被吞噬。
一次如此,是幸運。次次如此,便該是實力了。
她本就有幾分懷疑,再加上燕梓桑的話,叫她确信。是以昨兒一心跟着燕梓桑,也沒去管曲清河那邊。
沒想到這人今天就來賣慘了。
他到底是想幹嘛?
“黃雀兒哪裏小了,那麽大一隻,一口就能把師兄吞下腹,連嚼也不用嚼的。”曲清河刻意避開重點,那可憐中帶了幾分畏懼的模樣,還真有幾分以假亂真,顧盼差點就相信了。
“師兄,你能跟我說實話嗎?”
“這就是實話啊,唉,绾绾回來之後,變了好多,以前你是最愛黏着我的,現在卻這麽生分,變得一點也不可愛了。”曲清河長歎一口氣,整了整破碎的下擺。
“師兄,你确定‘可愛’這個詞兒,與我有關系?”顧盼似有些無奈,她幹嘛要在這跟曲清河閑扯,趕緊回去多吃點飯是正經。
曲清河似乎被她的表情逗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笑道:“好了,不鬧了,師兄有正經事找你,來。”
“去哪?”顧盼不動聲色地退後一步,防備地打量着曲清河。
“怎的,你還怕師兄賣了你不成,回我那竹林,走罷。”曲清河說道,向顧盼伸出一隻手。
“唔......我去跟師妹說一聲。”顧盼道,曲清河則笑了起來:“怎的?咱們绾绾,還被小師妹管住了不是?”
“不是,她還等着我呢,去說一聲,免得她傻等。”顧盼說道,便要往回走,卻被曲清河拉住。
“叫個下人便是,還用得着你親自去,來來來,跟着師兄有肉吃。”曲清河道,不等顧盼開口,直接拉着她便往外走。
“哎,你講不講理!”顧盼知道自己打不過他,索性也就不掙紮,隻讓自己盡量跟上他的速度。
“師兄可是最講道理的,你見過比師兄更講道理的人麽?自然是沒有的。”曲清河一隻手拉着顧盼的手腕,另外一隻手掏出一把折扇,打開來扇了扇。
“師兄,入秋了......”顧盼有些無奈,這人怕不是腦袋有毛病。
“無礙,無礙。”曲清河說着,折扇仍然搖着,不時一兩陣風飄到顧盼這,叫她鼻頭發癢,到最後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曲清河忽的便停下了腳步:“怎的,着涼了?”
說着,便要伸手來探她的額頭。
顧盼連忙閃開。
說好的男女授受不親呢?
這曲清河倒是一點都不避忌。
“怎的,還跟師兄客氣起來了?”曲清河笑道,卻也是察覺了顧盼的排斥,連帶着将顧盼的手也松開了。
顧盼這才松了口氣:“沒事,就着了些涼。”
“風寒可不是随意鬧着玩的,你也該注意些才是。”許是顧盼的表現太過明顯,曲清河收斂了許多,走在顧盼身側半步距離,也不再做出逾矩的行爲。
顧盼長舒了一口氣,也覺得這人有幾分捉摸不透,一會兒一個樣。
若非他是燕梓桑的師兄,不得不有所來往,換做平常,顧盼一定離這種人遠遠地。
這種人上一刻或許還和你談笑風生,下一秒說不定就翻臉,實在是危險。
二人在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隐隐有些尴尬,直到穿過竹林,到了竹屋前,看着趴在地上,沒精打采的黃雀兒。
“你又怎麽了?”顧盼走上前,雙手撐在雙膝上,笑道。
黃雀兒看了顧盼一眼,眼中霎時湧現了無限的委屈。
顧盼卻是一愣,這老虎怕是成精了吧。
“他昨兒追了我半晌,也不見你來,便成了這個樣子,山羊、野豬、鹿......能想到的吃食我都給它弄了來,可看也不看一眼的,就這麽趴着。我沒辦法了,才去找你。”曲清河道,語氣中滿是無奈。
“我可不想這小家夥餓死在我這,到時候你不得跟我拼命?” “那也要绾绾拼得過師兄。”顧盼道,随即伸手摸了摸黃雀兒的腦袋:“好啦,别難過啦,昨兒是有事,才沒能來的。再說了,你日日以傷他人性命威脅着我來,算個什麽事?本來我也想着,哪天好好說
你一頓的。”
黃雀兒趴在那,顯得更加委屈了。
它也不知自己到底錯了什麽,分明等了好長時間,好容易盼到主子回來,卻不與它親近了,每每見面,還恨不得避而遠子。
費盡心思尋到一個能讓主子與自己親近的方法,還沒高興多會兒,主子卻又生氣了。
它到底哪裏錯了。
“乖,不委屈哦。隻要你以後乖乖的,我便經常來看你,可好?” 黃雀兒低鳴了一聲,它一直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