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這樣。當時我也沒想到你會是那樣的反應。事後若瑄還說，夫人是真豪傑，叫他欽佩。”宋長束急忙安撫，顧盼卻紅了眼圈。
“所以你們一早都知道，就瞞着我，在那裏看我像個跳梁小醜一般，看我的笑話。”
宋長束知她情緒又上來了，連忙把人摟在懷中輕聲安撫。
最近一段時日，顧盼越發的愛哭，一次不小心踩碎了地上一塊泥團，都難過得哭了出來。宋長束對于哄她這件事，已有幾分得心應手。
将人好好抱住，不叫她掙紮開來，又在她耳邊輕聲細語幾句，顧盼果然漸漸地平複下來了，倚靠着宋長束的胸膛，眼圈雖還紅着，至少是沒哭了。
十幾日過後，在針與藥的配合下，顧盼總算能正常進食了，時而還胃口大開。，讓人四處尋些吃食零嘴來。
這日，嘴又饞了，便叫纖纖去院中設的小廚房李看看，有沒有什麽可吃的。
不一會兒，纖纖就端了一碟柿子餅來。
“這季節有柿子？”顧盼皺眉，她沒記錯的話，柿子是冬天才成熟的吧。
“是，去年秋天柿子成熟之後，摘下來用冰霜鎮一整個冬日，春暖花開時取出曬幹，再制成柿子餅，滋味十足，夫人嘗嘗。”
顧盼看着，橘色的柿子上覆了白色的糖霜，的确十分誘人的樣子。
拿了一塊正打算吃，卻聽纖纖道：“柿子餅本就甜，下次，夫人還是别再往上面撒糖了，吃得太甜也不好。”
顧盼一頓：“我什麽時候撒糖了？”
“夫人方才，不是叫宮瑤姐姐撒的糖嗎？我去的時候，宮瑤姐姐正巧在撒，還說夫人以前便愛吃得特别甜。爲此，宮瑤姐姐還撒了不少。”
顧盼停聽了，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柿子餅。
她雖也愛甜，可吃不了太甜的東西。尤其現在的胃口本來就容易發膩，吃得過于甜了，隻怕又想要吐。
“拿回去吧，另尋些不怎麽甜的過來。”纖纖笑着應了一聲，恰逢林青淮進來：“主子你猜，我給你找來了什麽好吃的。”
顧盼斜了他一眼：“别又是雞腿。”
“哪兒呀，主子一點也不了解屬下。”林青淮将身後的紙包拿了出來，打開一看，十是幾個熱乎乎的包子。
“這可是張記的蟹黃包，一日隻做百個。屬下天剛亮便去排的隊，好不容易買了這麽幾個，還熱乎着呢，主子嘗嘗。”
顧盼拿了一個咬了一口，味道的确不錯，見還剩三個，又看了一眼林青淮，不免笑了：“拿去給他們吧，我吃一個就夠了。”
被戳破心思，林青淮不但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反而一臉的“本就應該如此”。
“初曉大哥要不要嘗嘗柿子餅。”纖纖則是把碟子捧到林青淮面前，林青淮撿了一個剛咬了一口，臉色忽的就變了，将口中的突吐出，忙拿茶水漱了漱口。
這期間，顧盼已經将最後一口蟹黃包吞入腹中：“怎麽。太甜了受不住？我就是因爲太甜，所以叫纖纖拿走的。”
林青淮聽了這話，臉色更差了：“主子吃過了？”
一面說着，一面抓過顧盼的手，給她把脈。
“沒有，一口沒吃。怎麽，柿子餅有問題？”顧盼見他這樣，心中也明白了幾分，示意纖纖将盤子放下。
“确認顧盼美沒事，林青淮松了口氣，道：”柿子餅上的糖霜，混了斑蝥。”
顧盼将拳捏緊，擡眼望着林青淮：“你确定？”
“十成十的确定，有人動了手腳。”林青淮說着，視線便轉到了纖纖的身上。 纖纖被吓得不輕，當即就跪了下去：“不是奴婢，奴婢根本不知道什麽斑蝥，也沒動過柿子餅。從夫人叫奴婢去取到奴婢回來。統共就那麽點時間，來不及混什麽斑蝥的......”纖纖說着忽的瞪大了眼，說不
出話來。
“這府裏，怎麽會有斑蝥？”顧盼問道。
“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我的。”林青淮說完，忽覺自己似乎說錯了話，“不是，毒可不是我下的。我一早就出門了。”
“你備着斑蝥做什麽？”
“斑蝥雖有毒，卻也有一定的藥性，更是能解蠱毒，是以屬下才備着，可都好好放在房間裏，從沒拿出來過。”
“你的房間，除了你，還有誰能進？”顧盼問道。
“我和君商在一個屋，除了我們兩，也就隻有宮瑤和胭渺，别人别人......至少我沒見着有誰進去過。不過也不否認有人趁我們不在的時候偷偷進去。”
“除了你，還有誰知道你有這個藥。”
“主子......是在懷疑我們？”林青淮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卻也老實回答道，“隻有我們四個知曉，便是主子，之前也沒對你說。”
顧盼沉默不語，她自是不相信楚宮瑤會害她的，可纖纖那模樣卻又不像撒謊。
要麽是有人在糖霜裏動了手腳，楚宮瑤隻是被利用。
要麽，她和纖纖之間，必定有個人有問題。
顧盼看了纖纖一眼，對林青淮道：“叫宮瑤進來吧。”
“主子總不會懷疑宮瑤吧？她不會做這樣的事的。”林青淮似是有幾分着急。
“叫她進來。”顧盼說着，眼角餘光卻在打量纖纖。
纖纖低着頭，神色不明。
林青淮見她執意，隻得去把楚宮瑤叫了過來。
許是路上與她說了這事，一進門，楚宮瑤便出聲道：“主子，屬下怎麽可能害你？”
顧盼指了指纖纖：“她說，你因爲我愛吃甜的，在柿子餅上撒了糖。”
“她胡說！”楚宮瑤喝道，“主子自幼便厭惡甜食，屬下怎麽可能去撒糖霜。”
纖纖隻埋頭跪着，似乎想要置身事外，一言不發。 顧盼想了想，笑道：“自然是被撞破了事，要尋個借口。反正他們也不了解我，自然聽信了你的。倘或我出了事，她再将此事說出來，反會被你倒打一耙，無處分辨了。宮瑤，之前，你在廚房遇見過纖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