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把這根簪子插到他的心髒裏去!
怪不得謝錦初那麽盯着自己看,怪不得寸縷是那個反應——脖子上幾大塊紅色像過敏了一樣,是個成年人都能知道是怎麽回事!
這個宋長束,不靠譜就算了,怎麽可以這麽不要臉!
“你們少将軍人呢?”裏裏外外找了個遍沒見宋長束的蹤影,顧盼直接揪了個小丫頭來問。
小丫頭搖搖頭:“起先夫人去見康王之後,少将軍便出去了,不讓奴婢們跟着。”
“他不讓跟你們就不跟了?這會兒又不怕出事了?”顧盼喝道,把那小丫頭吓得不輕。
“夫人,熱水已經燒好了,要不泡一泡,再好好睡上一覺,會舒服許多。”寸縷見狀,連忙上前笑道。
顧盼看了她一眼,咬牙道:“你也别轉移話題,也别爲宋燕璋求情,我今兒非拆了他不可!”
說着,想起宋長束或許是去那荒院去了,便将寸縷等人扔在此處,氣勢洶洶地去了。
那小丫頭看着顧盼的背影,直發愣。
寸縷笑着撫慰道:“夫人是與少将軍生氣,偏不巧你撞上了,并非對你不滿,也不必擔心。”
小丫頭看着寸縷,有些怔怔地:“夫人方才不好疼得動不了嗎?怎麽這會兒速度這麽快了。”
寸縷失笑,看着空無一人的院門口,不由得長歎一口氣。
這二位,又要鬧起來了。
事情卻并不像寸縷想的那樣,顧盼到了荒院中,卻沒見到宋長束,不免覺得奇怪。
他不在這裏,又不在院中,難不成看望宋老夫人去了?
想着也隻有這個可能。
顧盼當然不可能去宋老夫人的屋子裏鬧,隻是一邊磨牙,一邊想着宋長束回屋之後,要怎麽收拾他。
再不立立威,他絕對會越來越過分!
想着正要出院子,卻聽見那井裏有動靜。
宋長束該不會摔下去了吧?
雖然他懂功夫,可冷不防腳下一滑,一時反應不過來的話,還是有可能摔傷的。
顧盼幾乎跑着到了井邊,剛探頭去看,忽然伸出一隻手,直接把她拉了進去。
顧盼還來不及尖叫,便聽耳旁傳來一道極輕的聲音:“主子,是我。”
是林青淮。
顧盼放松下來,由着他帶着自己到了井底,然後沖着他後腦勺打了一下:“大白天的裝什麽鬼?”
“我沒裝鬼,我是來找主子的。”這一下估計是打得狠了,林青淮擡手不住地揉着後腦。
“什麽事?”顧盼滿是嫌棄。
有什麽事不能在上面談,非要來這個枯骨遍地的井底。 “主子之前不是叫我們去查這井嗎?查到了。這院子剛開始,的确是宋樵戎寵妾住的,可這井底的精彩,卻不是宋樵戎所謂,而是他的那個寵妾自己悄沒聲息的,就挖好了。直到那愛妾臨死之前,才将
這井裏的秘密說出,并且......主子知道這井底的枯骨是怎麽回事嗎?”
“怎麽回事?”
“那愛妾聚集了江湖上的一衆好手,将他們關在這井底,由着他們厮殺,最後剩下的十人,便是個中精英,悉數被愛妾留下爲死士。”
顧盼瞪大了眼,結巴了好一會兒,方才找回話語:“這、這不就跟那個什麽一樣了嗎?”
“養蠱。将毒蟲放在器皿内,由其厮殺,最後活下來的那一隻,便是蠱蟲。”
“那愛妾,便是蠱王李青侯之女李瓶兒。”
顧盼對什麽蠱王不蠱王的并不敢興趣,她好奇的是,爲什麽李瓶兒要修這麽一條地道?或者說是地宮?
顧盼不了解井底的全景,隻知并不小。
“江湖中人,尤其是這樣的家世,自然會有些準備的。隻是,據我們查下來,似乎有另外的原因。”林青淮道,一面燃起了火折子,剛一亮起來,顧盼便叫他滅了。
黑漆漆的,她還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一旦有了亮光——她至今無法接受跟這麽多具枯骨同處一個空間。
尤其在知道他們是怎麽死的之後。
慘死的人,最容易變爲厲鬼。
越想,越覺得陰氣森森,漆黑的地方,似乎有什麽害怕陽光的東西蟄伏着。
“似乎,她當時已看出宋家榮于聖恩,亡于聖恩。留這麽個地方,是爲了那日天降大災,能讓宋府人,求得一線生機。”林青淮道。
“她死的時候,還是十來年前吧?在那之前還要早的時候,她就知道了?未蔔先知?”顧盼驚訝道,這李瓶兒别是穿越過去的。 “當年她提到此事,隻說宋樵戎武藝高強,假以時日,定是第一高手。當時衆人都隻當小女兒家看自己的情郎,怎麽看都是完美無缺,并沒在意。隻怕宋樵戎也沒當真,直到她彌留之際,說出此事,并
将那些個死士歸于宋樵戎手下,宋樵戎才重視起來。”
“重視有什麽用,燕璋還不是被害了。”顧盼撇撇嘴,隻覺得這宋樵戎優柔寡斷極了。
當初不信還好,後信了,便該采取一些措施自保,卻還能讓自己兒子在眼皮子底下受襲重傷。
什麽破将軍。
“喲,主子心疼了?“林青淮道,雖在黑暗中,顧盼看不清他的表情,可聽這聲音,便能猜到是多麽欠扁。
“我男人,我還不能心疼了?”顧盼理直氣壯。
“說到這個,當初宋長束受襲,其中似乎有些貓膩。”
“你是指這背後是楚帝作祟?”顧盼問道,卻又覺得不對,林青淮他們是護在宜舒身邊的,沒道理宜舒知道的事,他們卻不知道。
“不是這個。”林青淮果然搖了搖頭,“這事具體的,我也說不出什麽來。不如等着手上有了切實的證據,再來禀告主子。對了,主子可得小心宋瑜笙。”
顧盼知道林青淮在擔心什麽,不由笑道:“放心,她若真學到了她母親的本事,哪裏還會淪落到如此地步?隻怕宋家早讓她翻了天。” “主子自然是有分寸的,隻是屬下嘴癢,忍不住而已。”林青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