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長束盯着她看了半晌，認真道：“你在說謊，母親才不會被人騙。”
爲什麽總是挑這個時候不好糊弄，顧盼覺得頭疼，卻越過宋長束的肩頭，看見敞開的門外，經過一個人。
那人看着好眼熟啊。
怎麽這麽像林青淮？
顧盼想了想，也是，宋長束在這，他們也不會直接出現。
正想起來，發現自己的腰不知何時被一雙手環住，隻得拍了拍他的肩，道：“讓開，我去一下茅廁。”
“燕璋也一起去！”
“去你個頭！”顧盼在他額頭上敲了一下。
宋長束收回手，揉着腦袋，顧盼便跑下了樓，像店小二問清茅廁的方向後，就去了。
走到一半，直接被人拽進一間放置雜物的屋子。
果然是浣君商和林青淮兩個。
“主子找我們有事？”林青淮手裏拿着個雞腿，盤腿坐在一個大箱子上，浣君商則靠在門後。
顧盼也揀了個趕緊的地方坐下，問：“朱成輝的事，是你們的手筆？”
一面說，一面拿帕子扇了扇，這庫房裏連扇窗戶也沒有，唯一的門又被關上，空氣不流通，那味道嗆鼻子
“主子說什麽呢？屬下聽不懂。”林青淮大口大口地啃着雞腿，看得顧盼都有些餓了。
“少跟我裝，我是失憶不是失智。”顧盼沉下臉，“你們會不會也太狠了些？什麽方法不好用，非要搭上一個人的性命。”
“主子，你怎麽變得慈悲起來了？”林青淮不解，對待敵人不可留半分情面，這還是燕梓桑教給他的。
“我喜歡！”顧盼沖他一瞪眼。
“周家四姑娘的事，與我們無關，我們本隻是給了那些受害者家人底氣，叫他們去告而已。”浣君商見顧盼被林青淮騙得團團轉，甚是感到無力，又怕她認真起來惱了，便先開口說出了詳情。
林青淮的小玩笑被戳穿，頗爲無趣，接着啃食雞腿。
“那是誰？”顧盼發問，總不會是朱成輝真那麽傻吧？
“屬下隻能确定，是有人暗中推動，具體的，尚未查出。”浣君商道。
顧盼點點頭，忽覺鼻子有點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林青淮冷不防被這麽一吓，手中的雞腿掉在了地上，沾滿了灰塵，當即就不幹了：“主子賠我雞腿！”
“少來。”顧盼看了一眼，“就剩根骨頭了，賠什麽賠？”
林青淮聳聳肩：“失憶了還是那麽不懂得幽默。”
說着，從身側放着的盤子上又拿了一根啃着。
“還有一事。”浣君商道，“半月前，青淮截了謝錦初送出的一封密信，是送給國公的。”
“嗯。”顧盼點點頭，不是很在意，謝錦初愛給誰送信就給誰送，反正别給她送就是。
等等，好像有點不對。
“國公？護國公？”
“是。”
“你說的護國公，不會是我爹吧？”
“陳國，隻有一位護國公。”浣君商道，也難爲他還能做到面不改色，林青淮早已被噎住，咳了好半天，一張俏臉憋得通紅。
“沒事吧？”顧盼找了找，也沒見有水，想來庫房也是需要保持幹燥的，不可能有這種東西，隻好上去給他拍背順氣，“都說了我失憶了，一時反應不過來很正常。”
“那可是您爹！”
“知道了，下次記住不就得了......哎你說他給我爹寫信，難不成他們私底下有往來？”
“屬下不知，可據屬下猜測，這應當是謝錦初第一次聯系國公大人。”
“信上說了什麽？”顧盼問。
浣君商看向了林青淮，林青淮則是咳嗽了兩聲：“大概意思是，宋長束癡傻無狀，并非主子的良人，且當初是因爲小人詭計，主子才不得已做了宋長束之妻，這樣的婚姻，如同兒戲一番，做不得主。”
“......”
“當時，屬下見他出動了身邊的暗衛，以爲是要緊的信件，所以才擅作主張，讓青淮去截了下來。”浣君商道，他永遠是那副一本正經的模樣。
“截得好。”顧盼磨牙。
謝錦初果然是個神經病。
培養暗衛需要花多大的心思，尤其還要瞞着楚帝。
他居然派他們去送這種信？
他居然是送這種信？
吃飽了撐的吧？
古代男人都這麽幼稚的嗎？
“主子，您别生氣。”林青淮本想拍拍她的肩，忽然發現自己雙手油膩膩的，便逃出方巾擦了擦，才伸手過去，“不過聽說他觊觎您很久了，要不要我們幫忙教訓教訓他？”
浣君商的唇角抽了抽，正要說話，林青淮被顧盼一巴掌打了下來：“你以爲你是黑社會啊？打皇親，你不想活我還想！”
開玩笑，這種flag立下了，事後絕對會被查出來，然後她的主子，所有的帳就都算到她頭上，楚帝本來就在找借口殺了他們夫妻，這家夥倒好，送上門去。
他别是奸細吧。
“主子，青淮跟您說了多少次了，再這麽暴力，會嫁不出去的。”
“我已經嫁出去了謝謝。”顧盼皮笑肉不笑，“别怪我沒警告你啊，敢不聽我的亂來，我閹了你。”
說完立馬覺得不對勁。
怎麽感覺自己立了“屬下一定會不聽話擅作主張而後連累自己”的flag。
顧盼不由得皺緊了眉。
“主子别吓我。”林青淮拍了拍心口，然後見顧盼凝眉細思，不由得好奇，“主子在想什麽呢？”
“在想怎麽閹人最痛苦。”顧盼做沉思狀。
林青淮往後退了一步。
他收回剛剛那句話，主子還是主子，這輩子都不可能有“慈悲”這種東西。
顧盼擡手拍了拍林青淮的肩：“我說到做到哦。”
“主子......”林青淮欲哭無淚，“青淮開玩笑的。”
“主子。”浣君商開口道，把顧盼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宮遙她們，想見主子。”
“宮遙？”
“是。”
“誰啊？”
“......”
顧盼很無辜，她是真不知道，也沒人來跟她科普一下燕梓桑的過往。 “楚宮遙與蘇胭渺，現正在東宮，保護宜舒公主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