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的意思是,本打算讓我留下來送死咯?”顧盼挑挑眉。
“不是不是!”宋長束急忙搖手,“燕璋的意思是......燕璋是想,昨兒盼兒說想回家了。
“學會撒謊了是吧?”顧盼手上微微用力,疼得宋長束直嚎。
“沒有沒有!燕璋錯了,燕璋知道錯了。”宋長束連連讨饒,似乎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顧盼心一軟,便松了手,正打算給他揉揉耳朵,不料一個天翻地覆,自己整個人被壓在了榻上。
寸縷本聽到宋長束叫得太慘,怕顧盼真生氣了手底下沒輕重,便想進來勸一勸,卻不料見到這一幕,當即面紅耳赤,急忙退了出去,不忘把其他丫頭都支開。
顧盼臉上的紅,不亞于寸縷:“你想幹什麽?”
宋長束一笑,湊到她頸邊細細舔舐。
顧盼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那癢癢的感覺帶着幾分酥麻,順着血脈頃刻傳遍了全身。
用勁把伸直手臂,讓兩人之間保持了一定距離,顧盼故作兇狠:“白日淫宣!你還真不要臉。” “可是,盼兒不是跟二妹妹說過,男歡女愛,乃是人之常情,盼兒與燕璋是夫妻,莫管白日黑夜,隻要我們想,關起自家房門來,想宣多久是多久。”宋長束說着,還回頭看了一眼,“看,門是關着的。
”
顧盼一滞,幾乎說不出話來。
那是和宋瑜笙吵架的時候随口胡說的,這大傻子怎麽記下了!
見他又要壓下來,顧盼使足了勁:“等等!你答應過我的,隻要我不願意,就不能......不能......不能睡覺。”
宋長束點了點頭:“是啊,可現在是白天,睡覺是晚上的事。”
說着,将她雙手一扯,十指緊扣,吻住了那雙還欲争辯的唇。
因唇齒糾纏而呼吸不能的顧盼有幾分絕望,她是不是該走的?
她早上是不是該借坡下驢就這麽走了的?
還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慢......慢點!”
不行了不行了要死了。
真的要死了嘤。
酣暢淋漓過後,宋長束側首看了眼肩上的咬痕,又看着睡夢中的顧盼,見她喃喃自語,不由附耳下去聽。
“不要了......腰真的會斷的......”
宋長束失笑,在她額間印下一吻:“好,不要了,盼兒好好睡覺好不好。”
顧盼又夢呓了幾句,終是沉沉睡去。
宋長束擁着她入眠,隻覺大爲滿足,所謂隻羨鴛鴦不羨仙,不過如此。
然而,他這好心情隻維持到了半夜。
被一腳踹到床底下的時候,他本想生氣的,可擡頭見到那雙噴火的眸子,不知怎麽,就帶了幾分心虛。
“盼兒?”
“滾!”顧盼一聲怒吼,把外面守夜的小丫頭都吓醒了。推門一看,隻見枕頭、鞋子、無數亂七八糟的東西如同雨點一般打來,直把宋長束和她都打了出去,才止了。
顧盼一隻手揉着腰,咬牙切齒。
她要是放過宋長束,她就不姓顧!
想了大半夜,也沒想到要怎麽收拾宋長束,罵的話,這家夥沒皮沒臉,罵什麽都不起作用。
若是打——打得輕了,宋長束破糙肉厚,沒有半點感覺。
要是打得重了,宋老夫人可就得跟她急了。
顧盼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心疼。
因此等着宋長束躲在寸縷後面進門時,顧盼看了他一眼,便讓寸縷伺候自己穿衣裳。
隻看了一眼。
此後真的就連眼角餘光都不肯給了,遑論說話。
有時候宋長束再身邊鬧得煩了,索性閉上雙眼,入定了一般。
剛開始幾天,宋長束抓耳撓腮的,寸縷一面幫忙勸着,一面還安慰宋長束。道顧盼氣消了便沒事。
可一晃七八天了,仍舊如此,便是寸縷,也着急起來,私底下也找顧盼說過話,可每次提到“少将軍”三個字,顧盼就自動閉上眼裝死。
因而,寸縷也沒辦法了,隻能看着他們鬧。
事情的轉機,卻在那日。
因着宋瑜笙的婚事已定,這些天來,宋府上下都在準備此事。
而宋瑜笙被關在自己的屋子裏,派了七八個壯實的婆子看着,除了不許她踏出房門一步,也沒有半分冷待,吃穿用度一如既往,想要什麽便可得什麽。
這日,她便托人來向顧盼傳了個信,她想見宋長束一面。 其實宋老夫人與宋長林都發了話,不許她與宋長束見面的。可這位二姑娘性子倔強,見婆子丫頭們不同意,也不哭不鬧,隻是不吃不喝。一連幾天,人消瘦了不少,坐在窗邊,虛弱的身子搖搖欲墜。
衆人着急,又不敢撬開嘴硬灌,隻得苦口婆心地勸說,說了一日又一日,宋瑜笙仍然不言不語不吃不喝。
無奈之下,婆子們隻得去請示宋老夫人,宋老夫人隻說,問顧盼的意見。
聽了此話,宋瑜笙似乎胸有成竹了似的,開始吃藥,用些清淡的食物。
等着顧盼知道這件事,已是三四天之後了。
想了想,顧盼起身跟着婆子們去,終于對宋長束說了這麽多天來的第一句話:“坐好,别跟着。”
而後,便去了宋瑜笙的院子。
那院子外,站了兩個府兵,與另外四個,一日三班的輪轉。見她來,隻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便放人進去。
院中繁華依舊,屋内也熱鬧得緊,除了那些珍貴精巧的玩意兒,花瓶中,着意讓人插了不少花。
“我要見大哥哥,你怎麽一個人來了?”宋瑜笙對鏡而坐,拿了支簪花在頭上比了比,不甚滿意,便又放下了:“都去吧,離這屋子遠些。我有話,與大嫂子說。”
屋中的丫頭們面面相觑,不知該如何是好。
也不怪她們,情敵見面,向來分外眼紅。尤其是宋瑜笙這樣的脾氣,萬一出了什麽事,她們可擔待不起。
宋瑜笙也不催促,說完之後就不再言語,反倒是顧盼坐了下來,好奇地望着她們:“怎麽,你們是怕她殺了我,還是我殺了她?”
丫頭們低頭不說話,顧盼略一思索,明白了:“我堂堂惡鬼将軍,連個閨閣女子也制不住不成?放心去吧,人跑不了,也傷不了。” 丫頭們聽如此說,隻得一一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