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柱上,罪臣這才知曉披着嫁衣的并非三女。可此時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還請殿下恕罪,求陛下恕罪!”季祖隆叩着頭,可謂是聲淚俱下。
“這倒是奇了。”太子笑道,“據本宮所知,燕姑娘武功高強,也絕非那等軟弱之人。醒來見自己要被嫁與他人,不應先打殺一番而去,反而尋了死?”
“許......許是因爲姑娘昏睡了太久,渾身癱軟無力......”季祖隆額上已經滲出了汗。
“倘或真如季大人所言,貴府上那麽多人,怎的叫一個渾身乏力的女子撞得頭破血流?”太子含笑問道,眉眼一如既往的溫柔。
“啊!”他這麽一提,顧盼倒想起來了,“我記得撞柱以後,我醒過一次的,喝了碗茶,就睡過去了。”
“是嗎?季大人,不止是什麽茶,竟有如此安神的功效?本宮一直睡不安慰,可否讨上一二?”太子問道,季祖隆已是汗如雨下,渾身直顫,眼珠轉個不停,卻想不出合理的說辭。
“罷。”楚帝似是煩了,擺了擺手,“太子,此事便由你來徹查。”
太子道諾,便有人上來将季祖隆給拉了下去。
季祖隆張嘴欲讨饒,卻被塞了團破布,隻得發出“嗚嗚”聲響。
“燕卿。”
顧盼一直悄悄望着季祖隆,沒注意楚帝在叫自己,直到宜舒輕輕碰了碰她,才反應過來:“是!”
“多謝你拼死相護,救了太子妃的性命。”楚帝笑道,眉眼柔和,如同一個慈父。
“啊......應、不是,是草民職責所在。”顧盼道。
“這些日子,你受了不少委屈,不過大可放心。朕與太子,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謝陛下聖恩。”
楚帝點點頭,又道:“隻有一事,朕需得問問燕卿的想法。”
破事還真多。
顧盼暗暗吐槽,卻不得不硬着頭皮開口:“但聽陛下吩咐。”
“無吩咐可言。爲着那賊子的設計,卿誤嫁入宋府。如今燕卿若想回陳國,朕便命人護送,若想留下,也不失爲一段佳話。”楚帝樂呵呵地笑着,顧盼愣了一愣,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麽回答。
視線漂移,竟落在了一直沉默不語的宋長林身上。
宋長林亦是望着她,面上有幾分忐忑。
“燕卿不必顧慮,卿本是無辜之人,有權作出選擇。”楚帝道。
顧盼讪讪一笑:“沒有顧慮,隻是......太突然了,一時間不知道......”
“朕明白,此等大事,是該考慮清楚的——宋卿。”
“草民在。”
“在此期間,需得以貴客之儀,好好招待燕卿。”
“是。”宋長林道,眼色有幾分晦暗。
“燕卿與宜舒既是好友,若是有空閑,可常去東宮,太子以爲如何?”楚帝問,太子當即笑道:“兒臣正要向父皇求恩,燕姑娘時常陪伴舒兒,也可解她思鄉之情。”
饒是這麽說,當晚,顧盼依舊被送回了宋府。
一路上,她乘轎辇,宋長林騎馬跟随,彼此間并無交談。待到了門口,送了轎辇走,顧盼正要回去,卻被宋長林一把抓住了手。
顧盼的嘴角抽了抽:“二爺,男女授受不親。”
“是我的錯。”宋長林卻像是完全沒聽到似的,“是我沒能保護好你,害你落入險境,受了這麽多的委屈。”
“這事也怪不得你,是那些劫匪的錯。”顧盼試圖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卻以失敗告終,不由得撇撇嘴。
宋家人這都是什麽毛病。
“我應該及時找到你的。”宋長林的眸光黯然,神色帶了幾分悲傷。
顧盼也是心有不忍,笑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别太自責。”
“桑兒。”宋長林拉着她的手,捂在了自己的心口,“送你陳國之後,我便履行諾言。”
“什麽諾言?”顧盼問,隐隐有些不好的預感。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你是說,我之前和你是一對?”顧盼笑了笑,這劇情,怎麽那麽眼熟呢。
“桑兒忘了也沒關系,我相信,遲早有一天,你定會想起來的。”
想起來個屁,她根本就沒失憶,何來的想起。
宋長林繼續道:“這幾日你好生歇息,養好了,咱們便啓程。”
顧盼使勁半天,終于把自己的手拔了出來,一面揉這,一面道:“我還沒答應你呢。”
“難不成桑兒想留下來,做大哥的......妻子。”
‘妻子’兩個字,宋長林吐得十分艱難。顧盼想起早上宋長束的模樣,有些心虛:“我沒這麽說過,是你亂猜的。隻是......隻是需要時間想想而已。”
“好,我等着你。等着你想清楚。”
或許是宋長林的目光太過熱切,顧盼不自在的偏過頭去:“沒什麽好等的,我想我的就是了......”
越說越覺得不自在,索性直接回身,進了宋府。
“月霜,你知不知道,燕梓桑是個什麽人?”回到毓裳閣,顧盼躺在床上,問一旁立着的月霜。
從季家一個不爲人知的姑娘,變成令宋老夫人這樣的角色談之色變的燕梓桑,顧盼既覺得天方夜譚,又覺得好奇。
“奴婢不知......”
“得了,别裝傻了。今兒你們那反應,像是不知道我的嗎?”顧盼睨了她一眼,月霜當即冷汗淋漓,隻得磕磕巴巴道:“奴婢、奴婢隻是聽說過一二傳聞。” “那便将你聽說過的所有傳聞,一字不差的,說給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