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長束笑得一臉滿足,順勢就湊了上去:“宸兒最好了~”
然後,被推了回來:“男女授受不親,離我遠點。”
顧盼的鼻音仍舊很重,臉上淚痕斑駁。
寸縷将手帕打濕給她擦了擦,又問:“夫人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去宮中請禦醫來,還需要一段時辰。”
她不說倒還罷了,一說起來,顧盼就覺得肚子開始叫了,于是點點頭。
寸縷出去之後,也不知爲何,并沒丫頭進來伺候,屋中又隻剩下夫妻二人。
顧盼緩過了勁,對宋長束道:“呐,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再不休了我,等過段時間我死了。你可就得背上個克妻的罪名了。”
“不。”宋長束搖了搖頭,“宸兒不會死。”
“又不是妖精,怎麽可能不會死?”顧盼失笑,宋長束還天真得可愛。
“那燕璋和宸兒一起,日後買副大的棺材,咱們葬在一起。下輩子,還能夠在一起。”燕璋拉着顧盼的手,分外認真。
顧盼隻覺鼻頭一酸,略略偏過頭去,故作輕松:“到時候,隻怕你父親會扒開我的墳,将我鞭屍。”
“那在死之前,燕璋帶着宸兒到一處無人的地方去。哪怕屍首化作白骨,也纏在一處,咱們生生世世的在一起。”宋長束扳過顧盼的肩膀,讓她看着自己。
“燕璋。”顧盼深吸了一口氣,打算跟宋長束說實話,“我不是季瑤宸。”
“不管你之前與季瑤宸有過什麽刻骨的經曆,有過多麽深厚的情感。可我不是她,别愛錯了人。”
“那你是誰?”宋長束問道,隐隐有幾分緊張。
“我......我說我是惡鬼,你相信嗎?”顧盼想了想,比起穿越來說,鬼上身這個說法,應該更容易讓宋長束接受。
宋長束手上的氣力果然不自覺大了些:“宸兒什麽意思,燕璋沒聽懂。”
“我其實是一個死了多年的女鬼,前些日子控制了季瑤宸,讓她撞柱而亡,趁機占據了這個身體——爲的是能夠投胎,季瑤宸已經死了。”
宋長束忽就松了口氣,把顧盼攬入懷中,緊緊擁着:“惡鬼也好,妖魔也罷,宸兒都是燕璋的夫人,無論如何也不會變。”
“哎,你有沒有聽清楚,我是惡鬼。”顧盼不滿地戳了戳宋長束,不要求他吓得屁滾尿流,可也不能是這個反應吧。
“聽清楚了,宸兒——不對,不能叫宸兒了。燕璋該叫你什麽好?”宋長束問道。
顧盼不禁扶額,現在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嗎?
“我是惡鬼,會吃人的那種。哪天一個不高興,嚼巴嚼巴的,就把你給吃了。”顧盼威脅着,宋長束想了想,松開了手。
顧盼以爲他終于開竅知道怕了,不想面前這人毫無預兆地脫起衣服來。
“你幹嘛?”顧盼拿了被子裹着自己,想往後退,退無可退。
“把衣服脫了,宸兒吃着也方便。”宋長束笑道,言語間,已露出上身精壯的軀體。
顧盼看着他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疤,又看看那結實的腹肌,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而後别過眼去:“把衣服穿上。”
“宸兒不是要吃燕璋嗎?”宋長束靠近她,二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寸餘。溫度迅速上升,顧盼想要避開,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被宋長束困在了牆角,哪裏還有逃離的餘地。
“現在還不餓,不想吃......你先讓開。”顧盼想将人推開,一伸手,卻碰到的是宋長束火熱的胸膛,如同觸電一般,立即将手收了回來。
“惡鬼大人告訴燕璋,你叫什麽,燕璋便離開。”宋長束與她額頭相抵,叫她幾乎喘不過氣來,當即神智全無,聽問,便回答:“我、我叫顧盼。”
“美人若兮,顧盼流離。倒真是個好名字。”宋長束低語道。
“是......你先讓讓,壓着我了......”
“什麽?我聽不見?”宋長束道,漸漸壓向那雙唇。
“大哥哥,二哥回來了!”宋瑜笙推門而入,直接繞過屏風,不料見着這麽一幕,當即面紅若血,手足無措。
顧盼的臉更紅,若不是宋長束還壓着她,早已經躲進被子裏了。
“什麽大哥二哥的,我要和盼兒睡覺,你出去。”宋長束不滿道,像是個掉了糖的孩子,揚聲道,“寸縷,壞人進屋了,打出去!”
“寸縷姐姐不在。”外面的丫頭回道,因着寸縷走時吩咐過了,并不敢進來。
“下去!”或惱羞成怒,顧盼用力狠狠一推,将宋長束掀開,然後變成了縮頭烏龜。
宋長束無奈,隻得撿起衣裳穿了,回頭一看,宋瑜笙仍面紅耳赤地站在那,不由得一笑:“你怎麽還在這?”
那笑容溫暖得如同春日裏的暖陽,能将一切冰雪融化。宋瑜笙卻不知怎麽,隻覺一柄寒刃直戳心髒,冰冷與疼痛,不知哪個更劇烈。
“我、我來告訴大哥哥,二哥哥回府了,正在母親那。”宋瑜笙的雙手直發顫,隻勉強保證了聲線的平穩。
“哦。”宋長束點點頭,又去扒拉那拱起的被褥,“盼兒,起來了,咱們見母親去。”
顧盼緊緊抓着被子,生怕宋長束用蠻勁給掀開。
“盼兒是困了,想睡覺嗎?燕璋陪你一起,可好?”
話音未落,“嘩”地一下,被子被掀開。顧盼微微喘着氣,雙頰通紅,發絲淩亂,倘或不知情的,定會在心中議論紛紛。
宋長束選了間豔紅色的裙子遞給顧盼:“穿這件好不好?”
顧盼瞪了他一眼,還是乖乖地接到手中。
宋長束滿意一笑,見宋瑜笙還站在那,便把顧盼往懷中一摟:“我媳婦的身子,隻有我能看。”
宋瑜笙眼中瞬時聚滿了淚,仿佛受了奇恥大辱一般,轉身便走,末了,還将門狠狠摔上。
顧盼捏了捏宋長束的臉:“别得寸進尺啊你。”
宋長束“嘿嘿”一笑,在她唇角請啄一口,立刻閃開。
隻是轉身後,面上的笑容蕩然無存。 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