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力道大小正适合，宋長束隻覺得經脈血絡盡數舒暢，便盤腿坐下，一隻手在顧盼手中，另一隻手撐着頭，就這麽看着顧盼。
顧盼一直低着頭，也沒發覺，感覺這隻手按得差不多了，打算換一隻，一擡頭，剛好撞在了宋長束的唇上。
顧盼一驚，下意識地往後退去，腰卻被攬住。宋長束的手臂一用力，顧盼幾乎就趴在了他身上，雙手搭于他的雙肩，也不知是推拒還是迎合。
溫熱的舌頭在口腔裏靈活地穿梭舔舐，顧盼無法将之趕出去，隻能被動地承受着，漸漸喘不上氣來，化成了水似的，癱在宋長束懷裏。
唇齒分離時，牽出一條銀絲，細若牛毛。顧盼倒在宋長束的臂彎中，眼角含淚，忽的渾身一僵，臉霎時紅了大半，擡手便是一巴掌，卻是力氣不夠，隻軟軟地從宋長束頰邊擦過。
“臭流氓，不要臉！”顧盼罵得有氣無力，宋長束的臉貼着她的額頭，滿足不已：
“宸兒，這樣真好。”
“好你的頭，松開我。”
“一松開，宸兒就要掉到地上去了。”宋長束道，更是把手收緊了些。
“摔死也比被你折騰死好。”顧盼惡狠狠地等着宋長束，後者卻是一臉的無辜：“燕璋沒有折騰宸兒，是在幫宸兒捉蟲子。”
“騙誰呢你？這也是你母親教的？編瞎話也得編個靠譜的。”顧盼推了他一把，手一滑，剛好落在他肩膀上，從旁看來，倒像是她主動攬着宋長束一樣。
“母親說，有蟲子要吃藥。可是藥太苦了，燕璋怕宸兒不願意吃，就自己先吃了，喂給宸兒。燕璋是不是很聰明？”
“你什麽時候吃的？”顧盼眯了眯眼。
“就剛剛。”宋長束一面說，一面從懷裏掏出一個藥瓶，倒了一枚藥丸在手心，“宸兒不信的話，燕璋可以再做一次。”
說着，就把那枚藥丸放進了口裏，顧盼還來不及阻止，那雙唇就壓了下來。顧盼滿臉驚恐，掙紮力度也更大了些，也不知道扯着了什麽，旁邊架子上的東西一并落了下來。
宋長束率先反應過來，小心将顧盼放在地上的同時，撐在了她的上方，掉下來的東西一個不拉的，全砸在了他背上。
顧盼本來已經迷糊了幾分，見狀立時清醒過來，連忙撐着身子坐起：“沒事吧？”
一面看了看散落的東西，幸好都是些小玩意兒，沒什麽重量，也傷不着什麽。
“痛......”宋長束皺着眉，苦了一張臉。
“傷着哪了？”顧盼一邊問，一邊看着那些東西是不是有什麽尖銳的。
“背上，好痛。”宋長束順勢躺在顧盼腿上，顧盼也沒多在意，緊張道：
“别躺着，轉過來，讓我看看傷哪了，嚴重不嚴重。”
“好痛，要宸兒親一下才能好。”
“......”打死他算了吧。
顧盼想着，摸過一旁的小擺件，正準備沖臉砸下去，忽然發現寸縷站在門口，一臉的擔心。
好心情頓時蕩然無蹤，伸手把宋長束推開，自顧自地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裙，徑直走了出去。
外面的人見她出來，連忙将飯菜上桌。顧盼也不等宋長束，自個兒先吃了起來。随後宋長束落座，與她說話也是不理。
便是早飯過後，宋長束要帶着她出門，她也置若罔聞，拿了本書在院子裏坐着看。
雖然上面的字她一個也不認得。
“宸兒要不要喝茶，這是新泡的，過了兩三次水了，味道正好。”
“不渴。”
“宸兒要不要吃點心，香香軟軟的，還甜。”
“剛吃飽，不餓。”
“宸兒要不要......”
“少将軍。”顧盼放下書，望着宋長束，“你不是想出去玩嗎？趕緊去，别在這耽擱時間。”
“可是燕璋想和宸兒一起玩。”宋長束蹲在顧盼面前，滿是乖巧。
“我累了，不想去。”顧盼往後一趟，臉側向一邊。
“那燕璋陪宸兒睡覺。”
“不用，這麽大的人了，自己睡自己的。”顧盼道，随後不論宋長束說些什麽，她都不再回答。
“宸兒，你别不理我嘛......”宋長束委屈地扯着顧盼的袖子，“燕璋知道錯了，燕璋改。”
“錯哪了？”顧盼睨了他一眼，宋長束歪頭想了半天，開口道：
“燕璋不該裝痛騙宸兒，燕璋隻是想讓宸兒喜歡燕璋。”宋長束低下了頭，紅着眼眶，像是個犯了錯卻倔強的孩子。
“誰不喜歡你了？”顧盼道，可想着自己一直以來對宋長束的态度，還是有幾分心虛。
宋長束的頭垂得更低了，隻是仍拉着顧盼的袖子不放手：“燕璋又笨，又不會說話，又傻。宸兒不喜歡是應該的，可是...可是......”說着，拿手抹了一下眼睛：“可是還是想要宸兒喜歡，想要宸兒能對着燕璋笑......宸兒從沒對燕璋笑過。”
“我沒有不喜歡你，隻是......隻要你聽話，我就喜歡你，好不好？”
“真的？”宋長束擡起頭，淚眼汪汪的。
“真的。”顧盼道，沖他一笑。宋長束當即跳了起來，一面拍手一面歡呼。
蹦了一會兒，他忽然想起了什麽，又小心翼翼地蹭到顧盼身邊：“那宸兒要不要出去玩？外面有好吃的。”
顧盼本也不想去，可看着宋長束一臉希冀的模樣，又想想方才自己說過的話，便也點了點頭。
宋長束果又開心起來，回屋去叫寸縷準備東西。
耽誤了小半個時辰，才終于上了馬車。
顧盼這才發現，所謂的出去走走，不是她想象中的在街上走動，看見吃的買來嘗嘗，遇見有趣的小玩意兒停下來挑選一般享受購物甚至還價的樂趣。
而是坐在馬車中，偶爾挑起窗簾看看外面，也會被提醒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