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跟你玩,拿來。”半晌,顧盼撐着雙膝,氣喘籲籲的。
宋長束看了眼手中的紙,指了指自己的臉:“宸兒親一下,就給你。”
我去耍流氓啊這。
顧盼額旁青筋暴起:“跟誰學的這些?不學好!”
宋長束一雙眼滴溜溜地亂轉,瞥見一旁的香爐,便走了過去揭開了蓋:“不親的話,燕璋就燒了。”
“你敢!”顧盼心中着急,要是燒了,她可沒自信能一字不落地再寫一邊,卻也不敢上前。
因爲她知道,宋長束真的敢。
“你先把它給我,我就親你。”
宋長束搖了搖頭:“給了宸兒,宸兒就不會親了。”
“你還真聰明啊。”顧盼咬牙切齒,猶豫半晌,隻得認命。
反正宋長束長得好,不吃虧!
宋長束一笑,将臉湊了過來,特意把手伸直,讓顧盼碰不到。
顧盼親了親他的臉頰,宋長束立即如同吃了蜜糖一樣,笑個不停,倒也沒忘把紙還給顧盼。
顧盼看了下,沒什麽問題,便疊了兩疊。
“這是什麽?”宋長束湊了過來。
“你不是看過了嗎?”
“不認得……”
“功夫一點沒忘,字卻不認得了,當我……你在幹嘛?”顧盼望着他,猛然發現自己的腰被他的一雙手臂抱着,兩人幾乎貼在了一處。
宋長束不說話,臉貼近吻住了她的唇。
在那團溫軟闖進來之前,顧盼揪住了宋長束雙耳,往後狠狠一扯,成功拉開了些距離。
“得寸進尺?”顧盼面色微紅,緩緩喘着氣。
“可是,宸兒是燕璋的媳婦。”
“說過多少次了,不許叫我媳婦。”
“不,宸兒就是媳婦,燕璋想和媳婦睡覺!”
“不準!”
“可是母親說,要和媳婦睡覺的,睡覺了就會有小孩子,燕璋想要小孩子。”宋長束說着,又要往前,顧盼死死拉着他的耳朵,腦袋後仰,極力保持着距離。
“要來幹什麽?大傻子生出個小傻子,還嫌不夠亂呐?”
“傻子燕璋也要!”宋長束不知是委屈還是羞惱,将顧盼雙手拉開反至背後,一隻手捉着她雙手手腕,另一隻手攬着她的腰向自己貼近,幾乎是将人壓在了桌案上。
顧盼慌了,連忙拿腳去踹,也沒有半點影響。掙紮間,衣裳已經散開,細密的吻落在頸間,已經阻止不得。
忽的聽見一聲悶哼,宋長束擡起頭來,隻見顧盼神色痛苦,仰着脖子,似乎随時要暈厥。唬得他立刻松了手,顧盼便滑落在地,蜷縮在一處。
“宸兒,你怎麽了?”宋長束想去扶她,剛碰着人,便感覺到了明顯的一顫,然後整個人都顫抖起來,吓得宋長束不敢随意亂動。
“痛。”極輕的聲音傳來,一不留意便會被忽略掉,顧盼的臉埋在臂彎中,也看不見她的臉色如何。
“是、是不是燕璋力氣太大,弄疼宸兒了?燕璋知道錯了,宸兒哪裏疼,跟燕璋說好不好?我、我去找大夫!”宋長束急急起身,卻被拉住了手。
“沒事,老毛病了,躺會兒就好。”
“那、那燕璋抱宸兒去床上?”
“不用,動的話更疼。你先出去,就讓我這樣呆會兒,一會兒就好了。”
“可是......”
“不聽話的話,我就不要你了。”
宋長束聞言一怔,雖還是擔心,卻也慢慢站起身,一步三回頭的,離了屋子。
待他走後,顧盼将自己抱得更緊,壓抑着的啜泣聲斷斷續續。
卻也不知是過了多久,累了,乏了,半夢半醒之間,似乎被什麽人抱了起來,再輕輕地放在了床榻之上。
顧盼想看看是誰,卻實在睜不開眼,便也随他了。
醒來時,卻看到寸縷坐在一旁繡着花樣,顧盼愣神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幾點了?”
“夫人可算醒了。”寸縷連忙将東西放下,走上前來,“夫人可還覺得哪裏不舒服?要奴婢去請大夫嗎?”
顧盼搖搖頭,看向窗外:“晚上了?”
“已是半夜了。”寸縷拿了件外裳給顧盼披着,又用熱水浸了濕帕子,給顧盼捂着紅腫的雙眼。
“少将軍現在不知道自己的力氣,偶或會有失手的時候。夫人看在他本是無意的份上,别怪他了。”
顧盼覺得有些心氣不順。
她有的選擇嗎?
“我沒生氣。”
寸縷面上一喜,繼而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可否讓少将軍進屋了。雖是夏日,可夜裏也涼得很。”
顧盼奇怪地看了寸縷一眼:“他又鬧什麽?”
“今兒下午起,少将軍便站在院子裏,遑論誰勸也不肯進屋......說是夫人不許。這半日不吃不喝的,對身子也不好。”
顧盼扔開帕子,揉了揉眉心。
這大傻子一根筋真死倔。
“叫他吃了飯去睡吧,免得老夫人心氣不順又來打我。”顧盼說完,翻身又躺下了。
寸縷也沒多說,隻吹熄了蠟燭,悄聲出了屋子。
隻聽院内的人交談了幾句,聲音漸漸地遠了,最後歸于寂靜。
顧盼一骨碌爬起來,掏出懷中的那張紙,在屋裏搜尋了好一會兒,已齊全了十之七八,想着此地不宜久留,免得宋長束一抽風又做些什麽,包袱一卷,便出了門。
輕車熟路地摸到了荒廢的院子裏,顧盼四處找了找,沒找到繩子,卻找到了一截藤蔓。
拽了拽,發現還算結實,便系在了離井不遠的大樹上,另一側捆在腰間,到了井邊就打算爬下去。忽聽得一聲暴喝,腳底一滑,直接摔了下去。
幸好藤蔓結實,可顧盼的腰也因此被狠狠一勒,差點沒給勒斷。
扶着腰哼了兩聲,卻見井口多了一道人影。
這道人影出現得無聲無息,吓得顧盼心髒驟停,不确定對方是否發現了自己。
可他隻是站在那,不動作也不言語。顧盼心中拿不準,下意識地捂住了嘴。
半晌,那人終于走開。
顧盼剛剛松了口氣,腰上的力道便消失,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下墜。下意識地慘叫出聲,卻沒像想象中那般摔得四分五裂。緩過神來時,自己正好好地站着,身上連擦傷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