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縷看他們的眼神都變了喂!
還有,什麽時候變成姑娘了,她甯願被叫夫人好嗎!
“請先生慎言。”
“姑娘記起在下了?”
“是啊。”顧盼“呵呵”一笑,她敢不記得,再勁爆的話都能從這位殿下嘴裏說出來。
“在下姓謝,上錦下初,字雲洮。宸兒若不介意,日後喚在下雲洮便好。”
“介意。”顧盼揚起一張笑臉,這殿下還真是蹬鼻子上臉。
“還有,請殿下自重,喚我宋夫人。”
謝錦初望了顧盼一會兒,方道:“是,在下唐突了。”
顧盼也無意與他多說,帶人回去拿了畫之後,笑容和善的,直接請了出去,連杯茶也不給上。
謝錦初走後,顧盼沖着吃棗泥糕的宋長束重重一腳:“平時鬧騰得歡,關鍵時候一點用都沒有。别人當着你的面給你戴綠帽子了知不知道!”
宋長束摔坐在地上,茫然地摸了摸腦袋,卻也知道顧盼這是生氣了,連忙爬起來:“燕璋知道錯了,宸兒不氣。”
顧盼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問一旁的寸縷道:“這個康王,是什麽人?”
“康王殿下乃是先帝的遺腹子,當今聖上一母所生的幼弟。自幼便深受聖上與太後的疼愛。”
“難怪呢,老夫人這麽怕他。”顧盼嘟囔了一聲,見寸縷臉色不好,不由發問:“怎麽了?”
“夫人與殿下,是舊相識嗎?”寸縷小心地問道。
“不是。”顧盼搖了搖頭,見寸縷并不信,想着若說不清楚,隻怕是她心中一根刺,若是胡亂猜測——她又是個極護主的,真當自己與謝錦初有了什麽瓜葛,暗地裏使絆子就慘了,索性将丫頭們都支出去,關上了門,隻對她道:“昨兒不是帶着你家少将軍出去了嗎,後來就遇上了這殿下。”
“那方巾......”
“我不是摔了一跤嗎,他借給我擦臉的。”
聞言,宋長束揚起了頭,一臉的關切:“宸兒摔着哪了?”
一面拉着她起來仔細察看。
“你别給我趁機占便宜。”顧盼按住他那雙四處摸索的大手,“我好得很。”
“可宸兒剛剛說摔倒了。”
“那是昨天,現在沒事了。棗泥糕再不吃要涼了。”
宋長束連忙用手去拿,見還是熱的,不免松了口氣,又選了一塊看着最好的遞給顧盼:“宸兒吃。”
“我不......好好好我吃。”顧盼真怕了他一臉受欺負了的委屈樣,隻好咬了一口。
咬了一口便皺起了眉,好甜。
她雖然也喜歡甜食,卻對過于甜的受不了。
這棗泥糕就到了過于甜的地步。
“宸兒不喜歡吃嗎?”宋長束把顧盼的表情動作都看在眼裏。
“太甜了,吃不下。”
宋長束點點頭,又看向那盤棗泥糕,忽的開口喊道:“把棗泥糕拿下去。”
有個穿碧青色裙裳的丫頭進來,捧了盤子正要走,寸縷卻道:“巧雨,帶少将軍去院子裏玩,别叫他亂跑。”
宋長束有些不樂意,抱着顧盼的手臂:“燕璋要跟宸兒在一起。”
顧盼見她神色嚴肅,心知是有話不便當着别人說,便也輕聲哄道:“你先去玩着等我,我換了衣服就來。”
“宸兒一定要來。”
“好。”
得了承諾,宋長束才不情不願地撒開了手,跟着巧雨去了。
“夫人本也是大家出來的姑娘,怎能做出這等私相授受之事?”寸縷虎了張臉。
“怎麽就私相授受了?他不過借塊方巾給我,你就能想到什麽地步去了?”
“方巾手帕一物,豈是随意送人的?夫人與殿下在外面見面也就罷了,在府中竟也如此大膽。”
“說話注意點,你要覺得我拿着他的手帕不合适,還給他就行了。别一副捉奸在床的樣子。”顧盼也有些不耐煩起來。
原本她看着寸縷在這院中是個管事的,院内院外的丫頭婆子小厮府兵也對她帶了幾分尊敬,又想着她是因對宋長束忠心,才對自己那般,因而凡是也給她幾分面子,不想竟得寸進尺,說話也難聽起來。
“還給他,你還想再與康王殿下私下偷會不成?”寸縷提高了音量,隻覺得不可思議。
“何須私下偷會,我可大大方方的請他入府,也可托人把東西送過去。”
“男女授受不親,此乃禮數。奴婢從未念過書的人都明白,夫人怎麽不知?且夫人現在是少将軍之妻,怎能做這等辱沒門楣之事?”
“辱沒門楣?”顧盼忍不住冷笑,“禮尚往來,到你嘴中,便成了辱沒門楣?”
“男女私會,私相授受,便是無禮。有夫之婦如此,便是辱沒門楣。”寸縷字字擲地有聲,毫不相讓。
顧盼怒極反笑,口中帶了幾分威脅的意味:“最好别逼我做出些真的辱沒門楣的事來。”
寸縷萬沒想到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喉頭凝澀,不知該說什麽好。
顧盼轉身便走,越想越氣,連宋長束喚她也沒聽見,出了院子,随意找了個亭子坐着。
仔細想後,覺得再這樣下去實在不行。
再呆在這地方,要麽被濫用私刑給打死,要麽被這些不講道理的人給氣死。
得想辦法逃出去。
兜兜轉轉的,回到了那個枯井面前。望着黑漆漆的井底,也無法判斷其深度。
想着昨兒宋長束抱着她下去,還是費了些時間的,估計也不淺。
她就這麽大喇喇的跳下去,說不定就斷了腿,然後活活餓死在裏面。
可是,這身體不是會功夫的嗎,這高度,對于會功夫的人來說,應該不算什麽吧?
不對,她打不過宋長束,對宋長束簡單的東西,對她來說不一定也容易......頭疼。
顧盼揉了揉太陽穴,開始在四周找尋有沒有繩子一類的東西。
找到一半忽然想起,她不能就這麽随随便便的跑了。
至少該準備些東西,譬如錢财一類的。不然她逃了出去,可該怎麽活啊。
越想越覺着有道理,顧盼原路返回,到了院中,依舊不搭理任何人。早早地關上了門說要睡覺,便開始整理清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