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月離脫了衣服,上了床。
輾轉反側,不得入睡。隻得披了外套,呆呆坐在床沿,良久又起身,往窗子處望了望。
“你可是在尋我?”突然窗子口倒挂下來一個人頭,說道。
月離驚吓着,倒退了幾步。
端全一個翻身,從窗子口進了屋裏來。
“你何時來的?我怎不見你?”月離膽怯怯的問道。
“來了許久了,每晚都來。”端全認真的說道。
“你可真是我的夫君?”月離又問。
“恩”端全低聲回答道。
月離局促不安起來,不知道如何面對這個自己不認識的夫君。
“那你睡吧,我就在屋頂。有什麽事,我都會第一時間下來的。”端全看出了月離的不安,輕聲說道。
月離看着眼前的人,眼裏有了一絲不忍,又有了一絲不舍。盡管不記得眼前的男子了,但是他卻莫名其妙給她帶來無盡的安全感和依賴感。那種特殊的感覺,卻是如此的熟悉。
“别走!”月離輕聲道,以上眼睛直直的看着端全。
那語氣像是請求,又像是命令。
聽到月離的這兩個字,端全高興不已,道,“好,你安心睡,我就做在你的身邊。”
說完,扶着月離上了床,待月離躺好後,他就自己坐在床沿,靜靜的看着。
月離安然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月離在睡夢中,輕輕踢開了被子。
端全笑了笑,這麽多年了,這個習慣依然沒有改變,于是有輕輕将被子給月離蓋好。這時月離微微睜開了眼,這個端全一直未合眼。
“你也睡吧!”月離輕哼着一聲。
“嗯?”端全沒有聽清,附身道。
月離挪了挪身子,往裏便睡了,道,“你也睡吧!“
這回,端全聽清了,臉上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解了外衣,輕輕躺在了月離的身邊。
天天蒙蒙亮時,月離一睜眼,發現自己正躺在端全的臂彎裏,瞬,輕輕往後挪動了身子。
“怎麽就醒了?我擠着你了嗎?“端全問道。
月離搖了搖頭,将頭又埋進了枕頭下。
端全微微笑了笑,滿眼的寵溺,她還是那樣,不好意思了,就躲枕頭底下。
“跟我回去好不好?”端全試探着問道。
月離滿眼說話。
“離兒,跟我回去好不好?“端全又輕輕的問道。 “那個大莊子,我太陌生了,對那裏的一切又是如此的恐懼。似乎所有的人對我都了如指掌,可是,所有的一切對我來說,我卻一無所知。生活在那個富麗堂皇的大莊子裏,我卻覺得透不過氣。你說,
你是我的夫君,可是,我真的不再記得你的絲毫,幾乎連我們的這個關系,都讓我緊張不已。月離哭訴道。
端全愣住了,他不知道,原來給月離造成了如此大的困擾。他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太自私了?一而再的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
這些日子,他也親眼看到了,月離在此處的生活,确實是幸福快樂的。要不是突如其來的那個惡漢,月離的生活,有何須要他?
端全撥了撥月離的劉海,裝作輕松的笑道,“好,隻要你開心,都好。”
天徹底亮起來時,端全已經離開。
月離想着昨晚的一切,似乎也像夢一場。
這一天,事兒倒也不多。吃了午飯,許大娘拿出針線,縫起鞋子來,月離看得出神,一直癡癡的看着。許大娘手頭的動作,月離覺得十分眼熟。
“離兒,你可會?”許大娘看到月離看得仔細,便問道。
“或許會的吧!”月離不确定的回道。
“來,來,你也來試試。”許老娘一邊說着,一邊将籃裏的針線遞給了月離。
月離一手接過,摸了摸籃裏的針線,那動作,感覺自己曾經做過一樣。
拿出針,穿了線,認真的縫了起來。
“喲!還真不錯!縫的熟練!絲毫不差我這個老太婆呢!”許大娘道。
“大娘說笑了。”月離說道,“鋪子裏買來的鞋子,說起咯腳,所以非要我親手做的鞋子。
“你是給誰做過?“許大娘,一邊縫着,一邊問道。
月離心頭一愣,是呀!她是給誰做過呢?這手法熟練的,連她自己都吃驚。
曾經是誰說過,鋪子裏的鞋子咯腳,要穿她親手做的才舒服呢?
月離接下來的一個下午,心裏都七上八下的,她突然想問問那個夜夜守護他的男子,是不是,他穿的鞋子,都是她做的?
夜晚終于盼來了。
月離端坐在床沿,等着他的到來。直到深夜,也不見端全的影子。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響起了一個聲音。
“夫人可是在等幫主?”
“你是誰?昨日來的人呢?”月離問道。
這時一個年輕的男子走了進來,鞠躬說道,“幫主事物繁忙,往後就不能過來了。幫主已經吩咐我,貼身保護夫人。夫人你安心睡吧。”
“他再也不來了嗎?”月離突然無比的失落的問道。
一旁的男子點點頭。
“對了,幫主把這個帶子要我交給夫人,說是,要是睡覺害怕,就把帶子輕輕綁住眼睛,什麽也看不到,什麽也就不用害怕了。”男子說完,将一個藍色帶子第給了月離。
月離輕輕接住。
良久,月離才回到床上。
“夫人早點睡吧。”年輕男子說完,離開了房間。
躺在床上的月離,将哪根帶子輕輕纏住了眼睛,不知不覺,入睡了。
夢裏,月離在一間大房子裏,高興的縫着一雙黑色的靴子,一旁站着一位高大清秀的男子,寵溺的看着她。
他對她說,“鋪子裏買的鞋子,咯腳,離兒親手做的,穿着才舒服。”
那夢真長,真美好。
可是一位拿刀的惡人,出現在了夢裏,拿着刀想她襲來,她絕望的要閉上眼睛那一刻,另一位男子沖了過來,将一根絲帶,蒙住了她的雙眼,用身體擋在了自己的前面。
“端全!”月離在夢裏驚吓着大聲喊道。
突然醒來,坐在了床上,一把撤下了捂住眼睛。
她終于記起了一切。 那個男子,叫端全,是她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