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園子不大,但是花兒開得喜人。
“娘,離兒。”許安高興的喊道。
“回來了?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飯。”月離說道。
還未等許安說話,許老娘說道,“今兒個你都忙了大半天了,他餓了,讓他自己做去。”
許安嘿嘿一笑,撓了撓頭,道,“沒事,我自己做就好了。”
月離見狀,便點點頭,繼續撥弄着花園子。
端門派。
端全呆呆的坐在月離的床上,看着床頭那雙新新納的鞋底,心思萬千。他多麽想月離可以回來,回到自己的身邊。哪怕,哪怕是沒有記憶的月離,隻要可以時時看到她,時時可陪在她身邊。
可是,最近這幾天,看着月離普通人家,過得如此的幸福安心,他又實在不忍心去打擾到月離。
若是将月離強行送回莊子上來,她會不會過得更加不開心,會不會恨他?
此刻的端全,比任何時候,都要難受。
許安吃了午飯,便又急急出了門。
“大娘,許大哥在外頭,忙些什麽啊?”月離問道。
“街上有個賣米的鋪子,還是他爹留給他的,他需日日去打理鋪子。”徐老娘道。
月離點了點頭。見花院園子收拾的差不多了,便扶着徐老娘回到房裏去了。
“大娘,你喝水。”月離從桌子上倒了一杯水,端在許老娘的手邊。
“嗯嗯。”徐老娘開心的接過水。
晚飯時分,許安還未回家。
“大娘,怎生許大哥還未回家?”月離問道。
“許是鋪子忙,一時半會兒來不了。”徐老娘說道,轉身又道,“你盛上點飯菜,我給她送去吧。”
“恩,行,我去盛上。這天也快黑了,還是我去吧!你隻管告訴我是哪間鋪子就好了。”月離一邊說,一邊拿了碗筷,盛了起來。
“恩,這樣也好。你出門左拐,走不了多遠,就會看到一家‘許家米店’就是了。”徐安咯娘囑咐道。
月離點點頭,揣着碗出了院子的門。
這天色暗得真快啊!才不過一會兒功夫,就黑了下來。巷子裏微微亮着燈籠,倒也看得清路面。
果然沒走幾步,就看到了許家米鋪。
此時許安正忙着指揮人把最新采購的大米往鋪子裏搬,見月離過來了,馬上跑了過來,道,“你怎生來了?”
“這麽晚了,你還沒有回來吃飯,大娘怕你餓了,我就給你送些吃的。”月離淡淡說道。
“恩,行。你先進去坐坐,我這兒處理完,就吃。”許安囑咐道。
月離點點頭,進了屋。
一旁忙着卸貨的後生,看着這麽個标志的女子和許老闆說着什麽,一時都變得興緻勃勃起來。
見許安走了過來,就笑着問道,“許老闆,這姑娘,可是老闆娘呢?生的還真是标志呢。”
許安臉一紅,道,“别瞎說。”
“我們怎生瞎說了!你看!怕你餓着,都送飯過來了。”一後生嚷道。
引來衆人一陣歡笑。
月離全心打量着鋪子裏頭,倒也沒聽清楚外邊的這些話。
沒過多久,貨就卸完了。許安付了工錢,就進了鋪子。
“你快吃了吧!都快涼了。”月離說道。
“嗯。”許安也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許是餓了,吃的格外香,惹得一旁的月離忍不住笑了。
許安看着面前的月離,眼神突然變得溫柔起來,道,“姑娘莫笑,你做的飯菜好吃,所以忍不住吃得粗魯些。”
“男子不都是如此嘛,吃得香,身體才好呢!”月離笑着說道。
吃完飯,許安将鋪子上上下下打點了一番,才關了門,和月離一起回家。
此時街道安靜的很,月光也出來了,印的地上有曾淺淺的芒光,兩邊的燈籠把兩人的影子拖得老長了。
“風大了,你可冷?”許安突然問道。
月離點點頭,趕忙又搖了搖頭。
許安笑了笑,将外衣脫了出來,披在了月離的身上。
“離兒,你會離開興安鎮嗎?”許安問道。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月離低着頭,輕輕說道。
“不如就留在這裏吧!在你還不知道去何處時,可以一直待在這裏。”許安認真的說道。
月離擡頭看了看許安,心裏有着說不清的感激。
推門進了院子,才發現徐老娘還未入睡,看到月離和許安兩人并肩回家,眼裏立馬溢出了笑意。
“你兩怎生才回來啊?”徐老娘問道,那語氣仿佛是對家人的語氣。
“鋪子進了貨,耽誤了時間,娘,你這麽還不睡?”許安問道。
“睡,睡,就睡了。看到你倆回來了,我就放心了。”許老娘說道,說完,拉了拉月離的手,拍了拍,才進了房門。
“許大哥,那我也睡了。”月離轉身說道,說完将披在身上的外衣遞給了許安。
許安接過外衣,朝着月離點了點頭,看着月離進了房間,才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月離躺在床上,想着今日,總覺得和許家像是親人一般了,許大娘和徐大哥,都沒有把她當外人。
來到這裏,或許是上天給她最好的安排吧。
想到這裏,便也安然入睡了。
房頂上,端全一躍而上。
從月離送飯給許安,端全就在身後一路跟着。
那月光将月離和許安的影子拉得如此之近時,端全就跟在身後,那短短數十米的距離,端全仿佛走了一生。
如果照這樣下去,月離不僅僅隻是忘記了他,還會愛上那個叫許安的平凡男人吧!這是任何一個男人都忍受不了的事情吧!
親眼看着自己心愛的女子,陪在身邊數年的娘子,突然端了飯菜送給其他的男子。而自己隻能跟在身後,遠遠的看着,看着别的男子将外衣披在她的肩上,看着别的男子站在她的身邊,問她冷不冷。 端全掀開那片瓦片,看着睡熟的月離,還是熟悉的臉龐,還是熟悉的睡姿,隻是,突然覺得,是不是自己已經失去了這個女子了呢?